目的呢?目的是为了什么?
余宇涵想不通。
壮大魔族?那为什么要把自己转成魔族,再处决掉?
立威名?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自己都要死了,还不如去挑个好墓地。
残存的法力可以勉强维持在练气五层,但他已经不能浪费去用来赶路,还好他为了苟做了好多好多隐蔽衣服。
安安静静的死也是一种礼貌。
不知道夜时怎么样,当时以为立马要死了,现在存的灵力根本不够催动契约,实在是有点抓马。
这种最后关头,一线生机被救了,也会发生在他们这种小配角。
不过按照他现在的戏份,应该也算个出场几章的配角了吧。
有点想笑,这种时候了。
自己倾尽全力,去躲开命运,结果在导演这里,还加戏了。
雪白的发丝顺着斗笠飘扬,余宇涵没多想坐在客栈内,想偷听一下。
“听说了吗?凌仙宗要对那个叛徒下追杀令。”
“听说了,似乎说是串通魔族,害的这么大伤亡,真是败类。”
“见者杀之吗?”余宇涵喝了一口茶,舌尖的苦涩让他鼻头一酸。
也罢,就当是还了养育之恩。
抬头饮尽,余宇涵起身离开。
雪白的发丝其实也不少见,因为这几年话本横行,经常有人喜欢学里面的角色,什么拯救世界,毁灭世界的。
黑衣白发也是典型。
挑了一个方向,余宇涵打算去靠近北域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打听的到消息,如果活的还可以久一点,那就在下个区域乘坐传送阵。
确认夜时安全,他就更安心。
确认不了,在去找他的路上,如果死了心中也不是了无牵挂。
慢吞吞的步子,休息下,再走。
走走停停,过去了三天。
直到他真的遇见了追兵。
好多白发,都被波及。
余宇涵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做的厚脸皮戴上,这是他本来坐着玩儿的,因为脸皮不小心做的厚了。
给他取名,厚脸皮。
厚脸皮用的是他上辈子的脸,看着要更熟悉点,他有点恍惚。
其实这辈子的脸也有七分像,但是太仙风道骨了,有种疏离感。
“嗯,还挺真实的。”余宇涵拂过头发,雪白的发丝变成黑色,他抬剑一展。
被挡住了。
“谁!”余宇涵持剑面相四周。
一个人影浮现。
“暮将白?”余宇涵看着装束大变的暮将白,就知道男主也跟着剧情一起朝着规定以外大步流星。
“能认出来吗?”暮将白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还是很年轻的。
和上辈子后面的脸比起来。
生涩不少,可是吧还是有很多人不认他的脸,这种直白喊出他名字的人。
余宇涵倒是他归来后第一人。
好吧,也算是唯一的熟人。
也就是他帮过自己,暮将白才诡使神差的跟着他一路护送过来,看着他抛下他师兄,一路朝着北域靠近。
这人都这么惨了,还捧着他的破人皮面具做什么?还在笑。
真是奇怪的人。
一个很矛盾的人,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他似乎死在自己的波及下,也没有舍生救下自己。
不过也帮了自己。
“你可真是奇怪。”暮将白转圈看着余宇涵,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宇涵毛都竖起来了了,现在和男主一起不是找死吗?
“你跟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报恩啊。”暮将白笑笑,看上去和没说一样。
“我都快死了,不用你帮忙。”余宇涵也不敢托男主办事儿,一般托人办事儿,他只会把人当事儿给办了。
“你没几天可活了,不要再折腾了,夜时的信息我也探听不到,只知道他被传送去冰原了。”
余宇涵眼中强撑的坚定模糊了一下,又坚定道:“那我更要找了。”
嗓音沙哑。
看上去无措又强装镇定。
“你哪儿都去不了。”暮将白伸手,余宇涵被定在原地。
余宇涵起了一身鸡皮疙。
“你徒弟我帮你打听,有消息会说,不隐瞒,还有…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能让你白骨散在路上。”
暮将白靠近,伸手去探脉。
余宇涵努力挣扎,一点用没有。
暮将白脸色一沉,将余宇涵一把抓在胸前,用灵气去全面查探。
“你散去一半功力,怎么就没见到你这么无私的。”暮将白冷笑,看着余宇涵侧脸,越来越苍白。
似乎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第一次救他,第二次在亭子也是,在观战台,在他院子里,似乎一直这样的孱弱。
有因为自己的原因,我看还有他自己找死的没边了。
本来暮将白还有法子把他延寿到一百年左右,现在可能他也救不了。
“多谢你好意,真的不用管我,如果我死在路上了,我不会怪谁。”
余宇涵着急脱手。
可手下力气一点不收,对上暮将白奇怪的眼神,感觉灵魂印记痛了一下。
“哈哈哈哈…”暮将白笑了,世界上居然真有这样的蠢人,临死了,还在想着另一个人。
为一个可能死的人,舍去半条命。
余宇涵被带走了,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从四周都尝试过逃出去,可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伪装被去掉,他缩在角落里成天发着呆,散着头发也不动。
暮将白来过几次,外界的事情偶尔会说给他听,余宇涵像个木偶什么都听不进去,看到了他看一眼就低下头。
暮将白在一个星期后终于处理掉好那个狂妄自大的重殷,已经把他的计划了解透彻,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击溃。
余宇涵还是不动,暮将白靠近都没知觉,捻起白色发丝的主人一缕头发,暮将白把玩着。
心念一动,想到了束发。
找到了梳子,他一下下梳着,头发变得顺滑,不太熟练的给他梳起头发。
余宇涵迟钝的喊了两个字。
夜时。
强撑多天的眼泪河水一样泛滥起来,暮将白被抓着袖子哭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夜深了,哑着嗓子的人累了,趴在一边睡着了,紧皱着的眉头还是不松开,骨节泛白。
这么在乎吗?
暮将白疑惑,他被背叛之前也有过欣喜,之后就是无限的麻木。
小心的把人抱起来,仔细端详这人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冷清的五官因为痛苦,苍白中有点病态的红润,嘴角都是血痂。
他的身体已经差到,小伤口难以愈合。
即使他天天给余宇涵输送魔族的法力,可是他本来不是恶意堕魔,魔力不吸收,法力又抵抗。
只能看着他像花一样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