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璨说:“老吴,我们去超市买点菜,把小昱叫上,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吴建国愣了一下,说:“你确定?”
邵云璨说:“这段时间多亏你和小昱照顾我,就当是我感谢你们。”
吴建国说:“我们俩大男人去你一小姑娘的闺房,不好吧。”
邵云璨笑道:“这有什么,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去我家的男人了。趁我现在能动,别废话。”
邵云璨的公寓约60平方米左右,长长正正的,站在门口,厨房、客厅到卧室,尽收眼底。她以前一个人在家休息,常常从沙发上滚到床上,有时又从床上滚到沙发。她小小的一只,一个人,自在的早已习惯。
吴建国站在门口,就像个巨人,他笑道:“你这公寓,果然是一览无遗,五脏俱全啊。”
“这么一看,当初商量在哪里办公,还好没来我这。光一个你就快把我公寓塞满了,还别说三个大男人。”邵云璨从鞋柜里翻找了好半天,找出一双最大号拖鞋,说:“进来吧。”
她刚要关门,吴建国说:“门就开着吧,透气。”
邵云璨道:“你怕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吴建国笑了笑,把买来的菜拣进水槽里,问:“小昱什么时候到?”
“说着正好就来了,我下去接他,别关门啊!”邵云璨说完跑出门去。
谷寻昱进门后,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言不发。
邵云璨问:“你怎么不过来帮忙?看看人家老吴。”
谷寻昱说:“你会做菜吗?”
邵云璨说:“虽然炒的不好,一点心意不是,你不干事,倒尽说起风凉话了。”
两人吃完饭,小坐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天昏黄十分,敲门声将邵云璨从床上惊醒。
“你......怎么来了?”邵云璨愣在门口。她戴着框架眼睛,披头散发,露出几分尴尬。
谷寻昱绕过她,把一个保温盒放在桌上,笑道:“我来给你送绿豆汤啊。”
她摸摸头,往床上走去,沙哑着嗓子说:“昨白天刚以为好点,晚上不知怎么,又咳了一晚。我现在可没力气招呼你,你请自便吧。”
“你休息吧,不用管我。”谷寻昱从卫生间找出拖把,把屋子从里到外拖了起来。
邵云璨说:“你这是干嘛?”
谷寻昱说:“拖地啊。”
邵云璨说:“不用......你大老远从奉贤给我送汤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谷寻昱仍然仔细的拖地。
邵云璨只觉身体很重,没有力气再继续争辩,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她小声的咳嗽又变得剧烈,天已经全黑,她看着沙发上的谷寻昱,说:“你还没走?”
“你醒啦,”谷寻昱把绿豆汤倒进碗里,端到床前,说,“你不吃饭,把汤喝了吧。”
邵云璨吃力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谷寻昱一勺一勺小心的喂,说:“虚弱的邵邵真听话,像换了一个人。”
她只觉胸口肋骨疼得厉害,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抓起几粒药服下,又躺进被子里。他帮她把被子盖好,说:“小可怜睡吧,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她睁着眼睛看着家里的客人,理智让她客气,可谷寻昱的热情,让她开不了口下逐客令。
夜深人静,她喉咙又开始剧烈的瘙痒。
窗外微弱的光,她分明看到沙发上那个人,正歪头熟睡。她极力克制不咳的大声,却适得其反,她捂住胸口,蜷缩起来。
谷寻昱起身来到床边,轻拍着她的。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平静。他刚要回到沙发上,她又咳起来,他跪在床边,轻声说:“好好,我不走。”
邵云璨喃喃:“奇怪,怎么一碰到你,我就不咳了。”
谷寻昱轻拍她道:“安心睡吧。”
朦胧中,她看到跪在地上,被她压着一只胳膊,趴在床沿打瞌睡的谷寻昱。她每一声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疼痛,每一声咳嗽,刚合上眼的谷寻昱都醒来看她。
她枕在他胳膊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
十月末的上海正是秋高气爽,天上偶尔有几片薄云,很快又被风吹走。
谷寻昱说邵云璨身体好点,带她一起去参加几个好朋友的聚会,刚开始吃药几天夜晚咳嗽总不见起色,她心里焦急。
几周后,咳嗽才勉强被压了下去,她便跟着吴建国他们开始采访行动,只是聚会的事,谷寻昱一时又没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