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们有统一调度，又有信任基础，才得以迅速突破水雾。若是在外斗法遇上多位陌生修士，不妨一试。”
“譬如各类秘境，或是多人争夺灵物，都是很好的施术环境。”
信任基础……对陌生环境的戒心稍放，林壑瑶抿抿唇，继续往后听。
“梁诲。”
“是。”一名弟子起身，走到筑基女修身边。
“接下来分发水雾术的修炼法诀，还是老样子，按藏书阁定价收取，需要的请在梁师侄路过时举手。”
林壑瑶想了想，她确实缺乏对群手段，水雾术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在梁诲路过时举了手。
门规有言，依照这种方法售卖的法术，若讲师是从藏书阁获取，讲师可获得百分之五的抽成，隐宗收取剩余贡献。
朝夕楼授课，实乃发家致富良方啊。
虽然她有掌门特制的玉符，但显然不宜在众人面前暴露，更何况水雾术也不贵。
“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练习，有不懂的随时问我，遇到部分重难点我会打断大家，统一讲解。”
拿过法诀，林壑瑶快速记忆起来，随后走到房间西侧开始练习。
灵力被她熟练地转化，细雨绵绵，飘飘洒洒好不凉快。
“……”现在是图凉快的时候吗？
林壑瑶将神识铺展至更大范围，并减少水灵力的输出，一时间，竟也升起小片朦胧的水雾。
“不错，”讲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神识很稳定，在练气四层里属于中上水平。”
“水雾术的厉害之处同样在于范围，可惜讲室空间不大，悠着点。”
“好的，多谢师叔。”打没白挨，林壑瑶暗暗庆幸，有空她还得把“惊堂木”拿出来，多抽自己才是。
至于冰雾术，等回去再练吧。
她试图控制雾气左右移动，结果对方依然杵在原地纹丝不动，她稍一使力，反而让雾气散了。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筑基女修拍了拍手，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新一轮水雾升起，众修发现，这比刚开讲时的那一轮雾气更浓了。“好了，在不破除水雾术的情况下，避免被灵梭术击中，被击中者站至我身边，计时开始。”
“温馨提示，灵梭的威力大概在练气后期。”
还能这样？来不及惊讶，房间内众人立刻四处分散，林壑瑶抄起坐过的蒲团，只待留作它用。
筑基女修肯跟他们如此周旋，定然不会使用神识探查，否则这场追逐将毫无意义。
“噗”。极其轻巧的声音传来，应该有同门出局了。
她根据脚步声和碰撞声，小心翼翼地移动位置，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
金耀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她当时选择了金爆术。
同时，为了做出选择，她也对屏蔽类术法做了些了解，知道有的屏蔽术一视同仁，有的屏蔽术可分敌我。
方才，她却没有测试自己在水雾术中的神识和五感。
“……”淘汰声接二连三传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猜测对方在水雾中的感应程度。
冰盾抵挡于林壑瑶身后，此时她一手持剑，一手捏着个蒲团，看起来有些搞笑。
神识在水雾中处处受阻，如陷泥沼，她能探查的仅有周身范围。
她看不清，却只觉场地逐渐空旷，击中声传来的间隔也越来越久。
也罢！她有一计。
新的击中声传来，场地却并未回归安静，“噗嗵”，蒲团被她精准地丢在身前半丈之处。
飞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她面门，林壑瑶凝神应对，刹那间，飞梭的必经之路上就已依次多了三枚冰锥。
飞梭对上第一枚冰锥，而后迟滞了一瞬，迅速转了个弯绕到她身侧。
在较小的场地内施展青云步法是个挑战，林壑瑶足尖一点，大跨步地移动方位，和灵梭周旋起来。
忽然，灵梭飞速离开了她，林壑瑶反应不及，这是准备伺机行动还是放弃了她？
“噗”。新的击中声传来，还真是放弃啊！
别跑。她追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果然见到了灵梭尾，冰盾撤下，三枚火球环绕灵梭，眼见将对方重重包围。
却网开一面。
她刚欲制造出动静，却发现有人在跟她打配合，对方踏至她网开一面的方向，灵梭朝着对方袭去，正中靶心！
“咕咚”，灵剑没入飞梭，筑基女修的声音传来：“剑不错，暂时由我代为保管。”
这是因为她的“失误”，所以把她这柄灵剑禁了？
灵剑离手，联系却未断。林壑瑶拼力向剑内输入灵力，未经转化的冰灵力顷刻间冻结了飞梭。
游戏结束。她捏了把汗，好在她赶在联系被阻断之前完成了目标输入量。
不得不说，这剑真结实，下次还买那家的。
顷刻间，水雾散去。
林壑瑶环顾四周，场地内还剩五人，其中一人是被淘汰还未来得及离去的“队友”，另外三人分别躲在边缘，缓慢游移。
她和“队友”对视一眼，随后俯身捡起蒲团，回到座位上。
“嗯……不错，”讲师犹疑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评定，“虽然计时尚未结束，但飞梭已无再战之力。”
“梁诲，把灵梭术的法诀发下去，还是半个时辰。”
“是。”
林壑瑶抿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不算今日，距离她初至隐宗刚好过去了二十一天。
自由练习开始，跟她打配合的“队友”走上前来：“在下灵秀峰辰瑞，见过师姐。”
她回过一礼：“林壑瑶。”
“恕在下冒昧，请教师姐，方才我在制造动静时，师姐移步为何没有发出声音？”
她对辰瑞的印象还不错，思忖片刻，回答道：“其实三枚火球只有一枚是真的，另外两枚不具备威力，发亮而已。”
“然后，在落脚点施加一小片土沼术，配合青云步法。”
若是同时控制三枚火球，她就难以分心完成后面的操作了。
“啪、啪”，轻微的鼓掌声传来。
没等辰瑞回答，筑基女修就已缓缓踱步走到她身边：“可以。”
“土沼术落脚后立即消逝，以便于你再操纵灵剑，是吗？”
“是。”
“说实话，能施展出一连套法术的人很多，但以练气四层的修为和短暂的思考时间，却是不多见。”
林壑瑶一愣，或许是因为她做过散修吧。
“灵秀峰刁华铃，这是我的洞府位置，林师侄有空可以来探讨法术。”
“多谢师叔。”
“可以啊！原来是这样，”辰瑞向她爽朗一笑，“灵秀峰有很多比拼法术灵巧的地方，师姐若是来，或许能赢下不少彩头。”
竟有此事？林壑瑶眼睛一下就亮了：“多谢辰师弟，有空一定。”
虽然她有岁华峰练剑计划和星神峰修炼计划，但眼下看来，都不如灵秀峰赚钱计划。
将心中的澎湃稍压，林壑瑶拿起灵梭术法诀练习，顿觉此术精妙。
“和水雾术一控制一攻击，一对群一对单……刁师叔是个好人啊。”
灵梭晃晃悠悠，有些像她折过的纸船，思及此，她将自己的令牌放在上面。
控制法术的难度增加了，她载着玉牌，围着自己周身练习起来。
……
“好了。这堂课到此为止，我下次授课在二月十五日，届时会教几个在灵植种植上的水系法术，有需要的可以继续来。”
众修散去，三号讲室转眼间空空如也，林壑瑶也带着收获满载而归，回到洞府，继续练习方才在课上没能做的事。
“冰梭术！”
面前只有空气颤动。
“再来。”
反复调整了十几遍灵力，一只锋利的冰梭终于在她眼前浮现而出，比起水梭，少了包含器物和变换形状的功能，却多了锋锐和凌厉之意，于直攻一途更具威力。
“可惜没有靶子，不太方便测试。”
试道峰上的一花一木几乎都是有灵气的灵植，不能随意损毁。林壑瑶想起隐宗地图上的一处无名荒山：“有空可以去那试试各招式威力……”
待灵力尽数恢复，林壑瑶起身，先将水雾术的特性测试完毕。
“原来如此，施术者受到的屏蔽只有他人的一半。”
若是遇上高阶修士，水雾术只能算自毁神技；但倘若跟她对战的众修同处练气期，水雾术确实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配合冰梭与灵剑，一远一近，能形成很可观的自保手段。
“冰雾术。”
庭院内弥漫起白茫茫的寒气，一时间仿若仙境降临。
“这个覆盖范围，比刁师叔做到的小多了。”
不过庭院就这么大，她也不想撤下防护阵法，林壑瑶闭上眼，全身心沉浸到法术的施展中。
她可以增加庭院范围内的冰雾浓度。
院内的可见度越来越低，直至林壑瑶自己也伸手不见五指，她才停下了对冰雾术的控制。
“这应该就是冰雾术的极限了。”
理论上来说，其实早就超过了最佳施术程度，越往后，需要她维持的冰雾越多，林壑瑶灵力消耗得也就越快。
在维持原有浓度的情况下，再想增加冰雾可谓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