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兄，你这字多少钱买的？可别被坑了啊。”
估价定价，古玩字画不得不品的一道工序，尤其是当这些物品还被附加了实用功能，更是少不得价值的评定。
“这字以灵力激发后，可以形成一道随身的防御屏障，能抵挡练气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林壑瑶也惊讶地刮目相看。
不赞同的声音传来：“罗师兄，这字既然已遭磨损，理应好好蕴养一番再做测试才对。”
罗金宇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但我只介绍过这字于前日被淘到，未曾道没做蕴养。”
“什么！前日被淘到，今日便已蕴养好了？”
“罗师兄在灵迹蕴养方面的造诣已然问鼎练气！”
看来这灵迹蕴养，也是书道举足轻重的一环了。林壑瑶暗暗记下，同时更加好奇地打量着这幅字。
“至于价格，我就先瞒诸位同修一手，诸位可尽情猜测。”
价格……她想起蝉儿的那把灵剑和她的飞来横剑，斟酌着开口：“一千？”
“哎呀，”罗金宇目光一转，惊讶地看着她，“林师姐对物价很是了解呢，不错，起初那老板也是跟我这样报的。”
“可惜后来，被我打到了……这个数。”罗金宇微笑着比了个“七”，成功收获了一众同修热切的眼神。
立省三百！
灵迹蕴养得好又怎样？又不会平白无故帮他们蕴养，众修最多只是钦佩罢了；但省钱小窍门，学到就是赚到！
“师兄教教我！”
“师兄高才，文某大开眼界！”
林壑瑶也拿出纸笔，就在这时，严岚轻咳了两声：“咳咳……诸位同门，这是书道交流会。”
可惜了。她收起记事用的纸笔，罗金宇在众修的注目礼下退场，水榭内走上前来一位女修：“吕某不才，前些时日观气象有感，灵感突发，偶得一作，请诸位同门品评。”
观气象？这也能获得书道灵感吗？一扇崭新的大门仿佛在林壑瑶面前展开，她看向女修的字迹，“星云浩阔”。
林壑瑶怔住了，有那么几瞬，她真的看到了渺渺夜空。
“哇，吕师姐的书道进益，我等望尘莫及。”
“不错！在下刚才仿若身临其境一般，当真是‘星云浩阔’啊！”
吕师姐向其中注入灵力，刹那间，一横一竖化作流畅轨迹，一撇一捺中清晰可见灵力的运行与停顿。
“诸位若感兴趣，请。”
这么大方？林壑瑶正襟危坐，赶紧抓住机会学习。
灵笔的使用很是简单，向其中注入灵力即可，难的是控制灵笔写出可化用的字。
她轻舒一口气，认真地临摹起来。
“星”。
提笔却难下，她再次仔细观察原迹，发现笔墨的停顿处不一定是灵力的停顿处。
本着这一点去看，她发现不仅是停顿处，这一整幅字，竟然处处是灵力与笔墨的不同。
心分二用，对她来说不难，可若想做到二者皆高度沉浸，却不是现在的她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她聚精会神地落笔于“星”之一字，不如拼尽全力成一字，也好过得到四个下品。
“呲”。
纸张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林壑瑶尴尬地停笔，灵力和笔墨一起写崩了。
严岚轻笑一声，坐到她和文方遒中间轻声说：“并非每幅字都如吕师侄这幅一般，灵力与笔墨大相径庭。”
“这幅字对新人来说，是有些难度，二位师侄不必心急，若能学到一二自然是好，涨涨见识也不亏。”
原来如此，跟她感觉出来的一样。“多谢师叔解惑。”
终于，待几位同门陆陆续续地展示成作，她的“星”之一字也缓缓落成。
如果忽略纸张前方的几道废迹的话，还是很美观的。
林壑瑶幽幽叹了口气，她原先还暗喜书道一途成本低微，威力却不容小觑，现在看来是她无知了。
哪怕不提修真百艺难以避免的失手和损耗，光是时间成本，就已超出炼丹甚多。
也对，要是真那么赚钱，书道早就称霸修真百艺了，儒修也不至于干不过道修。
不过，即便如此，林壑瑶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星”字，书道很有趣，她愿意继续学习。
“师姐，”水榭内的同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临摹成品来，文方遒也向她行过一礼，“不如我们交换成品看看？”
她想了想：“也好。”
对方和她都是新人，对字迹的感悟应当有很多地方可以相互对照、相互解释。
咦？她盯着文方遒的字，发现对方和她一样，也选择了只临摹一字。
“阔”！
聪明啊！林壑瑶在心底暗暗赞赏，比她灵活多了。
再往前看，她甚至还看到了只写了两笔的“星”字。
待双方互相观摩完，林壑瑶开口道：“师弟，这几处的灵力与吕师姐所作似乎有所不同。”
文方遒将她指出的地方一一记下：“惭愧，师姐所作一字，在下并未看出不妥。”
林壑瑶笑了：“谈何惭愧？师弟聪慧过人，来日必将有所进益。”
无论对方是一早就打算跟她对照，还是单纯觉得“阔”字更好写，都足以证明文方遒确实伶俐。
交流会后半场顺利结束，直至戌时一刻，人群才尽数散去。席间，林壑瑶还听说了不少书道消息。
譬如在哪卖字迹赚得比较多，紫云坊市最近来了几个倒卖字画的贩子，制作火墨的小技巧等等。
她悠悠踱步往明悟峰走去，边走，边整理交流会所得。
严岚师叔给她介绍了两本书道入门书籍，待有空可以去看看。
子时末刻。
“练气期高阶水系法术”即将开讲，林壑瑶整理了一下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衫，迈步走进朝夕楼。
朝夕楼的课从早排到晚，开讲时间也几乎不会影响修士们对课程的选择。
“三楼三号……”她抬头看了一眼编号，到了。
门是半开着的，林壑瑶将脚步放轻，看着满地的蒲团，随意选了一个坐下。
房间内此时已经有了一些修士，她粗略地感受了下，几乎都是跟她一样的练气中期，只有少数的练气三层。
她本欲取出纸笔记下，这一情况或可反映众修的法术修炼进度，顾忌着在场众修性情各异，她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明艳的筑基女修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房间随之升起结界——“砰！”又迅速撤下。
林壑瑶心底震惊，面上却不显，那“砰”的一声飞出去的，是人啊！
“哼，好了——每次总有自作聪明的修士，自以为我不会检查。”
“至于那些笨到没拿出令牌的，就让他们一起出去好了，我的课不收忘性大的人。”
原来如此。林壑瑶捂紧玉牌，她本来没打算戴着玉牌进入课堂，只是在她进门后，房间最前面显眼地贴着“请拿出令牌”五个大字。
看来是防止有人不交钱蹭课啊。林壑瑶仿佛开启新世界，还能这样省钱？
房内众人或面露不屑，或面色平平，似乎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
“今天教两个法术，水雾术，看好了。”没给众人醒神的时间，房间前的师叔立刻开始施展法术，林壑瑶看得认真，却在片刻之后……什么也看不清了。
“破解法术也是了解法术的一种，防御阵法我已开启，规则是只许使用法术，诸位，请吧。”
林壑瑶听闻此言，赶紧往边上退去。
破术不破术的不重要，水雾深重，要是被哪个练气六层的师兄师姐燎到了就惨了。
她背贴墙壁，凝起一面水盾护于身前。
红光在水雾中亮起迷蒙一块，却“轰”的一声，散发出焦灼的气味。
“该死，谁的蔓生术！”
“抱歉！在下想着吸收灵力。”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像这样自相残杀的事例一桩接一桩。
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响起：“共同使用火球术！”
火球术？这样的威力，恐怕还不够。林壑瑶趁机赶紧喊道：“集中攻击场地中间！”
她本想喊东北角，因为她在房间西侧。但中部人最少，且不会造成部分同门攻击距离过远。
喊都喊了，她也不能干站着，林壑瑶搓出两枚火球，向房间中部丢去。
也罢！反正没人打她。她一咬牙，撤下水盾，准备再次凝结火球，水雾却在此时消散了。
“不错，比上一堂课的学生反应快。”
众修陆续回到座位坐下，筑基女修紧接着提问：“现在来总结水雾术的弱点，你——先回答。”
女修遥遥一指，被指中的男修起身回答道：“可以被其他法术击破和消耗，火系法术尤甚。”
没错。一开始她看到的火球术虽然和蔓生术撞上了，但火球的法光依稀大于其他法术，想必是对水雾造成了更加剧烈的消耗。
然而，听着男修熟悉的声音，林壑瑶心里一紧，赶紧思考答案。
待男修坐下，对方又遥遥一指，果不其然正对着她。林壑瑶起身：“覆盖范围有余，但容易被定点击破。”
“不错，水雾术的定向防御力不强。”
“接下来说水雾术的优点，消耗灵力少，施术快，练好了能做到瞬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群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