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那,你要怎么办?”
刘头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和笑容,就这么和颜悦色的看着杨妻:“让他下来,我和他好好谈谈。”
杨妻陡然睁大了眼睛,也就顿了一刻,忽的仰头喊道:“当家的,不要出来,他们会杀了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一把刀就毫不留情的划上了她的喉管,一道血红色的弧线随之出现在了夜色之中。
帐篷里有不少人出来,看到后齐齐后退,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妻气绝身亡的歪倒在了地上。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杨阿生痛苦的恸哭声:“妹子!”
人群中出现了不合时宜的非议:“等老婆死了才出声,晚了,人都死了,这人还真能挺得住。”
边上是一人的轻咳声,又被胳膊肘撞了一下,那人赶紧闭上了嘴,但脸上还留着不屑一顾的嘲讽。
从树干上滚落下来了一人,就这么重重的摔在了树下,杨阿生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老婆,俺家娃成孤儿了。”
没等他说完,数十把长枪已经到了近前,骤然听到一声下令,是刘头嘴里发出的:“杀了这个人。”
闻言,众人尽皆散去,在更远的地方观望,昱横站在了树后,看着这十把长枪的枪尖尽数刺在了杨阿生的胸口,深深的扎了进去,他站在一旁,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正在熟视无睹的围观。
长枪又一起拔出,留下的血窟窿,就这么在尸体上成了蜂窝煤,杨阿生在最后死去的那一刻,还在欲哭无泪的自言自语:“娃,儿子,照顾好自己。”
昱横听到了这话,心头猛的一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这句话还真像五年前的行刑台上,昱清蛰被处决之前,看向他的时候,嘴唇颤抖着说的那句话。
昱横又是一个激灵,看着杨阿生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就扔在了之前的那处凹陷,不过还是有人好心,把杨妻的尸体拖到了杨阿生的身边。
昱横的后背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树干,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静静的看着前方,似乎在这一刻理解了晴无夜,有的时候真的只能无动于衷,因为他们只是为数不多的飞蛾,不能去做无能为力的扑火。
随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件衣服,昱横艰难的回过头,声音嘶哑:“这是什么?”
随勇低声道:“我在凹坑里扒了件死人的衣服,想给他穿的,让他蒙混过关,方便逃出去。”
随勇好心拿了件衣服过来,但已然没有用了,昱横唏嘘着说:“你把衣服扔回去吧,给他老婆遮遮羞。”
他或许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不能算是微不足道,但也没有救人性命,希望事后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