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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丁香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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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丹荷路途遥远,霜凋夏绿。

岳寄欢随着祝家一行人一路将三三送至丹荷之地前方百余里,再往后走,丹荷的地界屏障阔得太宽,对她有禁制,她过不去了。

落到休憩的驿站处,三三一只手被祝衔星牵着,另一只手扯着岳寄欢袖口:“阿姐,记得写信。”

岳寄欢连忙应他:“好,我记得的。”

一旁的祝衔星温声道:“这么长一段路途,麻烦岳姑娘了。”

岳寄欢道:“祝庄主不必多言,这是应该的。”

祝衔星闻言点头,柳扶荔不在,他同岳寄欢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思忖两秒,他才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来仙都一路太过匆忙,我竟一时间忘记多感谢你。”祝衔星顿了顿,“岳姑娘救了这孩子,此恩没齿难忘。我祝家理应为你备一份谢礼,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岳寄欢没什么想要的,便一时推脱起来:“祝庄主不必在意此事,寄欢没什么想要的,能瞧着三三回到祝家便好。”

祝衔星微微眯着眼:“你当真没什么想要的?”

岳寄欢正色道:“没有。”

且不说送祝三三回丹荷一事是任务,任务成功,岳寄欢也能得些奖励;再言,她同三三之间也算感情深厚,若是讨了祝家的东西,倒显得她有点儿像是把三三卖了。

何况从祝家手里,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祝衔星却又道:“我此前暗中听闻岳姑娘是孤身一人。”他望着岳寄欢没什么波澜的眼神,“在问肃堂中我且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祝家义女,当然,那是你愿意同我一道回丹荷。”

他无奈地笑笑,开了个小玩笑:“却未曾想到岳姑娘不愿同我们一道走,还限行丹荷。”

岳寄欢脸上挂上一丝微妙的笑容:“祝庄主不信我。”

“不。”祝衔星摇头,背对着不远处的丹荷众人,他平静道,“我信你。不论是救下三三,还是作为柳扶荔的师妹,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怀疑你。”

岳寄欢有些迟疑:“那祝庄主的意思是……”

祝衔星语气略微沉重,却是果断得很:“我是真心想要岳姑娘做我的义妹。”

三三偏头抬起,眼眸闪烁。

岳寄欢叹了口吁长的气:“祝庄主,这是谢礼,还是想要拉我一起下水。”

祝衔星道:“聪明,但算不上拉你下水,我也相信岳姑娘不会拒绝。不对,现在应该唤你小妹。”他语气太肯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威胁。

岳寄欢:“……”她二师兄果真没错骂,这祝庄主当真是个枭心鹤貌的笑面虎。

不过,成为祝家义女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岳寄欢微微偏头道:“这是趁着我孤零零一个,祝哥哥便要来威胁我了。”

听见这声很上道的“祝哥哥”,祝衔星眸中笑意愈盛:“小妹何必说得如此难听,这称不上威胁,此事对你我都有好处。”

他说罢,抬手将一块刻着“祝”字同清荷花苞的银边白玉牌递给岳寄欢,温柔道:“这是祝家玉牌,有了此物便可证明你是我祝家之人。小妹身份一事,我回到祝家便会告知众人,有了我祝家做倚仗,你行事也方便许多。”

岳寄欢伸手接过玉牌,恰合地收下了这份勉强称得上谢礼的东西。她如今的确需要祝家这样的人间大家添补身世。

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吃食。

她淡声说:“那需要我做什么?”

祝衔星颔首:“我祝家危难之时,我要你保住祝家。”

岳寄欢笑笑:“我哪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摊摊手,“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些,还是太信任凌云宗。”

祝衔星道:“都有,不过我指的保住祝家——”他语气有些冷漠的残忍,“是指,甚至用命。”

一直听着的三三忽地睁大了眼,想要把手从祝衔星温热扣紧手中挣脱开来,祝衔星却死死拽住他,几乎是以强硬的方式将三三紧拉,不让他走。

三三摇着头:“你不能这么对我阿姐。”

岳寄欢也脸色难看,她冷笑道:“祝庄主也太过无情,弄了半天原来是用我的命,想来是将我彻彻底底当作你祝家的挡箭牌了。”

祝衔星也没否认:“万不得已之时,即使我不说,你也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罢了。”岳寄欢道,“谁保谁还不一定呢,这也算桩公平的交易。”她勾了勾唇,“不过祝哥哥还是不大了解我……”

她语气那么笃定,那么张狂,一字一句道:“我既已是祝家之人,那必然不会让祝家落到那般,需要用性命才能保全一切之时。”

……

离别前,岳寄欢还托了祝衔星一件事。

她道:“希望兄长能帮我找一个人。”

祝衔星问:“什么人?”

岳寄欢:“不知男女,只知手上有一枚妖化过后的暗纹。”

祝衔星沉吟片刻:“线索太少,找到这人需要些许时间。”

岳寄欢点头:“我可以等。”

祝衔星瞥她:“妖化暗纹?想必是堕魔成妖之人,小妹找这人——”

岳寄欢平静地打断了他:“找到,然后杀了,剁成沫施肥。”

祝衔星:“……”真是比他还残暴。

风料峭,雨连绵。

一路走了月余,冬天已经开始消散,春意渐浓,甚至隐隐约约有倒春寒的意思。岳寄欢自丹荷百余里处驿站便止住了步子,同祝衔星他们分别。

临走时,三三又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尽力擦掉了眼眶里的泪。

方才听祝衔星和岳寄欢之间说话,他半知半懂,又生出点对祝衔星的抗拒之意,只是见岳寄欢对祝衔星所提之事并没有多抵触,也就堪堪压下这点烦闷,倒是一门心思地去盯着岳寄欢看。

好像睁清楚眼睛,透过眼泪多看几眼面前的人,他就不会忘。

不能再哭了。

她会担心。

三三几乎是两步一回头,回头就要眼巴巴盯着岳寄欢看好久。

只是祝衔星没给他多余的时间。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相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多余的空闲把心思放在离别之事上。

小小的三三化成一个接近虚无的点,快要消失在岳寄欢视野里。

眼前,却倏忽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

这身影挡住了岳寄欢大部分的视线。

她仰起头,对着面前这人的眼睛,淡淡问:“谢师兄还不走?”

谢忧不答她的话:“你做了祝家义女?”

“是。”岳寄欢道,谢忧肯定是听见他们方才在驿站所说之事,这才来问她,她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谢忧又道:“条件。”

他面色冷淡,一分情绪也瞧不出。

岳寄欢往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几分警惕:“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谢忧道:“听了一半。”

岳寄欢道:“你既没听见,那就别知道了。”

面前的少年相比初见之时,身量长得愈发高挺,五官看上去也愈发精致分明了些,低头瞧着岳寄欢时,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岳寄欢再如何,终究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面前人的脸。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站得稍微离眼前这片下投的阴影远了一些,站在光影和初阳的交界处,挺直了脊背,望着身前抱臂而立的青色身影。

微弱的阳光很浅淡地将这人的青色衣边勾勒出莹亮,像站在青色的水里,隐隐绰绰。

岳寄欢勉强不用仰头,而是以接近平视的错觉对上这人。

谢忧瞧见她这般举动,撩起眼皮吐了口气:“祝衔星那人并非善类,岳师妹与他做交易,还须多多权衡。”

岳寄欢舔了舔唇角,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问:“谢师兄在关心我?”

谢忧微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送三三回丹荷期间,你我并无恩怨。”他微妙地一顿,“按照仙都惯例,寻仙山上,你也能勉强算得上是我的,师妹。”

岳寄欢:“那便多谢师兄关心了。”

她道:“这是我同兄长之间的事情。”

谢忧见她连“兄长”都喊的这么顺口,轻轻嗤笑了一声,而后说:“随你。”

他踏剑转身而去,悬在蓝得几乎发白的、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回身垂眸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当是我此前关乎三三之事上对不起你。岳寄欢,此后要杀要剐,只剩恩怨,其余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他却如长绸乍然流走,走得太快。

岳寄欢静静待在原地,抬头,遥遥望着这道记忆里熟悉得令她发颤的背影。

风把她眉眼间发丝尽数吹起,一身紫衣,随风飘漾。

她阖上了眼。

前世今生,两不相欠。

他做梦。

*

“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去青鸾宫看看他?”

“伤得很重?”

“也不是,但他是为了帮我们送三三回去才受的伤,总归要去看看。”

“你要去便去吧,我不去了。”岳寄欢喝了口冷茶,将手中一个淡蓝的小瓷瓶抛给柳扶荔,“把这个给他,谢礼。”

“你从哪里来的,不是才还完执事堂那五千灵石。”柳扶荔颇为惊奇地拔开瓷瓶木塞,瞧了眼里头的丹药,“一瓶子一品还息丹,好药啊。”

岳寄欢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前几日去遥香谷借了炉子炼的,卖了一些去还债,这是剩下的。”

柳扶荔:“奇怪,我怎的不知你会炼丹?”

岳寄欢眼睛很温柔瞧他,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因为你只知道打牌,赌狗。”

柳扶荔:“……”

前几日柳扶荔才在映月亭同宋折镜单若水推牌九,输了整整一万灵石,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他咳了咳,试图转移话题:“仲玉回来时身上挂了几处伤,说是祝家有人掀起暴乱,不满三三回去。”

岳寄欢冷冷道:“没死就行。”

“也罢,我知道你和他一直都不对付,”柳扶荔一噎:“那你就不关心三三吗?”

岳寄欢睨他:“三三要是出事了,谢忧还回得来?”

柳扶荔:“万一呢?”

岳寄欢面色不改:“万一?那他回来也没用,我会让他去陪三三的。”

柳扶荔:“……”

他很绝望地睁着眼,又听岳寄欢道:“我给三三系了系心扣,他有事我会知道。”说罢,她晃了晃手中相结的一枚未化形的红扣。

“你理应知晓的,这动乱,”岳寄欢想起两天前系统通知任务三完成的提示音,指尖不由勾上头发,冲柳扶荔懒散道:“想必是借了祝家以外的势力来发起,至于祝衔星和谢忧受伤的理由,就是带着三三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

“现在应当是处理好了,祝家内部清算,祝衔星本就是打着带三三回丹荷,以此来试探出族内叛徒。现在借着谢忧受伤,他便更好凭着青鸾宫——”岳寄欢打了个哈欠,眸光锐利起来,“甚至是凭着整个仙都,来彻底翻覆祝家。”

“他们之间也交易了些什么,不是吗?”她道。

柳扶荔乍没了方才嬉笑打闹的模样,片刻后,他不咸不淡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祝衔星的手段不必多言。”岳寄欢搁下了茶杯,支着下巴轻轻笑了声:“至于谢忧,我好歹也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结果现在来和我说,他被丹荷那群废物打伤了?”

窗外投进的阳光溅透了她的发梢,她很愉悦地道:“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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