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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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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起蛟率人在发现尸体的河滩附近搜查,真叫他们发现昏迷的林巧月、颜氏及其婢女小雀。

三女憔悴不堪,身体上有皮肉伤但不重,所以很快休养过来。只是官府没能从她们口中得到太多消息,林巧月当天邀请颜氏后即被人打晕,颜氏和小雀上门后也被打晕,醒来后就被囚禁在某处柴房。

有人拷问她们,问她们知不知道唐家有多少钱,唐家的钱藏在哪里,又问她们知不知道肥皂的做法。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被打骂过。但她们也不敢相信那些人居然会放走自己。

拷问的包括看守的以及送饭的都蒙面,所以她们也不知道这伙人什么身份。

被害人回来了,但案件侦破又陷入僵局。虽然刘今钰、唐景宽以及王嗣乾和官府都能判断出,武冈帮后面确有一股力量在帮助他们,但也仅此而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看得出来,对方认输起码是低头了,毕竟人都救了回来,反倒刘胜死了,武冈帮也死了两个。

刘今钰不打算跟这人耗下去,总归己方损失不大。继续深挖,浪费钱浪费时间也就罢了,就怕对方跟自己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她打算回去后加强防范,等自己的谋划一步步实现,她不信邵阳还有人能害自己。

她托唐景宽给府县官吏送了钱,这点道道她还是懂的。又给王家、车家等帮忙的送了礼物,这次能跟他们攀上关系也是大收获。

然而她没想到,李吴滋没打算收手。

“我没见到府尊,是叶师爷与说的,说是尚有尹锋等四人在外逃窜,此案子不能结。”唐景宽告知刘今钰,“但我们可以不用管了,想回乡里便回去,无妨,若有新线索告知衙门便可。”

刘今钰没多想,倒是唐廷潜和唐廷瀚不解,他们深知官府德性,哪有如此为民着想的好官,受害方都要结案了官府还要追查下去。

“兴许是影响忒大忒坏,府尊要给乡绅交代。”唐景宽猜测道。

“莫管官老爷了,我明天回去,廷瀚你们准备好,明日一起回乡。”嘱咐完唐廷瀚,她又跟唐廷潜说道,“廷潜你与景宽叔、全叔在邵阳,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再是铺子的生意,莫懈怠,最后就是书社的事,廷潜你放到心上,先找合适的工匠跟铺面,下次我到邵阳与你细谈。”最后她又看着唐全说道,“铺子人员还要调整,到时唐衡会送信给你,你做好准备。”

唐全眼底是失望。但出了刘胜这事,他知道人员调整不可避免,他只希望自己还能留在邵阳。

没想到别的事,刘今钰便宣布散会。唐全和唐家兄弟都走了,但唐景宽留下了。

她还以为唐景宽要谈绑架案的事,却不想后者是要谈钱,“刘社长,我手头有纹银二百两,放到我身上也是生灰,不如借给社长……”

刘今钰颇为惊诧,她真没想到唐景宽主动提出借钱,而且钱还不少。

唐景宽道,“我晓得社长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二百两放到我身上就是二百两,放到社长身上,那是千两,万两……”

刘今钰笑道,“莫说这种话。这钱算大同社借你的,三年内还你,每年三钱五分息。你莫推脱,公是公,私是私。”见唐景宽点头,她又正色道,“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此次绑架案,你在衙门里多多关注,我总觉得怪怪的,不管是刘胜、武冈帮,还是官府……”

她与唐景宽聊了会,两人对知府还要追查一事到底看不透,只得搁置。接着谈及推销肥皂、购置物资、招揽人才诸事,她又补充了些细节问题。

临近宵禁,唐景宽才告辞。

到第二日,即九月二十一日,在邵阳滞留半个多月的刘今钰预备回乡,许多计划都因绑架案搁浅,她归心似箭急着回去处理。

但事情却赶一起过来了。

王嗣乾赶在最后一天对借钱一事做了答复。他可以借给刘今钰五百两。因为没到“一千两”起步价,他只要一年二钱息。先给二百两,余下三百两需等两到三个月,到时他亲自送去谱口冲。

还没等刘今钰说不劳烦他多跑,唐廷潜可在邵阳代收,王嗣乾又称路上不安全,他和王玠可以免费当打手护她周全。

这话差点让刘今钰笑喷,“你个花架子还能护我周全”还没出口,就被亮闪闪的银锭子堵了回去。

她可耻地向银子屈服了。

临近出发,却又生出小插曲。到店铺收拾东西时,发现尸体的何六竟然找上她,表示想去谱口冲,因为他发现刘胜和武冈帮两人的尸体,被武冈帮的记恨,有事没事找他麻烦,他想换个地方谋生。

絮絮叨叨的何六完全没有发现刘今钰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最后刘今钰的一句“小贼你胆真肥”,才让他如梦初醒,露出震惊神色。

“小贼,你莫跑!”

下意识逃跑的何六被店铺门口的唐衡和店里伙计堵住逮了回来。何六跪下求饶,请刘今钰看在他间接救了颜氏的份上放过他。

刘今钰玩味一笑,“你这小贼,年纪轻轻不学好。老子不是不放过你,你把老子荷包还把老子,此事一笔勾销,不然老子现下送你去县衙,让你到地牢里跟老鼠作伴。”

何六打了个寒颤,“荷包我掉了。莫气,莫气,小人赔钱,小人赔钱!”

刘今钰道,“老子荷包你赔不起,还是送你去县衙。”

何六哭丧脸道,“小人赔得起,赔得起!小姐你说个数,小人赔得起!”

刘今钰道,“我那荷包金丝织的,里面还有金子,如何也值一……五百两!小贼你如何赔?”

何六真哭了出来,“小姐,小人把自己卖给你,只求你莫送小人去县衙。”

刘今钰道,“看你可怜,此事便说定了。你待在这里,等会我带你去谱口冲,要是再跑,看我如何教训你。”

何六忙说不敢。见刘今钰摆手,他灰头土脸地去了店铺角落待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刘今钰见东西收拾妥当,正想回宅院同颜氏、唐廷瀚、王嗣乾等人汇合返乡,却不想她在黑市预定硫磺、硝石等物的店铺传来消息——第一批货到了。

她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晚回去一天,亲自去看货。

这些违禁品的质量实在堪忧,好在自己处理下也能用。那掌柜的见她脸色不好,直接承认这是滞留湘潭的一批陈货,因为她要的急,能最快调过来的就是这批货。他可以折价出售。

掌柜的小心思很好猜,不过她没点明,只是指出东西瑕疵,然后按照约定一分不差地给了钱,临走前暗示下次还这么差就别再叫她来了。

硫磺、硝石之类虽然不好买,但也不是只有他一家做这个买卖,不少药肆都能买到,只是量上有限制。

那掌柜的忙陪笑送走刘今钰,表明下次绝对不会出这种事。

回去后刘今钰得知车以遵在城南桃花洞设宴会友,王嗣乾和王玠推脱不得,不能送她。

这让她松了口气,那两人已经怀疑她跟唐家的关系,旁敲侧击以为她听不懂。要不是拒绝他俩去温和里没有卵用,毕竟别人有腿,她也不可能为了银子松口。

当然,少了两个能说话陪她的人,她还是略感失望的。跟唐廷瀚、唐衡、颜氏等人聊天,除了公事只有公事,哪怕是她这种事业逼,也是会无聊的。

“看来是缺朋友了啊!”

刘今钰想到杨文煊,发现自己想他想的不行。

人啊,终究是社会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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