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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昨夜青竹倚寒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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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柠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热气轻轻拂过眼角,突然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呢喃道: “悯之,帮我提下衣裳。”

郁柠白垂着眼,正巧对着郁桉墨的喉结出,他就见喉结上下滚动,少年音版低音炮蛊惑似的嗯哼了一声。

郁柠白: “!”

朱雀小珍珠才擦干净呢,就见郁柠白醉了酒似的,心神荡漾,眼神游离,仿佛看到甜甜的草莓小蛋糕,想要一口吃掉一样,不由得酸起来。

【呦呦呦,这不正是某人喜欢的那款么,怎么不扑上去咬他一口呀~】

〖说什么呢,他是我弟弟〗

朱雀嘟囔:【切,又不是亲的,血缘关系还得追溯到几千年前呢,有个毛线球儿的关系】

〖嗯?我只是把他当弟弟而已,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只是~当~弟弟~哼,渣男必备语录嘛不是】

〖……〗

好好好,这是正正巧儿成了出气筒了?

〖你呀……好好好,小祖宗说什么都对~〗

郁柠白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

郁桉墨紧贴着长兄,伸手架在长兄咯吱窝下,郁柠白紧紧抓着弟弟的胳膊,大半个人都趴在弟弟怀里,分担大部分重量,努力的翘起腿去够靴子。

“啊!”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听到惊呼急忙过来的宋柏笙露出了惊讶又无奈的诡异笑容。

郁桉墨此时正一只胳膊抱着长兄,另一只手抓着长兄的靴子,一脸正气的看着宋柏笙。

郁柠白搂着弟弟的脖子,脸红的滴血,莫名很羞耻的把头埋进弟弟肩膀: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够不着靴子,悯之帮我拿一下的……”

“嗯,长公子和二公子果然心有灵犀呢。”

宋柏笙一脸平静,礼貌微笑着回答道,就和见到平常人家兄弟一起吃饭一样正常。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我们不就是平常的兄弟俩么!我瞎心虚什么啊……呜呜呜,都怪我脑子里满是皇冠!金得闪光……

【不是,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爽到……你那个笑容明明是给我的!!!他凭什么……懒得喷,反正他马上就要……咳咳咳】

〖你突然咳什么,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夸你弟弟男友力爆棚呢啊】

〖???〗

“长兄,这样可以吗?”

郁桉墨抱着他,提着靴子,飞身上马车。

“其实,二公子和长公子骑马也是可以的,黑炭也来……”

宋柏笙微笑的看着激动探出头的庄韵白,突然小声提醒,却被郁桉墨毫不客气的打断。

“夜里凉,骑马长兄会冷,你骑黑炭去。”

宋柏笙: “……”

弄巧成拙?

他求助的看了长公子一眼。

郁柠白: “???”

不是,大兄弟,你看我作什么啊,我能干什么,我就一小废物,只适合躺平好叭,家里上下不都是你和弟弟打理么,看我有屁个用啊。

郁柠白冷不丁没留神已经被郁桉墨塞进马车里,把车帘拉得死死的,他冷冷瞥了眼宋柏笙,道: “你今日穿得这么厚,不就是准备骑马么,看长兄作甚?”

这话真是问在点子上了,宋柏笙突然做作起来,又是扯领子,又是咳咳咳的,夸张又逼真。

“辰安君这是……”郁柠白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开口捧个场。

“哎呀哎呀,柠白,你理他作甚,体虚事儿多,以后活得比千年王八还久呢,我们先回去罢!”

庄韵白急急的插话道,催着芃羽驾车。

“那他……”

郁桉墨和庄韵白同时开口道:

“他会骑马,黑炭也认得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郁柠白同情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小小黑点——再见了,可怜的宋柏笙。

“我今夜去柠白那儿玩吧,好久没打鬼面牌了,我觉得我最近福星高照,一定能赢你!”庄韵白已经在想象自己大获全胜的模样,得意极了。

“鬼面牌是什么?”郁桉墨疑惑的看着他们。

大大咧咧的庄韵白哪里看得出来大事不妙的前兆,直球的答道: “哎,你竟不知么?鬼面牌是柠白自创的一种竹片牌啊。原来你们都没玩过,那我也算是老手了?哈哈哈。”

他自顾自开心的大笑起来,坐在一旁的郁柠白莫名心虚起来,果不其然。

下一秒,只见郁桉墨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在卧蚕处投下一片小刷子似的阴影,薄唇轻抿,唇角略向下弯,耳朵一抖一抖的,好像委屈的小狗扯动耳朵默默耷拉下来。

委屈的鼻音混着略带沙哑的嗓音黏糊又清晰的嘀咕道: “是悯之无趣,比不得瑾玄哥哥,长兄想必是腻烦了,可是……可是悯之也想玩鬼面牌。”

郁柠白: “……”

我是什么大罪人,让这么可爱的乖弟弟委屈成这样啊!感觉自己像个超级无敌大渣男。

鬼面牌,现代俗称扑克牌。

【你给老子清醒点!不要一见到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到啊,你的脑子在哪里呢!他他他明明就是装的!】

〖他若是装的,我会看不出来?我可是演技派的天赋型选手。他只是个孩子,想玩个游戏怎么了,你不要因为他年少有为就对他要求太高,成熟只是保护色,懂?〗

【啊啊啊你你你……哼!装吧装吧,总有露馅儿的一天!你就等着看吧!不听祖宗言,吃亏在将来,咱们走着瞧。】

“好,明儿休沐便同你玩这个。”

庄韵白摇头晃脑: “柠白,你在和我说么?”

“我同悯之说呢。”

“啊,他方才说话了?”庄韵白疑惑嘀咕。

不知何处传来一道声音,略有些飘忽,仿佛被风吹散了似的,“他说了,没叫你听见罢。”

庄韵白下意识接过话来:“他哪里说了,难不成你听见了?”

“听……见……了”

声音里混着一阵强风,呼啦呼啦,更明显了。

庄韵白突然停住了,他发现郁柠白和郁桉墨都闭着嘴巴呢。

“是……是你们在说话么?”

“……”/“不是。”

郁桉墨给长兄披好披风,突然掀开侧方车帘的一角。

那是对着庄韵白的一角,正好避开了他们俩,庄韵白就这么突如其然的和车旁悠哉悠哉骑马的宋柏笙面对面对视个正着。

宋柏笙微笑,愉悦道: “一瞬不见瑾玄,如隔三秋呢。”

庄韵白: “……”

他扯过车帘,哐得拍在车窗上,背靠车窗压着车帘,气鼓鼓的紧紧攥着车帘,不让一丝风透进来。

郁柠白看着他脸颊似乎隐隐发烫,微微泛红,以为他是觉得冷,嗔怪得轻拍了下弟弟的手背,关心道: “可是冷风吹得难受,脸都吹红了。悯之,怎么能突然拉车帘呢?”

“长兄我错了。悯之不是故意的,瑾玄兄难道不是想见一见车外说话的人么,悯之只是想帮他,毕竟辰安君吹一路冷风,若是会见使臣的时候失礼了……”

“让他快快进马车里罢,莫要生了病,招惹陛下怪罪。”

看似一个小小的感冒,搞不好还真会被喜怒无常的皇帝给找茬儿,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呀!

不愧是我的金大腿弟弟啊,职场经验够丰富,我都没想到呢。

郁柠白果断无视庄韵白快要撅上天的小嘴儿,示意芃羽叫宋柏笙坐马车。

“长公子多虑了,在下身体扛得住冷风,这一点瑾玄最清楚了。更何况,还有披风。”

宋柏笙说着不冷,那腿是麻溜滴下马,麻溜滴上马车,眨眼的功夫就端坐在马车里。

“你不是不冷么,倒是带着一身凉气传给我们了,你不知道柠白不能吹一点儿冷风?”

郁柠白: “……”

啊,怎么突然像个小火药桶似的了,这两人是有仇么,一直好像不太对付,但是他们现在不是舍友么,宿舍矛盾?

呀,咋滴突然又Q到我了?

嘶,俺寻思着,也没这么脆弱吧?

“嗯,不冷,还有些热。”宋柏笙勾起嘴角,逗小猫儿似的一边开始做作的扯领子,一秒钟八百个假动作,这领子是半点没动,却是把庄韵白给急起来。

“你热什么,哪里热了,热就出去!别扯!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只是换下披风,就不知羞耻了?”宋柏笙戏谑得看着他,仰起头,眼瞧着喉结快露出来了,披风的毛绒领子还裹得紧紧的,他故意慢腾腾道,“哎~呀~好热呀~”

“啊!你不许!啊——”庄韵白急得跳起来,一把摁住宋柏笙抓着领子的手,用力拽开,连手带披风。

庄韵白低头看看自己握着某人的手,手里还有披风,突然沉默了。

宋柏笙看看自己被握着的手,还有自己手里抓着的披风,也突然沉默了。

郁柠白和郁桉墨突然都注意到了宋柏笙披风里的穿着,也双双沉默了。

一时间,马车里静悄悄。

庄韵白看着宋柏笙里面就宽宽敞敞的穿了件V领薄衫,轻薄透亮,里面的肌肉依稀可见,若隐若现,白嫩泛红的天鹅颈更是一览无余,默默咽了咽口水。

阿娘,有不要脸的色胚勾引我。

“你你你……”庄韵白盯着宋柏笙的腹肌看了半晌,深吸口气,最后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衣冠禽兽。”

“嗯?衣冠禽兽?瑾玄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宋柏笙眼里含笑,反握住庄韵白的手。

“你!”

“瑾玄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拿回披风罢。”宋柏笙一本正经的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挑眉暗笑,慢条斯理的将披风搭在肩上,既没扣起来,也没遮住脖子。

郁柠白盯着他脖子里一片红疹,越看越不对劲。

一只手遮住了视线。

“长兄,别看。”

“无碍,辰安君这是……昨夜被小猫儿挠了?”

“是啊,一只很凶很凶的小野猫儿呢。”

“哈哈哈……嘿嘿嘿嘿……”郁柠白努力的想笑得正常些,但是忍不住啊。

【装仔,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磕他俩了?】

〖嘿嘿嘿嘿,死对头变一对儿什么的太好磕了,我们磕学家就要慧眼识珠,嘿嘿嘿嘿〗

【……你搁这cos格里高尔呢?咔咔咔的……】

〖还好还好,微磕微磕,也就百分之四十吧〗

【……真是独one无two I服了you】

到了竹园与梅园的交界,芃羽转身准备送黑炭回马厩,一抬头,路径竟然被倒了一片的竹与梅花淹没了。

“……”

啊……没路了……算了……踩过去吧……

芃羽双目无神,空洞麻木,如机械般转头,拍拍黑炭头,叹气一口,抬腿准备无视阻碍。

腿刚准备落在高低不平的竹子堆上,宋柏笙开口了。

“芃羽,许是要多唤些人来,这路怕是不好走了。”

芃羽缓慢的收回腿,缓慢的转身点头,“哦……”

然后,郁宅响起了堪比防空警报的通知。

“所……有……来……梅……竹……亭……快……点……”

隔壁正在睡觉的小王沉睡中惊醒: “!!!”啊,屋子又要塌啦?!!

芃羽转身准备汇报完成任务,就听见一阵惊呼。

他勉强睁开眼睛,缓缓低头。

呀……踩到辰安君的披风了呢……可是……

不对啊!这披风至少离我半丈远,能自己跑到我脚下不成?

奇了怪了,奇了怪了,难道是我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

匆匆赶来的一众奴仆: “……”

闻声好奇来吃瓜的郁柠白: “……”

突然消失又突然冒出来的郁桉墨: “……”

郁柠白非常适时的开口道:“呀,这是怎么了?”

宋柏笙转着圈圈儿,做作且刻意的吟诵道:“昨夜青竹倚寒梅,风偏偏,雨渐渐,满园春色惹人醉,胭脂也折腰~”

奴仆们窃窃私语起来。

“不愧是三公子,吟诵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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