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小的居酒屋里和凌思齐讨论了很久。
李秋水不是很明白这家伙怎么就没兴趣跟自己的亲生父亲交流一下。
反而对这些伪复古的所谓的武士行为如此感兴趣。
一到尼彭就拉自己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酒。
老板娘看他都是眉眼弯弯。
李秋水眼光笑吟吟地打量,板娘用圆圆的木托盘掩面,娇羞遁走。
盘上是錾刻上螺钿的落樱飞瓣。
娇羞的粉蝶贝,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透过沉闷的木色闪着少女的活力。
酒不一会就上来了,却是独饮的杯具。
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罐包装成小奶牛模样的饮料。
还是用热水温过的。
李秋水心道不好。
在别人眼里这不是姑姑带侄子,这是单身爸爸带孩子。
她甚至在这板娘看凌思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怜惜。
可惜对面的人一点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当作了一位不太优秀的男妈妈。
自顾自斟酒自酌。
突然,居酒屋的门帘被掀开,两个佝肩偻背的男人带着一对浅色头发的双生子走了进来。
双生子全身上下颜色都浅淡的很。
所以立体的五官在微弱灯光下投射在雪白肌肤上的阴影尤为动人。
他们个子应该都不小,能把雪白和服穿得长长婉婉而非墩墩厚厚,中间藏得必然是腰细腿长。
他们一来就在小小的居酒屋里引起了不小骚动,不谙世事的女人们甚至可以为他们无邪的年纪拘上一捧泪。
但这些没有实质性作用的同情很快就会被冲淡。
当她们看到自己倚靠的男人花些虽不伤筋动骨但也十分肉疼的价格去让那些孩子们表演牵红绳,都有些怒了。
但这只是她们还不了解牵红绳的过程。
所谓的牵红绳,就是用嘴帮客人和其伴侣的小指上系一段红色丝绦。
过程当然是给营造出庄重而肃穆的气氛,那两个男子也不时拨弄下乐器,用悠长的口气说些喜气洋洋的话。
年轻的女人们有一些心动。
可爱的孩子真像画里送来福音的天使。
没有看见的是,那些孩子“不经意”地舔舐过手指后,她们的“那位”沉沉的眸色。
凌思齐笑着去捏她的脸,“怎么,你也想试试吗?”
李秋水手起掌落,拍下他的爪子,巴在后面的坐垫靠背上对门口的两个男人喊,“这两个姐姐怪好看的,报一下你们老大的名号,我改日上门拜访……”
“哪里来的奶孩子,去去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门口的男人胡乱地挥手,像是要赶走苍蝇,但随即他看见了孩子手臂上带着的一双黄澄澄亮闪闪嵌着多宝的臂钏,眼珠子骨碌一转,“要也可以,小姐你手上那一双臂钏就刚好值这个价。”
凌思齐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李秋水的手指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桌面,她摘下臂钏扔了过去“好呀,接着。”又指了指那一对双胞胎“你们,过来。”
那一对双胞胎乖乖巧巧地小碎步轻移,两个人就像飘过来的一样。
“会唱小曲儿吗?”一见美人,李秋水就不由斜倚到一边,吊儿郎当起来。
双胞胎对望一眼,低声唱着:
“dang,dang,dang”
“father’s song.”
“put your knee in muddy grand.”
“teach your sweet to be strong, then there’s no one knocks her down.”
“ah~ah~ah~ah~”
……
曲调一波三折,低沉诡谲配上清亮的童音,听得李秋水鸡皮疙瘩翻着跟头往外冒。
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