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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请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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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顾少禹与几个管事善后舟船之事,其余皆三三两两上了马车,往城南通义坊而去。

顾玉山随御驾出京,章姨娘顶着一个妾室的名头不好插手,顾家两兄弟再能干也是头一回接手婚嫁事宜,而皇宫里来的宫人们又唯那小刘公公马首是瞻,后者只顾着教训规矩,半点忙没帮上。顾府上下正是乱得没有头绪的时候,姚家在此时进京可谓是一场及时雨。

一到顾府,舅母吕瑛连茶都未喝,便自叫上顾府管家与几个主薄,去了侧阁询问备婚进度。舅舅与其子女则拿着单子,一抬抬对着运进京的给顾妙冉的添妆,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

而顾妙冉则带着姚老夫人往揽翠院走去,不过,越临近被护卫围住的院落,她的脚步就越发迟疑。

“外祖母。”顾妙冉站住脚,抛开见到姚家人的欢喜与司礼监太监的烦心事后,理智终于回归。她看着满脸慈祥的姚老夫人,试探般问道:“您怎么看我与太女成亲一事?”

姚家清流名门,当初连她说想入宫当妃嫔都听不下去。如今她不仅要入宫,还要嫁给一个女子为妃,即便是再疼爱她,也怕是难以接受吧。

可今日看姚氏一家都和和乐乐,未有介怀。顾妙冉便想不明白了。

姚老夫人先是笑了笑,颇为怜爱地为顾妙冉将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你像你舅舅一般,只与山水笔墨打交道。可惜人各有志,进宫既然是你多年夙愿,当长辈的,帮不了你难道还能拦着你不成?”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而今你如愿以偿,也是好事。只是宫廷险恶,且不说旁人,只那位皇太女,她对你这位正妃是何心思,便能引得宫闱内外人心浮动。往后,宫墙隔绝,对你的境况我等鞭长莫及,如何能不教人替你担忧?”

顾妙冉紧紧握住姚老夫人的手,唤了两声“外祖母”,却也无话了。

人人都对她说后宫如何可怕,如何吃人不吐骨头。面对没多久就要踏入的陌生环境,她当然也是会忐忑的。

她怕后宫全是勾心斗角,怕被人欺负,怕系统给的任务太难,更怕还没进宫她就先死了……一想到只剩两天时间的支线任务,她便一阵阵头疼。

姚老夫人一席话将顾妙冉说得悲伤又绝望,自个反倒眼里精光大闪,盯着揽翠院落锁的院门,语气果断,“正好,今日有人不长眼撞了上来,便借由他们探探风吧。”

“探风?”

顾妙冉不解其意,只跟在姚老夫人背后,看着她吩咐护院开门,却被护卫铿锵有力地拒绝,“二公子说了,没他的命令就是着火了楼塌了都不许开这道门。”

姚老夫人夸了护院一句忠心,转头让人叫来了顾飞彦,两指头并拢在顾飞彦头上敲了一记,让他下令开门。

顾飞彦揉着脑袋,对护院摆了摆手。

院门打开,被晾在院子里一个多时辰的宫人们,表情都不太好看。小刘公公的脚边更是砸碎了一地的瓷片,看花色是套青瓷茶具。

“绣月。”姚老夫人直接当着满院的人问话,“是哪几个对姑娘出言不逊的,指出来。”

绣月看见姚老夫人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匆匆走上前行礼,而后一个不落地将方才在屋里“教导”规矩的太监们指了出来。

挨了一下戒尺的小刘公公,脸颊高肿,嘴也破了,又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久,头都有些发晕了。被绣月指了后,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找他的麻烦呢。他一掌拍在桌上,扯着嘴角刚要开口,就见站在门下的老妇人,眼神威严地扫过,而后道:“放他们走。”

姚老夫人发了话,亲眼看到她给顾飞彦一个爆栗的护院们,这回都乖乖听话了。催着赶着,将宫人们带出府,还眼疾手快地在其中几个不服气的太监说出难听的话前,先一步捂住了他们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顾飞彦踢了踢脚边的碎瓷,“他们回宫后,少不了要告我们一状。”

“告了才好,告了我们才能知道皇家的态度,早做打算。”姚老夫人牵着顾妙冉进屋,一眼就瞧见了那把戒尺。她拿了起来,端详了片刻,递到了顾妙冉的手里,看着顾妙冉懵懂的神情,耐心教导,“拿上这个,去向太女请罪,将今日之事如实说出,端看太女是何反应,再回来仔仔细细地告知于我。”

顾妙冉愣愣地捧着戒尺,“现在?进宫?”皇宫是能说进就进了吗。

姚老夫人点了点头,并不多说,只让她放心去。随顾妙冉一同到宫门口的,还有一份以姚老夫人的名义请见皇后的帖子。

顾妙冉所担心的被拦在宫外的情况并未发生,她一下马车,未等张口,就被宫门前等候的宫女们扶到了备好的软轿上。

铺着罗缎顶着青色华盖的轿子,被低着头的太监们抬起,一路稳当地穿过多条宫道,凡遇上的宫人也无不避让。

顾妙冉几次入宫,还是第一回有这样的待遇,反而有些坐立不安。

也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在一座宫殿外停下,顾妙冉抬头一看,只见殿前悬着“长信殿”三字匾额。站在殿门前的倒是她的熟人,夏瑾。

“县主万福。”佟瑾喜吟吟地迎上前,扶着顾妙冉下轿,虽不像在顾府时唤她“顾姑娘”,但亲热不减。

顾妙冉抱着一柄戒尺,看向高深的殿门迟疑,“殿下在里面?”

佟瑾的下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紧张,“太女殿下今早出宫未归,听翊卫禀报,好像是去了泰昌坊的一座酒楼饮茶,奴婢已派人传信了。”

泰昌,酒楼……不会是她家在泰昌街的丰乐酒楼吧?

顾妙冉不合时宜地想着,若真是,那回头让人在酒楼挂上“皇太女亲临”的招牌,岂不是不愁生意了?

佟瑾不知道顾妙冉已经将心思拐到了经商上。她记挂着顾妙冉身子不好,不敢让其多站,几句话间便将人引入殿内。

外间已有了暑意,但长信殿不知何故却清凉得很。

顾妙冉举目四望,只见帷幔低垂,薄纱轻飘,青玉地砖也如同覆着一层霜雪,透着冷光。

“好生清冷。”她嘀咕了一句。这里与她想象的东宫全然不同,没有金碧辉煌,也不见如云的宫女,甚至除了她与夏瑾外,再没有第三人,静得落针可闻。

“殿下不喜人多,是以若无吩咐,宫人们是不进殿的。”佟瑾已备好了茶,端给顾妙冉时,还多看了顾妙冉手里的戒尺两眼。

佟瑾入宫这么久,却还是头一回瞧见带了一把木尺进宫的,也不知是何缘故。

顾妙冉随手将戒尺放在膝上,接过茶盏慢慢嘬饮。夏瑾给她倒的竟是热茶。

李愿不在,她在殿内坐着只觉得不自在,可又不好随意走动,便强耐住性子等着。

等得续了三回的茶都凉透了,还是未等到李愿。顾妙冉几次站起又坐下,掌心都将戒尺捂热了。

终于还是没忍住,向佟瑾问道:“殿下何时会回宫啊?”

“奴婢不知。”佟瑾一直盯着那把木尺。

佟瑾探子出身,好奇心自然是强的。但她现在披着宫女的身份,知道行事要有分寸。因此在顾妙冉等得百无聊赖时,她才旁敲侧击地搭话:“县主,这柄木尺上的字刻得真是精巧,可是哪位大家之作?”

顾妙冉低头看了看戒尺,没瞧出哪里精巧了,摇头道:“这是府里的小厮所赠,只是寻常物件。”

佟瑾笑着追问道:“县主哄奴婢吗?县主带着它入宫,还片刻不离手,怎会寻常?”

“唉。”顾妙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还直白道:“我来负荆请罪,这便是我的‘荆条’了”。

佟瑾讶然,还欲再问时,就听出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小声对顾妙冉说了一句“殿下回来了”,就立即退到一旁,作壁上观。

顾妙冉精神一振,刚紧走几步,要到殿外相迎,就见一身浅青常服的李愿已大步迈入了殿内,蹙着眉停在她身前,呼吸微促。

李愿先近前端详了她一番,而后拉开距离,令佟瑾退下。

“殿下。”顾妙冉眨巴着眼睛,还什么都没说,脸上就写满了“委屈”二字。

李愿缓了缓气,带着顾妙冉落座。

她知道顾妙冉虽有时言行举止跳脱,但绝非无事生非之人。今天突然入宫寻她,定是不得已为之。因此一收到消息她便与周湘告辞,匆匆赶回宫了。

视线落在顾妙冉楚楚可怜的脸上,语气又软了三分,“发生了何事?”

“殿下,我是来向你请罪的。”顾妙冉腿刚沾到椅面,又立刻站了起来,两手捧着戒尺,有模有样地往李愿跟前一跪。

只是还没等她跪实,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李愿似乎是不想她跪下,伸手扶了一把,哪想顾妙冉从未认真学过叩拜的规矩,膝盖硬生生屈到一半,腰却还是直的。

这厢被李愿一打断,便控制不住平衡,直接往前扑倒,犹如投怀送抱一般,跌进了李愿的怀里。

“……”李愿一手拽着顾妙冉的手腕,一手撑在案几上,鼻息间全是馥郁花香。

“哎呀!”顾妙冉的惊叫声慢了半拍,在她手忙脚乱地退开时,还不知胡乱碰到了哪里,让坐着的人欲言又止地抿紧了唇。

戒尺也在慌乱间掉在了地上。

顾妙冉俯身要捡,另一只素白的手,先一步将戒尺拿了起来,摆在了案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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