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一行人飞掠过密密麻麻的尸潮，听着持续的激烈枪声与炮响，准备降落到一号基地。然而近处一瞧，他们不禁大惊失色！

高大雄伟的城墙下，丧尸尸体一层层铺垫足有七八米高！

而那些变异丧尸更是玩起了叠叠乐，在此基础上抱团堆砌尸塔，后来者奋力踩着同伴往更高处爬。如此反复，犹如蚂蚁搭桥般直冲城墙顶端！

就在它们要翻越城墙时，空中盘旋的战斗机猛地轰下一炮，通天尸塔瞬间瓦解，满身火焰的丧尸犹如一颗颗火星坠入尸海，点起更多焰火。

不用裴项砚吩咐，程颐他们已经冲上去帮忙了。

裴项砚很有自知之明，安稳落在城墙上，与沈成雪并肩而立。“小雪。”

“裴总。”沈成雪朝他恭敬颔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疯狂冲城的尸潮上。

裴项砚的空气凝爆，在某种程度上说，像是给了他无限的子弹与炮弹。只要异能不枯竭，就能一直充能发射。

以手为枪，以臂为炮，这般不间断的爆炸压制，很快让异能护卫队和火炮营战士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时间。

“他娘的那谁啊这么猛！居然敢跟血神站在一起！”

“现在是胡扯的时候吗！？快打！那有只丧尸会飞！艹！！”

“他娘的！飞得跟苍蝇似的谁能打着！糟了，飞进去了！”

“快打！！”

......

这时，一道身影拍打着翅膀疾速跃过城墙，长腿一蹬，一脚将其狠狠踹了下去。

“麻蛋，嗡嗡嗡的，我最讨厌苍蝇和蚊子了。”夏清雨一脸厌恶，对这种与苍蝇融合的飞行丧尸深恶痛绝。

“少废话，小心被轰着。”

闻言，夏清雨瞪大眼睛，见不是奇诺说话才放下心来，“哥，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夏清风懒得鸟他，展翅凝聚异能，向城下尸潮直接开了个大。

虽然一打倒下一大片很爽，但奈何尸潮无穷无尽，加入战斗的大伙儿很快有些疲软。只有夏清雨这具尸体，时刻保持着百分百的热情，颇有种狂战士的既视感。

随着时间流逝，正午之时，烈日悬于天际，空间好似都烘出了重影，尸潮才有了退去之势。

“裴总，请喝水。”沈成雪双手捧上。

裴项砚被她这异常恭敬的架势整得有点蒙，但还是接过水瓶，笑道：“谢了。来的时候，我们听说你的事迹了，背负了很多吧，辛苦了。”

沈成雪怔然，淡笑一下，没吭声。

裴项砚咕嘟灌下一瓶水，解了渴，心里却感觉更多了一片荒漠。冥冥之中，他感到了孤独。

“你说，这次，各路神仙会显灵吗？”他仰头眯眼执着望向那轮炽热太阳，轻声发问。

沈成雪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一阵缄默后，裴项砚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正当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成雪望着他的背影，默然无语。可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丧尸大军每到阳光最毒时会撤离，避免尸身暴晒成干，影响自身行动速度。

但这并不意味着基地的幸存者们可以休息，大家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处理城下堆积成山的尸体断肢。

这个时候，来的更多是普通人。他们动作很快，基本不会交谈，仅顾着埋头挖晶核，搬运尸体。

“小心！”程颐一把拽开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反手一记风刃贯穿暴起丧尸的脑袋。

“谢...谢谢。”浑身皮包骨头的孩子磕巴道。

“没事，你太小了，回去吧，这活儿不安全。”程颐揉揉他的脑袋，催促人离开。

谁知孩子点着头，继续一脸木讷拖拽起尸体。

“你...”

“别劝了，人要活下去，就必须付出劳动。”

程颐因这熟悉的声音怔愣了，蓦然回首。

沈成雪白袍加身，放下兜帽后，露出一头干练短发。她脸上表情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雪。”程颐稍显无措，叫了她一声。

“你好...老、程。”

沈成雪的拘谨掩在冷漠外表下，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这些曾经熟稔的人们，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陌生感。

“你好像，变了很多。”

“也许。”沈成雪眼皮一跳，转移话题：“没时间叙旧了。”

说罢，双手凝出水膜将满地尸首包裹住。

“我帮你。”程颐见状，招手换来一阵劲风。

水龙卷风赫然形成，不断卷起大量尸首，直至送入大货车或熔炉车内。

沈成雪眼眸一亮，看向程颐的目光带上了赞赏。原来六级的风系异能者，可以这么强。

“哈哈。”程颐领会到了。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成山尸体数量骤减，不少幸存者见状松了口气。尸潮每次进攻，腐烂恶臭的丧尸躯体都处理不完。每个夜晚，都是一场苦战。

每到天蒙蒙亮时，望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灰扑扑的尸潮，人们的心底总会控制不住产生一股深深的绝望感受。

一眼望不到头和一眼望到头，一样绝望。

“小雪，杨澍臣还没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