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情况危急,大量尸潮像有目的的在冲城。”
听到程颐的紧急汇报,裴项砚眉头皱起。
“多久了?”
“一个月。”
裴项砚眉头锁得更紧,“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责怪的话刚出,他自己就领悟过来。以裴项懿的性格,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回去。
“我知道了。”
“好的裴总。”
程颐颓然离去,裴项砚坐在客厅沙发上,久久无言。
又是黄昏,残阳似血染遍天际,同样浸染了他眼底的浓重愁绪。
鹿鸣星像一只温顺小鹿趴伏在他腿上,轻声说:“回去吧。”
轻揉他脑袋的动作一顿,裴项砚没有回答。
“该回去了。”鹿鸣星抓过他的一只大手,贴上自己的面颊,一滴温热的泪滑入指缝间。
湿润而细腻的触感,轻易勾起Alpha心底的柔情。他探手将Omega抱起、拢进怀里,抱得很紧。
“好。”
次日,裴项砚没有参加日常清理丧尸的工作,而是来到高勤这里。
经过将近半年的精神治愈与疏导,这群小朋友重新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这座本被废弃的游乐场地,成为真正的儿童乐园。
高勤正在教室上音乐课,曲目是《劳动最光荣》。
“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
花儿醒来了
鸟儿忙梳妆
小喜鹊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糖
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
要靠劳动来创造
青青的叶儿红红的花儿
劳动最光荣
小蝴蝶贪玩耍
不爱劳动不学习
我们大家不学它
要学喜鹊造新房
要学蜜蜂采蜜糖
劳动的快乐说不尽
劳动的创造最光荣
......”
有那么一瞬间,裴项砚很想时光定格。他微笑着,扫视过全班,目光最终落在后座位置上的两个孩子。
“裴老师!”
其中一个发现了他,小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这一嗓子,顿时让教室内起了哄闹。
“继续上课吧,宏升,亦佟,你们两个跟我来。”裴项砚朝高勤打了个招呼,领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裴老师,我们要去哪里,是要做新游戏吗?”
“嗯,新的游戏。”裴项砚蹲下身,认真盯着他们的眼睛:“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不是很想去往园外的世界吗,我们就比谁跑得快,谁最先抵达大门算谁赢。”
“好!那裴老师,有奖励吗?”孩子天真地道。
“有。”
“好!”
“预备——跑!”
口令之下,两个孩子跑得欢快,顾不得额前汗水,向着大门处飞奔。
而随着两道沉重倒地声,掀起一小片尘埃,这场比赛注定有始无终。
默默跟来的高勤泪水破眶而出。
裴项砚要上前处理尸身,却被她拦下。
“就让我来吧。”
她跌跌撞撞,脚步踉跄却又坚定。
正当裴项砚要离开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是傀儡?”
梁旭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悲伤,甚至是一丝质疑。
“他们是异类。”
离开之前,裴项砚必须亲手处理掉内在隐患,包括这类精神疾病患者。
如果留在度假村,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他要离开了。
“异类?”梁旭风这次脸上有了明显变化,是十足的嘲讽:“鹿鸣星呢?他是异类吗?”
“会跟丧尸说话,会给丧尸喂食,甚至差点咬断你的脖子。请问,他算异类吗?”
“敏感脆弱又心思深沉,毫无自保能力,没有你,他早就死了。”
“这粉饰太平的日子,您过得舒服吗?”
他像一台突然失控的机器,内里一向卡合严密的齿轮尽数错位,一时间发出巨大且嘈杂的噪音。
裴项砚置若罔闻,绕过他就要走。
“您也没有那么高尚嘛,裴总。”梁旭风哂笑一声。
但就连这声挑衅,也没能令裴项砚停留片刻。
梁旭风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双拳。心底怒气不可抑制般窜起,焚尽一切理智。
*
裴项砚懒得管别人怎么想,他要尽快做好出发准备,以最快速度赶往一号基地。
不仅是因为那里有自己的亲人,也是为了攻略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