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通过审判。

第二关，排除老弱病残，异能者及拥有特殊能力者除外。

第三关，排除无生育能力者，异能者及拥有特殊能力者除外。

唯有第一关，无论普通人还是异能者，一视同仁。也唯有第一关，没有明确规则。

“这么多人...”

巍峨城门未开，密密麻麻的幸存者拥挤在城池前，人头攒动间有种喘不上气的逼仄感。

忽地，惊呼喧闹声传来，人群沸腾了。

“城门上的那个人，就是沈成雪吗？”

“戴着面具，看上去挺瘦弱的啊，就是个小姑娘，这有什么好怕的？传得怪邪乎！”

“都末世了，还以貌取人呢，你这种人怎么还活着？”

“我好怕，她会杀了我们吗？听说她杀人毫无规律，只看心情啊！”

“是要开始审判了吗？好紧张，好不容易看到希望。”

......

听着周围幸存者的嘈杂交流，莫佳也不由跟着绷紧了神经。她握紧祁秀的手，等待着残忍的屠杀降临。

然而，等来的是落在面上、身上的温柔甘霖。

她抿抿自己干裂的唇，仰头惊讶望向头顶上的那轮炽热烈阳。透过层层雨幕，最终落在那位屹立于城门之上的存在。

“这...就是审判？”莫佳怔愣。

“下雨了！下雨了！”

“救命了，真是太好了！”

大旱已久，人们已然因这场雨喜极而泣，有的开始收集雨水，更有的直接张开了嘴喝。

将群众的喜悦尽收眼底，沈成雪催动异能，想让这场狂欢维系久些。

“成雪，可以开始了。”

秋霖示意。

“收到。”沈成雪深吸口气，手边已凝成水箭，虚浮空中。

然而就要开城门时，另一个声音从耳麦响起。

“沈成雪，我是裴项懿。不要开城门，丧尸潮来了，来不及的。”

沈成雪眼瞳骤然放大，面色煞白。

“成雪，可以开始了。”秋霖催促道。

“沈成雪，我再重复一遍。丧尸潮速度很快，城门是第一道防线，绝不能打开。”

“成雪？？成雪！”

“沈成雪，这是命令。”

两种迥然不同的声音在她耳畔或交错或重叠，令她眼前昏花，令她头脑混乱。

直到某一刻，她猛地抱住头，发出了令人肝胆俱颤的呐喊：“快跑啊——”

恰时，基地广播轰然响起，数十架直升机从城中轰鸣着向四面八方散去。

“幸存者请注意，大量尸潮正从西南方向涌来，请立刻撤离。今日城门不对外开放，请勿靠近城门，靠近者视同丧尸一律击毙。请大家注意安全，尸潮期间，一号基地会适时投放物资。尸潮退去后，将重新开放城门。”

“幸存者请注意......”

冰冷而紧迫的广播一遍遍在人们耳边回荡。

在经过最初的茫然震惊后，不少人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绝望，尖叫哀嚎者有之，沉默失语者有之，激进失控者更有之。

“快逃！！！”

“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要进去，放我进去！！求求你们——”

“完了。都完了。”

......

莫佳和祁秀像是瞬间卷入了疯狂混乱的海啸，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嘭！”

就在身旁，一位面如枯槁的年轻Beta眼神麻木，恍惚间枪决了自己。

周围人当即溅了一身红白脑浆，爆发出极为惊恐而凄厉的惨叫。而这Beta的尸体很快被惊惶失措的人们踩在脚下，悄然淹没人流中。

祁秀用尽全力护着莫佳，很想解决了周围推搡他们的人群。事实上，很多异能者已经动手清除干扰他们撤离的普通人。

可是，莫佳抓紧了他唯一的那只手，紧得不容他挣脱。

一刹那，她含泪笑颜仿佛成了一帧帧缓慢播放的录像。

‘其实，也不是非要活在这样的世界。’

她分明什么也没说，祁秀却读懂了她眼眸最深处的情绪。

祁秀释然，想他半生争斗，竟鲜少停下来歇息歇息。

狂流中，流浪诗人隐隐吟唱着诗篇，字词华丽，语调亢奋，癫狂又平静，富饶又贫瘠！

枪声与哀嚎刺破苍穹，书写着地狱至净界的轮回之路。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如果是裴总他会怎么做？如果是苟命呢？他们会怎么做？

沈成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首领，能将尸潮的实时动向告知我吗？”

“沈成雪，你要做什么？”耳麦里传来她压抑的低吼，“你是基地为数不多的高等级异能者，你该为更多人考虑。”

“我们说过的，你不会干涉我的决定。”

不等她回应，沈成雪背后遽然长出一对水蓝翅翼，膜中流动着荧光般的水系能量，一飞冲天！

“幸存者！一号基地没有放弃你们，我也没有放弃你们，你们更不能放弃自己！”

“我将守护人类，直至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