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珞言辞犀利,句句不离律法。
夏长飞亦被激怒,面色一冷,反驳道:“温大人,下官仅依据差役呈报的资料审查,现场核查非我职责所在,您又何必将过错强加在我头上?”
“你!”
温长珞气极。
夏长飞索性摊牌,冷声道:“温大人若觉资料有误,自当追究收集资料之差役,请勿再此妨碍下官公务。”
温长珞脸色黑得能滴墨,看着夏长飞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终是甩袖而去。
他刚走出偏堂,在等候厅等候的两人便迎了上去。
关礼低声道:“大人,如何?”
身前的一名眉清目朗,轩昂气宇的男子见沉声问:“他将过错都推给了赵天行?”
温长珞一夜没睡,加之方才气极,此刻脸色已有些虚白,他冲两人点点头,已无力再说。
关礼低咒一声,“可恶,为何他们总能事事抢占先机?”
秦兴言面容平静,只言辞沉稳道:“却也符合他们行事,不过赵天行自一个月前便销声匿迹,恐怕他掌握的秘密远不止这一桩。”
关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幸好我们提前.....”
“住口。”
温长珞生怕他说漏什么,抬手制止道,“隔墙有耳,我们回去再说。”
关礼听罢,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眼,随即颌首。
三人走后,一个差役从门旁走出,随即转身进了偏厅。
夏长飞听完汇报,眼底寒光凛凛,“他真这样说的?”
差役点了点头,“一字不差。”
夏长飞‘啪’地一声放下墨笔,咬牙切齿道:“我就不明白,大人为何能容下罗谷川这么一个无脑的惹事精。”
差役试探道:“那赵爷那边....”
夏长飞脸色阴沉,沉默许久,沉戾道:“他要玩,那就陪他玩玩,记住,不要节外生枝。”
差役低头:“是。”
没多久,他换了身便服,后门离开了郡守府。
郡守府后巷的私人宅屋的二楼中。
半掩的窗户上,已经离开的三人守在窗户前,看到那差役勘查四周再离去的模样,默默合上窗桕。
关礼长舒一口气,“演了两天,他们终是按捺不住了。”
秦兴言眸色沉冷,交代道:“此番行动,若是失败,只怕再翻案的机会了。”
温长珞严肃叮嘱道:“小关,速去朗月堂请宁兄相助,我继续在夏长飞面前周旋,切记,行事需谨慎。”
“是,大人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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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一见到温清澜,便追问天佑的事,温清澜神色僵了瞬,目光闪动道:“是昨天的差役搞错了,那人不是天佑,你莫着急,宁姨已经派弟兄们出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南希看着他视线飘忽不定便知他在撒谎,她默默地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温清澜见状顿时急了,手忙脚乱地追上她,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下意识用眼神求助叶听晚,叶听晚眸里思绪浮沉,最后也只是默默地摇了下头。
安生看着束手无策的两人,凝了下眸,随即跟上南希。
温清澜听得安生哄南希的话,当下才松了口气。
叶听晚收回视线,刚准备朝回温家,却被温清澜拉住,“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怕发霉,一起去朗月堂转转吧。”
叶听晚微敛着眉,但想到长顺那张稚气的小脸,便也答应了。
几人到了朗月堂,安生与南希个古月请过安后,便待弟弟妹妹们到西厢用午膳。
古月见孩子们都走了,便询问起天佑的事。
叶听晚看着温清澜自责的模样,便轻步出了门。
长顺在院树下,新来的成萍姨带着她在学走路。
小家伙穿着厚厚的棉服,小手无畏地高举着,虎头楞脑轻跨了一步,又猛地朝连跨几步,一个没刹住,又猛地当即倒坐在地上。
成萍见状,忙上前抱起,笑眯着眼给她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你这孩子倒比旁的孩子要胆大些。”
长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忽地朝身后咧嘴一笑,成萍也看到了叶听晚。
“叶姑娘来了。”
叶听晚见长顺朝自己伸手要抱抱,便走下石阶。
“萍姨好。”
成萍笑着将长顺递给她,“还没吃午饭吧?我再去炒两个青菜。”
叶听晚轻嗯了一声,看着她走开,察觉到长顺摸着脸颊,便低眉看她。
长顺摸摸她的眼睛。
叶听晚静了静,双眸忽地敛出金光。
看得她目瞪口呆。
叶听晚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好看吗?”
白昼的喧嚣退去。
晚饭时。
温长珞回来换了身衣裳,神色没了昨日的阴沉,还陪几人用过晚膳才回去府衙。
温清澜想追问什么,几经挣扎,还是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