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珞刚一转身,看到罗乔嫣脸色顿沉,但碍于同僚之谊,还是请礼道,“陈夫人。”
见温长珞作势要走,罗乔嫣忙抬手虚拦,“温大人,还请高抬贵手,饶恕家弟,毕竟人命不是出自他手,最多....也只是对下属管辖不周,且我愿意担保,我们罗府绝无藏匿那溪狗,也愿以百金抚恤那对母子,望温大人能成全。”
罗乔嫣恳切陈词道。
温长珞见她果真为此事而来,当即冷下脸,反质问道:“若其真有悔悟之心,又何以对朗月堂稚子施以恶手?”
罗乔嫣愣住,“稚子?什么稚子?”
温长珞瞥见宁莹匆匆而来的身影,也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字。
罗谷川看着宁莹堵住自己姐姐,温长珞甩袖离去的一幕,慢慢地捏紧玉扇,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他看了眼天色,正在疑惑时,却忽然瞥见丁一被光礼羁押在巷里处。
他眼角微抽,这办事不利的废物。
“关捕头?何故羁押我仆役?”罗谷川摇着扇子出现在关礼面前,故作疑惑。
丁一听到声音,心下一跳,害怕地缩着脑袋。
关礼面上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抱歉,罗衙役,丁一兄弟方才行踪诡异,手下底的人误以为是小贼,便给抓来,这不,正打算给松绑呢。”
说完亲自给丁一解开粗绳,未了还不忘拍着丁一的肩膀说:“丁一兄弟,可莫要生气啊。”
丁一身子抖了抖,不敢接话。
罗谷川冷冷扫了关礼一眼,领着人走了。
刚一到僻静处,罗谷川便扬手给了一巴掌,“办事不利的家伙,去把那小妮子给我带来。”
丁一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爷指的是...?”
罗谷川语气森寒,“你说还有哪个?”
丁一猛地想起,点头如捣蒜道,“马上去,马上去。”
罗谷川看到关礼仍目光炯炯,监视着这边。连忙制止丁一,“且慢,我与你同去。”
两人刚走,罗乔嫣忽然大骂一声,“宁莹,切莫过分!”
瞬间引去所有人目光。
罗乔嫣怒目指着宁莹,言辞尖锐:“你这粗鲁无礼的女土匪,有何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宁莹听了这话,却笑出声来,“我这山野匪徒尚知礼义,那请问,您这位士族门第的贵小姐,教养又何在?”
罗乔嫣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怒斥之声几乎颤抖:“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宁莹冷哼一声,“那你倒真没见过我不讲理的时候。”
叶听晚看着理直气壮的宁莹,不禁莞尔。
为什么知书达理,温婉的秦竹卿未沾上她半分匪气。
林思远带着婢女围了上前,示意锦葵将罗乔嫣请走,转而向宁莹笑道:“秦夫人,何夫人,元宵节在府上备了场雅集,届时恭请诸位莅临。”
宁莹轻嗤:“我等俗人,难消受这份高雅,林夫人的好意,心领了。”
林思远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转而看了后方的何苏宜,随即道:“那便不打扰秦夫人了。”
宁莹嘴角噙着寒意,从林思远离去的背影缓缓收回视线,满脸无畏地朝马车所在走去。
何苏宜刚想劝说些什么,宁莹连忙摆手,“宜姐姐,你最是知我性子的,我就没怕过什么,大不了老秦不当这破官,回乡下耕田。”
叶听晚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
林思远带着罗乔嫣走到一旁,见她脸上怒气依旧,目色顿蒙上一层阴郁:“陈夫人,今日之聚,非为结怨而来,倘若明日传出些流言,你我都担待不起。”
罗乔嫣脸色变了又变,话明显是听进去了,但心中的气亦难消。
林思远没再看她,蹙着秀眉带着婢女步向马车。
罗乔嫣恶狠狠地瞪了眼宁莹的背影,攥着丝绢,戾色道:“走。”
见林思远离开,刘书鸢目色寡淡地望着云语纤:“今日之事,自行与你兄长解释。”继而也领着婢女离去。
云语纤眉眼噙满了冷漠。
茶肆中的女眷们面面相觑,皆起身散去。
看着马车缓缓散去,何苏宜将叶听晚带到一旁,询问道:“你与那云姑娘有过节?”
叶听晚目色沉静:“未曾谋面。”
何苏宜眉头紧锁:“这云姑娘既不似对小辰有意,却屡屡挑衅于你,她句句挑起你与小辰之事,似乎就为了羞辱你。”
叶听晚微扬眉,“可我与她今日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要针对我呢?”
何苏宜敛着眉,眼底思绪渐深,沉默片刻,道:“罢了,先不提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