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方略看向齐莫：“所以你的技能确实可以抵消精神类技能的效果了？”

齐莫点点头，对于言方略能猜到这是他技能的作用，他也一点不感到诧异。

能够不借助任何媒介、在副本外也能用的特殊能力，也就只有技能了。

像秦凝想用来谋害他的那些道具，齐莫也是当时才第一次知道还可以那么做。

齐莫说：“但不出意外，这个效果只对我自己有用。所以最好保证那些人只对我用精神类的技能。”

言方略沉吟：“这倒也容易，等我想一个计划……”

白漱瞧瞧他们，说：“老大，那我走了哦？”

言方略点点头，白漱笑嘻嘻地挥挥手，走了出去。

齐莫看了看白漱的背影，言方略的组织似乎经营得挺好，像白漱、姚恙这些人都很信赖他，也都有各自的作用。

这人还是有不少能力的，齐莫应该也不用担心言方略在行动中拖他后腿。

言方略说：“首先，我先告诉你我的技能具体是什么吧。

“我的技能叫做【信息察觉】，作用是可以察觉使用对象的一条信息，具体是哪个方向的信息可以由我来决定。”

“限制我上次和你说过，能得到的只有靠观察能知道的信息，但这个‘观察’也包括足够仔细才能得到的那种。

“另一条限制是对同一个对象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我也没法再从之前打探过的人身上获取信息。”

齐莫了然。言方略的技能固然很有用，但也需要找到正确的使用思路，不然就会白白地浪费掉。

但作为【信息察觉】的拥有者，言方略自己的智谋和观察力恐怕就不一般，所以他也能把这个技能用出好的效果。

这也是玩家的常态，一般而言，玩家都能把自己的技能用出不错的作用。

和副本里随机得来的临时能力不同，玩家往往都更擅长使用自己的技能。这很可能不仅仅是熟练度的差异，更多是因为技能本身和玩家的契合。

言方略接着道：“我的技能目前冷却时间是三个小时。如果要在行动中用的话，恐怕最多只能使用两次。”

齐莫点了下头，表示他知道了。

他正要说话，言方略却胸有成竹地摆摆手，说道：

“你不用和我说你的技能了，我大致明白。应该是一种以精神作用起到的战力加成吧？”

齐莫并没有打算和言方略说自己的技能，不过言方略这样反应也省了他的事。

于是他道：“可以这么说。虽然我的技能也一样有时间限制，但我估计是够用的。”

齐莫的技能现在当然已经没有时间限制了，但使用【恶念】的战力加成会带给他很大的身心压力，他也没法长久维持高战斗力的状态。

所以这句话倒也不是假话。

言方略沉思道：“这样吗……”

他们两人又商讨了一番，很快制定好了计划。

言方略说道：“那大致就这样定了。到时候我伪装成你的手下，你用你的技能作出一副底蕴深厚的样子，扮作某个深不可测的组织高层。

“之后等我们成功进入了他们的总部，再见机行事。”

齐莫道：“就这样。”

两人又议定了一些计划的细节。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言方略迟疑了一下。齐莫瞥了他一眼，他稍一犹豫，还是开口道：

“你也知道了，我追查这件事的一个原因是想要给丞通拿到能治好他的贡献点。

“所以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和执法队说一声……就算不一定能拿到那么多也行，至少给丞通一个安慰。”

齐莫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他希望齐莫能帮他开口请执法队把从那些恶徒手里收缴到的贡献点给他一些。

这件事情本来不一定需要齐莫帮忙，言方略自己开口大概率也是可以的。

但他之所以要请求齐莫，恐怕是想要更保险一点吧。

于是他应道：“我会帮你去说的。”

言方略露出笑容，点头道：“多谢。希望一切顺利。”

齐莫看了他一眼，略一犹豫，还是问他：“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丞通讨回治他的贡献点？”

言方略愣了一愣，迅速看了一眼外面，齐莫想他是在确认丞通不在附近。

然后，他才转回脑袋，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理由，我估计丞通应该也觉得很奇怪吧，或许我也应该早点对他说。”

但是言方略明显还没说，齐莫心道。所以他这是被言方略用作谈话演习了吗？

但齐莫确实有点好奇，不然他也不会问。

而且这也是有必要的，如果齐莫没能搞清楚言方略的动机的话，在后续的行动中他就有可能突然被言方略捅一刀。

所以齐莫现在必须问，也需要听个明白。

言方略微微苦笑了一下，说道：“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能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说，“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的。丞通和你说我是在他受伤残疾后才碰到他，然后好心发作收留了他的，但真相其实并不是这样。”

“其实，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就早早碰见过丞通。”言方略说，“不过，我当时虽然认出了他，却没和他见面，而是远远避开了他，不让他看见我。”

说到这里，言方略摸了摸鼻子，叹道：“或许这种做法就是很愚蠢，但我的确这样做了。

“当时我想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和丞通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在十几年前我上了高中，他随父母搬家搬走之后，我们两个就再没见过了。

“所以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再次碰面后，我就忍不住去想，他可能早就不像从前那样还是我的朋友了，更可能是一个需要提防的存在。”

“结果……”言方略叹气，摇了摇头，“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伤残疾了。

“之后我收留了他，他非常感激我，还老是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帮我的忙，给我贡献点想报答我，甚至还为此拖着身体下副本去……”

“在那之后，我就非常后悔，”言方略说，“我总是想到之前的事。假如我那个时候跑上去和丞通见面，我们两个互相扶持，至少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郁郁寡欢寄人篱下。”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有些晚了，”言方略唏嘘道，“只希望这一次行动确实能讨回足够帮丞通治好腿的贡献点吧。”

齐莫点了点头，总体来看逻辑是畅通的，看来言方略的确没有骗他。

到时候就算言方略没拿到足够多的贡献点，他也可以稍微出一点帮帮他们的忙。齐莫想着，反正他手里的贡献点用处也不大。他只要能杀秦凝就行了。

换句话说，如果杀不掉秦凝，再多的贡献点对一个死人也毫无意义。

不过这种话就不必说了。齐莫看了看，觉得言方略也不太需要他这种旁人的安慰，就只说道：

“如果计划没有问题的话，事情应该会比较顺利。”

言方略点头道：“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也要劳烦你了。”

这样应该就真的可以了。

齐莫告辞离开了这里。他先回了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恶念】还是否可以正常使用。

确定没有问题后，齐莫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又再一次出门来到了中央大楼。

这两天他总是在这些地方转，连齐莫自己都觉得有点怪异。

但好在今天的接待员已经换了，齐莫不用再承受那个接待员奇怪的目光。

他自己开门，从地下室到了12楼秦凝家门口。

齐莫进到屋里时，秦凝正坐在沙发边的椅子上对着电脑打字。

他看起来好像很忙。齐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自己走到秦凝旁边的沙发坐下。

秦凝在做什么呢？

齐莫望向他，秦凝当然已经注意到了他，轻声对他说：“等我一下，好吗？”

齐莫“嗯”了一声，秦凝露出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作为回应。

秦凝大概在处理主城里的事情。齐莫也不好盯着他的屏幕看，只是又从茶几上拿起了上次那本书翻阅起来。

外面很安静。临近中午，窗外开始下雨，雨水沙沙地打在玻璃上。

在看了一些老宅的阴暗气氛和男主角的可怖遭遇后，齐莫听到秦凝关上了电脑。

他立刻抬起头来看向秦凝。

秦凝坐到沙发上，朝他这边靠了过来：“你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我早上稍微有点忙。”

齐莫说：“没事。我就是想来你这里坐一会儿。”

秦凝瞧了瞧他，然后冲他浅浅一笑。

“我也很想你……”秦凝说，他的手轻轻地碰了碰齐莫的手，齐莫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热。

齐莫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好让自己恢复冷静一点，但秦凝好像注意到了，他笑了起来。

“怎么啦？不喜欢我吗？”他弯着眼睛笑，调情一样地望着齐莫。

齐莫有点恼羞成怒，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是说就是想玩他。

“没有。”他冷冰冰地说，“你说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