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国师的话，凉雪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看了许久，国师也回视着他，房间里的事物都静止了，只有角落里的乌龟在吐泡泡，

凉雪青突然轻轻一笑，像听见小孩的玩笑话一样。

国师歪了歪脑袋，眼睛像狐狸一样眯起，“你笑什么？”

凉雪青并不回答，他仍然一直盯着国师的眼睛，手慢慢伸过去，揪过一缕国师垂下来的银发，在手上缠绕了两圈，用力往下拽，后者吃痛，皱眉去抓他那只捣乱的手。

凉雪青立刻放开手，纤细苍白的手腕在空中一晃，松松地摔下来，磕在床沿上。

他说：“朕笑国师光会说大话。”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国师那双浅色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慢慢的，这双眼和记忆里的另一双眼重合了。

再一眨眼，那种惊人的熟悉感又消失了。

他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国师也跟着他笑，“小殿下不相信？是不相信国师的能耐，还是觉得本座舍不得——”

他目光往下划，“小殿下可能不清楚妖精的事，做一具傀儡很简单，只要往手脚里各钉入九跟锁魂钉，再把胸膛划开，将小殿下那副无情无义的心肝肺都取出来，用妖火烧个干净……最后填上万年不化的冰雪，用针线原模原样地缝回去就可以了，怎么，你又笑什么？”

凉雪青被他一副装腔作势的吓唬话逗乐，噗嗤笑出声：“人无心怎么活？国师修行几十载，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朕早就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总不能还让国师的鬼故事给吓哭吧？”

国师抿紧了唇，面色变得难看，他眯起眼睛：“小殿下觉得我什么都不敢做是吗？”

说完，他不再给凉雪青回嘴的机会，低下头吻住了两片唇，双手往下剥开他的衣裳。

凉雪青惊了一瞬，下意识伸手去挡，被国师一只手握住，按在一旁。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但是凉雪青也就一开始反抗了一下，后面他想到什么，干脆躺平了。

随便了，反正这种事，谁来都一样。

他这样配合，国师反而不乐意，他不满地加重了嘴上的力道，用力地碾磨那两片殷红的花瓣，令它愈发鲜艳，直到颓靡红肿。

房间里被国师施展了幻术，因而外面的宫人们完全不曾发现里面在发生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国师的身体很冰凉，贴上来的时候凉雪被冰得发抖，恍恍惚惚间，他真的感觉自己在被一只妖鬼强、迫。

太冰了。

房间里被搞得一片狼藉，但是妖怪果然有妖怪的好处，他只需要随手掐个法术，一切就都能恢复原状，除了凉雪青身上的痕迹。

国师离开后，凉雪青问系统：【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原著剧情中的背景板角色，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全能。】

【如果他真的把我炼成傀儡，我会怎么样，我会被困在这里吗？】

系统沉默，【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意外。】

【……就是也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

系统装死了。

……

凉雪青翻了个身，面朝着床内侧，闭眼了。

系统空间里鲜红的倒计时一板一眼地跳动着。

18.

时间越来越少，但是男主的黑化值却不减反增。

任务好像完蛋了。

-

白天一整天天都阴沉沉的，云低低的，晚上看不见月亮，星星也都被遮住了。

到了半夜，天上终于开始打雷，暴雨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宋钰心半夜在寝殿内惊醒，昏黄的烛火在床边跳动，雨声喧哗，纱幔被狂风吹动。

他僵硬地坐起身，愣愣地看着窗边。

同样磅礴的一场暴雨，将他又带回了三年前的夜里。

当时他入宫半年，盯着祸国妖妃的名头，靠着凉雪青的宠溺，无法无天到处作乱。

但其实二人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宋钰心心知肚明，陛下大概对他并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一个由头。

令他更荒唐，更离谱，给铮铮言臣一个口诛笔伐的借口。

在民间传播的流言，坊间巷里暗中流通的不堪入目的话本里，他和陛下大概连什么姿势都试过了。

但其实直到在那处山洞中，在昏暗的篝火旁，搂着伤口感染，高烧到迷迷糊糊的陛下，用嘴唇一点一点给他渡去冰凉的水。

才算是他们第一次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