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荧松去找了梁安,并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荧松虽是储青蘅器重的人,但是他只负责管理商队走南闯北倒卖货物,不必梁安在青州经营多年面子大。
房间里只有梁安、荧松和云翳他们三个。梁安思考了一阵,问荧松:“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做这个事吗?”
“是的。”
梁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做吧。咱们的生意也因为这些土匪受到了影响,早看这些土匪不顺眼了。”
之后他们便各自去准备。
一两天过去,殷恒煦都没有别的动作,这也让龙震有些放松了警惕。仿佛是拿陈晋做人质起了作用。
到了晚间,城外就是洛南军在守着,时刻都会发动进攻打进来,但是城内龙震仍然是在觥筹交错、恣意享乐。不知他是完全不把战事放在心上还是在满足自己死亡前的狂欢。
地下坐着的那些土匪小头目虽然都恭敬地陪着,但是都心怀鬼胎。
席间,梁安求见,说是带了很多好东西来孝敬大王。
龙震听了就让他进来了。果然是带了好几箱的金银财宝。
“大王来此,对我们的生意多有照顾,小的一直心怀感激。这不洛南军要打进来了,想必大王也是花销巨大,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就当是感谢大王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荧松和云翳把他们抬来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里面出了黄金白银,还有各种翡翠、玛瑙、珍珠......满满的几大箱把在坐的土匪都看花眼了,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扑上去。
龙震是个爱财的,此时看到如此多的财宝一时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注意力都被这些吸引了去。看过神来,龙震叫来自己的手下把这几箱财宝都阖上盖子抬进了自己的库房里。在坐的土匪贪婪的目光一时间都追随着那箱子而去。
龙震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不满,咳了几声他们才回过神。
梁安此时又发话了,说:“除了这些,小的还带了几壶好酒给大王和众位爷。”
说完就有几个人抬上来几坛好酒,盖子一解开,大厅里霎时间酒香四溢。
“好酒,果真是好酒。”
众人都被这酒香吸引,但是龙震提起了一些警惕,说:“你突然送来了这么多好东西,是要本王为你办什么事吗?”
梁安笑着说:“哪敢劳烦大王啊。大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我送来的这些不过的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权当是孝敬大王您。若真要说有什么所求,就请大王留我们在这里喝口酒就是了。”
龙震允了,说:“这好说,来人,给梁老板和他的兄弟们倒酒。”
这倒的都是梁安带来的酒。
梁安他们都从容不迫拿起酒碗喝了个干净,见此龙震哈哈哈大笑起来。
“好!大家都别辜负梁老板的美意,喝!”
说罢众人都畅饮起来,云翳和荧松也坐在梁安身后老实地喝酒吃肉,梁安则和他们应酬,不停的给龙震和众土匪头目劝酒。
就过三巡,梁安踉跄起身对龙震躬身作揖道:“大王,小的喝的差不多了,店里还有生意要打理酒先失陪了,诸位吃好喝好啊。”
龙震此时已经醉了,听了他的话就摆摆手让他们走。
梁安带着云翳和荧松恭敬地退了出来,走到隐蔽处,既然都露出清明之态,他们根本没有醉酒。
他们在之前就吃了解酒药,那酒里根本没有放毒,只是放了些其他的药,一些足够让酒变得更烈,让人醉得更快更死的奇药,而且那药无色无味,根本尝不出来,就是寻常大夫也轻易查不出来。
梁安对他们说:“我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嗯。”
他们带着两个人趁着土匪不注意乔装混了进去。
打了几天的仗,这些土匪都很疲累,再加上他们的大王和头领都在吃喝享乐,并没有生死存亡的紧张感,所以底层的小喽啰也就懈怠了。这就给云翳和荧松他们创造了机会,他们一路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摸索到了陈晋被关押的地方,三两下解决了看押陈晋的守卫。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陈晋听到动静坐起身来,就看到两个土匪打扮的人打死了看押他的土匪,他一脸惊诧,紧接着就欣喜激动地问出声。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他这一激动声音就有些大了,云翳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小声一些。
陈晋也是个识时务的,刚刚他是因为被关得太久了才会有些激动,现在虽然还是激动,但是已经好多了。他按照云翳和荧松的指示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大牢。
现在夜已经有些深了,守夜站岗的土匪们都在昏昏欲睡,他们找到空隙溜了出来。
出来后云翳对荧松说:“兄弟,多谢你了。”
荧松淡淡回道:“客气了。可还需要我们护送你一程?”
云翳摆手道:“不用,外边有人接应我,你们先回去吧。等把土匪剿灭我再找你喝酒。”
“好。”
云翳就领着陈晋往接应的地方快速离去,荧松等人回头看了临城府衙一眼也都回去了。
在云翳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土匪头目叫曾耀祖的酒喝得少,酒量又很好,所以他酒已经醒大半。他起身看到大厅里的人都醉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他又踉跄着挪到龙震身边叫了两声也没什么回应。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脑子还算清醒,就走出门看了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没一会儿就晃悠到了大牢这块儿,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守卫时,他的酒顿时就醒了。
他瞪大眼睛,接着月光查看了好几个倒在地上的守卫,都是直接被人抹脖子断气了。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踉踉跄跄地跑到关押陈晋的大牢里,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人去楼空了。他立马又跑出来大牢朝大殿跑去,可是他跑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思考一番又调转方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曾耀祖带着一对人马朝着龙震的库房走去,还一边对他的手下说:“现在我们的人质已经被救走了,洛南军马上就会打进来,到时候我们都会没命。刚才那姓梁的管事给大王送来了几大箱金银财宝全都被他收到他的私库里面了,根本没想着跟兄弟们分。咱们现在去把财宝拿走逃命去。”
他们来到库房把守卫的土匪全都放到,打开库门来到几箱财宝面前打开箱子就要把里面的金银装进自己的袋子里。可是他们装着装着发现了不对劲。
“老大,这几箱只有最上面铺了一层金银,下面全是石头啊!”一个小土匪喊道。
曾耀祖闻言立马上前一一检查那几个箱子,果然下面堆的都是石头。他一时有些气急,捏紧拳头骂道:“这个姓梁的敢戏弄我们,肯定就是他们把人救走了。”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曾耀祖气了一会儿就马上恢复了理智,说:“不管了,先把其他的金银都装了,这几箱就留给大王吧。”
土匪们立马又利落地装起了其他的金银财宝,快装得差不多了就有放哨的人进来喊。
“老大,有人听到动静朝这边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曾耀祖当机立断,一声令下:“走。”
可是他们刚走出库房没多远就被人堵住了。
“姓曾的,你这个叛徒,竟然敢偷盗大王的财宝逃跑!”屠剑拦着曾耀祖的去路说道。
“屠剑,你少管闲事。现在人质已经被救走了,我们又打不过洛南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曾耀祖骂道。
屠剑邪性地笑了一下,说:“你要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曾耀祖果断拒绝:“我凭什么给你?”
“你不想给,那你就别想走。”
“那就打一场,别以为我怕你!”
曾耀祖和屠剑向来不对付,他有些脑子,但是远没有屠剑狡猾,时常被屠剑抢攻,奈何龙震宠信他,曾耀祖还拿他没办法。
此时曾耀祖火气大涨挥刀就砍向屠剑,对方也奋起反击。双方人马就这么打了起来,动静很快就吵醒了正在大殿里醉酒的其他土匪和龙震。
他们跌跌撞撞赶到事发地了解情况,又看到库房差不多被搬空了,原本干净的空地上因为打斗,那些背在身上的金银财宝全都散落一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反着光。
那几个土匪头目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借着杀叛徒的名义纷纷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加入了战斗,其实是暗中趁乱抢夺财宝。
此时龙震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反应不及,因为他刚刚被灌了太多酒,此时并没有怎么清醒,但是听到有人偷盗他的财宝他就坐不住了,赤手空拳就加入了战斗,一时间混乱不堪。
他们这边的混乱刚开始,那边就有人匆忙赶来大喊道:“不好了!打进来了,洛南军打进来了!”
正在混战中的人听到后停下了战斗,接着他们就听到了战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人马众多,仿佛马上就要打进来了。
龙震的酒已经醒了,他振臂一呼:“兄弟们,随我迎敌!”
然而却没有多少人追随他,几个心怀鬼胎的头领带着自己的人拔腿就跑。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几步就被洛南军拦住了去路。
龙震拿起刀带着人正面迎击殷恒煦,殷恒煦手握长枪飞身下马,一瞬间就来到龙震面前和他打在了一起。
龙震远不是殷恒煦的对手,又因为他喝了酒,没几个回合就被殷恒煦打翻在地并被绑了起来。
天还没亮,城中的土匪均已伏法。捷报很快就传到了瑞都,皇帝大喜,下旨奖赏了殷恒煦并命令他暂时接管青州,治理青州的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