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川挂断电话后,林静树又打来无数个电话给他,被他一一挂断。
梁珩川到家时,林静树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他一手握紧手机,一只手因为紧张和过度忧虑咬在嘴里,院子里四个人围在不远处看住他。
看到梁珩川回来,林静树冲过去,望向他身后,他没有带人回来。林静树两手分别攥住梁珩川的袖子,剧烈摇晃:“陆桉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把他废了。”
林静树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他想扒开挡在跟前的梁珩川,奋力往外走:“我要去见他。”
“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了这个门。”梁珩川犹如一道铜墙铁壁立在原地,任林静树捶打不动分毫。
“放我出去!”林静树一想到陆桉躺在血泊中的模样浑身忍不住发颤,眼泪就像水龙头里的水淌出来。
“林静树,别逼我给你打镇定剂。”梁珩川捉住林静树乱挥的手。
林静树抬起通红的眼睛目视梁珩川,梁珩川很久没见林静树这样激动,再和他争吵动手,也不会像这般想要梁珩川立即去死。
陆桉对林静树就如此重要吗?
尽管在梁珩川眼里他们是如此愚蠢,竟敢企图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但梁珩川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这么有默契地为彼此着想,令他忮忌得发狂。
“别这样看我,”梁珩川冷声说,“你知道陆桉和我说了什么吗?他可真是你的好弟弟。
“这段时间他一直暗中调查关于你我的一切,他威胁我要把我非法拘禁你的事曝光给媒体,还要报警,让我身败名裂。
“曝光,报警,身败名裂,哈哈,你觉得他的设想如何?”
当初陆桉查到梁珩川在外一直宣称他有一位非常恩爱的omega伴侣,陆桉打算从这里入手,梁珩川所谓的伴侣要么另有其人,要么就是编出来的。
如果梁珩川所谓的伴侣根本不是林静树,那么陆桉会找到那位“正宫”,就有理由要求梁珩川放了林静树。如果根本没有别人,那林静树也不是自愿与梁珩川“恩爱”,陆桉只要找到林静树是被强迫的证据,到时交给媒体对梁氏施以舆论压力,也一定会起到效果。
陆桉没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计划,毕竟他记得林静树的叮嘱,不要轻举妄动。可林静树的失踪到底让他慌了手脚,被梁珩川抓了个正着。
林静树听完梁珩川的话,垂下眼眸,担忧、伤心、自责几种情绪几乎将他击溃,他终究还是连累了陆桉。
“他也是为了我,你要怎样都冲我一个人来。”
“你们,呵,”梁珩川气得快笑了,他微微弯腰,两手放在林静树的肩膀上,头抵着他的头,“如果你说‘都怪陆桉那头蠢货害了我’,我可能就不计较了,可偏偏你们这么团结,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剩我一个恶人了,所以我就非常、非常不爽。”
梁珩川两个“非常”咬得很重,林静树寒毛竖起。
对陆桉,梁珩川的回答是:“愿意找警局还是找媒体都随你,我绝不拦你。”
他所谓的证据梁珩川也没兴趣扣下,就让他好好留着,看谁敢收他的。
林静树的手臂无力地下垂,刚才他们俩就在院子里站着,发疯、嘶吼,院墙上的蔷薇花都吓落了几瓣。
“要怎样,”林静树的嗓子眼发干,“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时不时受到惊吓和威胁,永远无法抗衡的暴力,林静树的生命不想在这些事情里消耗下去。
“我是认真的。
“梁珩川,你遇见我的时候还年轻,你太早就认定我,没有试过和别人在一起的滋味,我们的关系根本不正常也不健康,我们这样彼此消耗彼此折磨,于你于我都很累。
“在你以后的人生里还会遇到无数人,一定有人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我们到此为止吧,你去寻找更合适的人,去拥抱更真实的未来,好不好?
“别在我身上耗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院子里的灯亮起来,柔光照在林静树侧脸上,他站在蔷薇花下和梁珩川说分手。
这么长的一段话,林静树看着梁珩川的眼睛一句比一句更平静、更残忍,像一个医生正在劝他的病人放弃最后的治疗,理性分析利弊。
刚才仿佛在火中烧,此刻宛如坠入冰窖。梁珩川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这座院子,他们共同生活的院子,只是稍微想象了林静树所有痕迹消失的画面,梁珩川都受不了。
“好啊。”
梁珩川在林静树露出惊喜的神色的同时心脏刺痛,下一句话如复仇一般刺回林静树:“你问我要怎样才能放手,只要你做一件事——给我生个孩子。”
林静树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还没有两秒就被梁珩川浇灭。
他们之间一旦有了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两清。
林静树以前就警告过梁珩川别打他肚子的主意,他是绝对不会当梁家的生育机器。从林静树认识梁珩川起就没听过关于梁珩川母亲的任何消息,他们整个家族都是病态的,林静树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流着这个家族的血。
“你做梦。”情绪大起大落后,林静树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条件不是很容易做到吗?”梁珩川皮笑肉不笑。
“是容易做到,我在大街上随便找个alpha或者beta生孩子都可以,可是和你生,我觉得恶心。”
“你再说一遍。”梁珩川几乎要把每个字咬碎。
“呵,你是m吗,嫌我骂得难听还硬要上赶着讨骂,梁珩川,你贱不贱——操,放我下来!”
梁珩川将林静树扛在肩上,在院子里的佣人老早就识趣退下了,梁珩川手掌大力打在林静树的臀上作为惩罚,嘲笑道:“林静树,你的修养都到哪去了?”
“放开!”
“不如我们现在就做,你也早点解脱。”
别墅里的人也清空了,梁珩川一只手固定住林静树上楼。林静树没有章法地对梁珩川的背部和腹部拳打脚踢:“你除了暴力压制还会什么!”
梁珩川开了卧室的门将林静树摔在床上,露出可怖的微笑:“我还会信息素压制。”
封印了玫瑰的玻璃酒瓶碎裂在地上,浓烈的alpha信息素顺着林静树的脚踝爬满全身,渗透进皮肤。林静树的腺体很快有了响应。
林静树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向外推的手竟然控制不住地想抱住梁珩川,使不出来的力气汇集到眼眶,眼里蓄满了泪:“你只会使用你的流氓手段。”
“我不介意更流氓一点。”梁珩川慢条斯理地脱下穿了一天的西装外套,解开领带,跪在林静树身边,盖住他的眼睛。
这是一场alpha对omega单方面的霸凌,林静树被困在alpha信息素织成的密网中,一呼一吸间满是玫瑰酒的味道。
这些天一根弦在梁珩川和林静树之间绷着,他们都到达了悬崖的边缘,只需轻轻一拉,弦就会断。可是,人越是走在危险边缘,越是纵容自己在危险中寻求刺激。
林静树看不见,在梁珩川粗暴的动作中,除了□□的疼痛,他感觉到更多的是无处不在的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
电光石火间,林静树猛然睁大双眼——梁珩川的发情期到了。
才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梁珩川进入到林静树的生殖腔内,耀武扬威地占领那一块净土。
“不要。”林静树的恐惧再次到达一个巅峰。
梁珩川轻易将林静树推自己的手拨开,手掌找到林静树腺体的位置,低头咬下去。
信息素注入林静树的腺体的同时,生殖腔里正在成结。
梁珩川克制地吻他的唇,说出的话却是克制不住的疯狂:“宝宝,我们死都不分开。”
林静树忽然没了生气——他真正与梁珩川合二为一了。
永久标记发生的一刹那,最后那根弦断了。
有什么事物正在结合,有什么事物正被撕裂。
不够,还不够,报复的快感还不够。
梁珩川轻轻咬着林静树的耳朵说:“别怕,你根本没有能力怀孕。”
冥冥之中,林静树好像看到摇摇晃晃的天花板缺了一个大洞,铺天盖地的洪水从洞口喷涌而出向他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