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这件事,大多数时候,都被理解为结婚前的最后一步。
可眼前的人,被负债纠缠,找工作两月有余,一直没有着落;胡渣出来,头发平塌,眼神黯淡了许多,和精心打扮的她,好像在两个世界。
模棱两可的事情,她不再去争执,大部分时候,是他选择沉默。
如大梦一场,两个人仿佛默契一般平静下来,谁也不愿打破礼貌的平衡。
谷寻昱找到了工作。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工作,项目在奉贤,晚上最早八点下班。
每个周末,谷寻昱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忙,两人商量,周末由邵云璨去奉贤。
七月末笼罩在三伏天的氤氲里,她带着换洗衣物的大包,从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上下来,有些狼狈。
谷:你在哪儿?
邵:我在2号口。
谷;来1号口。
邵:这里出口太多,我不知道1号口在哪里。我带着东西呢,你能开车过来吗?
谷:小路太绕,你还是问一下走过来吧。
邵云璨系上安全带,问:“不是说要省钱坐地铁?”
“我家去项目没有地铁,坐公交要很长时间。” 谷寻昱说。
“早说我就开车了,懒得要你接我,带这么大包东西挤地铁可没把我累死。”
“先去吃点东西吧。”
邵云璨眼里充满期待,问:“去吃什么?”
小街的店面闪着红绿交替的灯光,路边停满了车。
江西瓦罐汤店里,谷寻昱点了一份盖浇饭,问邵云璨要什么。
“我不饿,中午跟唐丹吃的火锅,饱得很。” 邵云璨说。
谷寻昱微笑了一下,喝了口汤,夹起一大筷子炒米粉吃下去。
“好吃吗?我想尝一口。” 邵云璨说。
“那我在加一份,老板......” 谷寻昱说。
“别浪费,我就想尝一口你的。”邵云璨张开嘴,朝他碗里指了指。
谷寻昱把盘子推给她,她尝了一筷子,说:“好了。”
他穿着西装,抱着公文包,专心得划了会儿手机,说:“从明天开始,要开始省钱,自己做饭了。”
“还没发佣金?”
“自己做健康。”他叹了口气,道,“这家公司巨坑,拖欠佣金太严重了。我这个情况,怕是等不起他大公司结算。”
她挽着他胳膊,说:“你身上不香了。”
“哪儿有。”他微微一笑,黑黑的眼袋更加明显了。
“西装上都是油烟味,你闻。” 她说。
吃完饭回到家,进门后,邵云璨低头在门口寻找,问:“我之前穿的那双拖鞋呢?”
“前几天来了客人,洗了。”谷寻昱指着地上另一双说,“喏,你先穿这双。”
“我不穿。”她把拖鞋踢开,光脚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道,“我家里你的拖鞋都是我专门买的,为什么每次来你家,都没有专门的拖鞋?”
他没说话,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带蓝色心的,扔在她面前。
那是hotwind去年的少女冬款,上一个冬天她就是一模一样的这双,前不久刚刚重新换了一款。
“你怎么有这么少女的拖鞋?我不喜欢穿别人的拖鞋。”
“我妈的,你先穿着。”他边理鞋柜,边说,“买买买就是,你真浪费。”他想想又说,“要买的话,我给你买两双。”
“干嘛要两双?”
“客厅一双,卧室一双,洗完澡必须换干净的拖鞋。”
“以前没见你让我换。”
谷寻昱从鞋柜里拿出一个新的鞋盒,邵云璨问:“哎,这鞋得要一千多块吧,怎么没见你穿过?”
“我想等到一个特别的时候再穿。”
“你才买的?”
“嗯。”
“在哪儿买的?”
“一个朋友那儿。”
“女的?”
“嗯。”
她克制住语气,说:“你买了那么好看一双鞋,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