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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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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玄季门果然派人前来,陈兰舒如释重负,因为那天杼尘给他放假可以不用练剑,他在不留山山腰的客堂接待玄季门修士,来人是一位举止优雅得体的青年,争取他的同意后用留影石进行录像,方便回去带给门主看。

来人名唤高忧明,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陈兰舒把给杼尘讲述的故事复述一遍,便可算结束,陈兰舒想起杼尘对那本书很感兴趣,随口一提:“龚长笙提到了那本书,高道友可有了解?”

青年愣了一下,语气温和:“陈道友很感兴趣?”

“只是心血来潮,不方便说也无妨,师尊也向我问过此书。”陈兰舒表示理解,毕竟是人家宗门内部事,外人不好干涉。

“那是玄季门一本封藏密集,十分古旧,里面用不知名的文字书写着禁术和阴阳道,在玄季门成立前就存在了。”高忧明却真与他简单介绍说明:“门主上若问起可以回答,傀儡误伤人一事他对你们也很抱歉。”

噢对,他以为那是魔修的傀儡,出手毁了彻底,陈兰舒有些心虚,现在想想那傀儡确实没说谎,所谓的“主人命”指的是那位佩剑起名叫“你明知我心悦你”的永宣宗副宗主,老人大名叫冷渚仁。

“当时太过仓促...我能力有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厮出手毁去,”陈兰舒表情痛心惋惜:“那些傀儡被送回去了?”

“是的,门主以货不对板的理由找上永宣宗,他们应该在紧急修复。”高忧明似是想起什么:“听闻道友之前出身万虚门?”陈兰舒脸色一变,温遥表情不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时道仪真君斩下龚长笙一条胳膊,我们后面探查发现那个手里握有东西。”

“东西?”

“是的,我们追溯一下场景,感觉应该是给你的,便给你带过来了,”他把一个银色布囊递给陈兰舒:“若你不想收也别介意,丢了就行。”

“你们不介意?”陈兰舒偏了偏头,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单纯在讲述事:“我与万虚门不光交情不浅,还是魔尊的血脉…那个龚长笙还认识我。”

高忧明摇头:“我们都清楚这并不是你所愿,况且那月天煜也待你不好,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怎能迁怒于你呢?”

倘若我并不无辜呢?陈兰舒在心里默默说道,颂哥儿没有过错,但是陈兰舒确实杀人无数,不管正派魔修,他当时刚叛出门派急着修道,教导他的师父意味深长,踏入这条路你便无法回头,就算如此也要继续?

他并不无辜,就算不以杀戮为乐,他也真正杀过无数位正派魔修,依靠最为猛烈的杀戮入道,偏偏不修无情道压下戾气,而是凭借强大的内心与魔心斗争,因为他很清楚要做些什么,他想以最快的速度修魔,就得杀戮入道。

决定了就会去做,那么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陈兰舒好不愧疚地甩锅龚长笙,挥挥手还是留下了那片据说给他的云彩,临走前看着高忧明收拾留影石,将人送到传送驿站前,寒暄道:“我了解的就这些...希望能对贵派有所帮助,也望那本古籍早日追回。”

“嗯?古籍?”高忧明眉眼带着天生的忧郁,整个人不讲话看上去安静至极,他愣了一下,无奈地笑道:“那本书丢了便丢了,数百年没能破解的文字,魔修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破解的。”

那为什么规模浩大穷追不舍?他本以为是因为那书年份古老格外重要,高忧明似乎看出他心之所向,犹豫片刻后轻轻地说:“龚长笙抢书时惊动阁楼,为了掩盖事实他打伤了三名弟子,杀了一个人,还挑衅地挖出了他的灵丹和心脏。”

高忧明:“被杀的那位是我师兄温遥。”

“师兄待人和善...门派无一人不喜欢他,他却死状凄惨,受尽折磨还被侮辱,玄季门势必为他追回公道,师兄九泉之下才能够瞑目。”

陈兰舒唇角微微一抿:“那位温道友会保佑你们的。”

“是吗...”高忧明表情悲哀:“借你吉言,虽说我更希望他当时能够保佑他自己。”

生离死别向来是一个无解的谜题,真正降临时谁也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人们将死亡塑造至高无比,即便大部分时候死亡总是突如其来,留不下一句话,也留不下一个人,只留生者的悔恨哀哭悲伤,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流淌,只能自己从中走出。

他死的时候,师兄是什么表情?

陈兰舒不清楚,但他清楚在他死前一天杼尘是什么表情,杼尘大概只知道第二天他俩会有一人折损此地,只有陈兰舒自己清楚,他绝对会死在正月初五,他不需要杼尘去二选一,

因为天道谏言,他命该如此。

杼尘带了三个徒弟,虽说纪映景以修习药学为主,但还是不能练剑疏松大意,陈兰舒放了一天假,纪映景便被抓了过去练剑,似乎下个月宗门内会举行整体考核,四微宗三年一考核,他幼年曾在一次大考核中输给了李阶庭,把纪空明气得半死。

知道那位温遥道友事情后,陈兰舒终于开始思考杼尘在他死时是会是怎样的神情,以及为何杼尘短短二十几年就变成了满头银发,整个人看上去没了活气,性情冷淡如同冰窖,谁都无法接近他的内心。

杼尘此人性情爱走极端,刚上山时家破人亡,浑浑噩噩病了好久,本能的害怕外界,如同一个阴森恐怖的鬼娃娃,但是眉眼浓染如墨,未长开时就有美的轮廓,全山上下未见过这样别致的孩子,眼珠是中原少见深邃的湖蓝,情绪解离阴郁,自闭了好几月才与人正常交谈。

后来在纪空明毫无保留的宠爱下,杼尘从八岁到成人之前,性格其实都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中间随着成长还有段脾气不好的叛逆期,气性极大嘴毒刻薄,成人后即使性情稳定下来,也依然有着金枝玉叶的少年心性,话少了些多了些大人的交际语言,成为宗主后才开始披起运筹帷幄生杀予夺的狠厉外衣,但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淡死暮。

再不想提起此事,陈兰舒也大抵明白,杼尘的银发是因为他死受了大刺激,可是怎样的痛楚能让人一夜白头呢?

仿佛一切不堪和眷恋的情谊被从记忆深处拽出,陈兰舒拼拼凑凑,把本就空洞的内心使劲挤,那几滴可怜的真心竟都是给杼尘的,说爱吗?可是上辈子是上辈子,说不爱吗?这辈子还是不甘心。

叛逃宗门后他遇到很多示好,有直白的有委婉的也有嫉妒的,兜兜转转,他能够捧上心尖的竟还是杼尘的好意,陈兰舒左思右想,甚至生出一阵委屈,明明是他先爱我的,杼尘的爱那么深沉,令人沉溺,陈兰舒涉世尚浅,一时怦然后沦陷终生,他心想:还有谁会像杼尘这般爱我?

他心事重重的回到西偏殿,这几日全歇在主殿睡杼尘床上,杼尘在一旁打坐,他已经不需要每日睡觉,五六日休息几个时辰就行,美名其曰午时之前盯他看书,杼尘和纪映景纪将离去了后山练剑,他感觉有些饿,膳堂离流仪殿远,西偏殿没有存货,便趁着杼尘不在跑去主殿偷摸翻东西吃

谁知还真被他翻出来一包糖蒸酥酪与云片糕,用油纸包着,看样子新买回来不久,不知道是给谁的,陈兰舒心想每个吃一半就给他放回去,结果糖蒸酥酪细腻甜润,入口即化,云片糕软糯滋润,口齿留香,有一搭没一搭就吃完了。

陈兰舒:“……”

嘴咋这么馋!

这事没法交代,无奈陈兰舒只能去给他买份回来,却发现一件尴尬的事,他没钱,四微宗弟子会有月份,但是陈兰舒入门未满一个月,月天煜送他来根本没给银两,只能去把月含漪送他的首饰当了换点钱。

从那个绣着芍药的小布囊中掏出几个金子造的小指环和耳环,还有一根翠玉步摇,而后陈兰舒灵机一动,想到了刚刚高忧明给他的东西,万一是银两呢?

他把那个银色布囊拆开时异变突生——

还未等他看清什么东西,陈兰舒身体内出现了一股震耳欲聋的杂音,灵魂几乎出窍,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他本能地回想,发现这是颂哥儿面对灵魂碎片时的震荡,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悄无声息倒在流仪殿的地板上,眼前一黑,一阵天昏地转后,神智卡壳消失了。

袋子里装着一大袋泥土,几个土块顺着桌面滚落,掉在陈兰舒手边,竟突然冒出一阵金光,被陈兰舒吸收了,身体状态开始变好,颂哥儿这块灵魂碎片一点点流入他的身体内,陈兰舒有些难受,土块蕴含的灵魂碎片被他全部吃下,记忆与真实出现了断层,大脑混沌,记忆卡壳重塑,一跳一跳中,陈兰舒看到了不一样的记忆,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被分裂出去的记忆。

泥土全部掉了出去,袋子内侧绣着几朵红色的小花,与月含漪给他锦囊的针脚一模一样,上面都开着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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