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散去，各自进行各自的娱乐活动。
二人一狐找了块空地坐下。
“你平时睡觉会有梦游的症状吗？”医生取出听诊器给小狐狸做检查。
小括弧摇头：“上次睡觉是在好久以前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从不梦游。”
程小满播放从黄金蟒那拷贝的视频，视频中，小括弧睁着眼睛，面部却无任何表情。
“看样子是无意识行为。”林雨栖手抵着下巴，指尖轻叩脸颊，“目前并没有科学记录。”
程小满尝试把这几天的未知联系到一起。
首先是小括弧感觉燥热难耐，来到爬行馆后进入无意识状态，紧接着是在白天恢复意识，然后再次感到燥热……
青年突然愣住，如果按这个顺序，小括弧下一步就是进入无意识形态。
也有可能无意识形态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
“想到什么了吗？”医生柔和声线将他从思考中唤醒。
程小满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一人一狐。
林雨栖若有所思，戳戳耳廓狐的大耳朵：“带我们去你昨天休息的地方看看。”
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括弧领着两位人类来到昨天休息的小隔间时，正巧遇上在这里看书的黄金蟒。
金黄向他们颔首：“祝你们能够早日还这位可爱的小狐狸一个清白。”
蟒蛇的背影逐渐远去。
这边，小狐狸在地面轻嗅。
“好奇怪好奇怪。”黄白色大尾巴在空中甩了甩，“这儿气味和昨天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是古龙香水味吗？”程小满闻着空气中的木质香调气味，眼前浮现刚离开的黄金蟒，“每次见到金黄，他身上都沾满了香水的味道。”
是个很绅士，很讲究的大蛇。
“对的对的。”黄色毛团陷入纠结，没一会又摇着脑袋，“不对不对。”
空气里虽然糅杂着比昨天多了许多的味道，可是一种很安心的味道却淡了许多，近乎消失。
医生用仪器调查后也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就更可能是小括弧自身引起的。
“昨天感到燥热后，是隔了几个小时睡着的？”程小满询问地上的狐狸毛团。
小括弧数着爪子想了想：“大概一个半小时。”
林雨栖看了眼腕表，距离小括弧上次燥热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再观察半个小时。”医生说。
这里在爬行馆的角落，说话停止后，四周陷入了安静。
小狐狸对这份沉寂十分害怕。
他左爪拽着林雨栖，右爪拉着程小满。小声哭诉起来。
“我如果每天都这样该怎么办？大家在白天都没有记忆，我一只狐……在白天会很孤单。”
黄色的毛团蔫巴巴趴在地上。
“不会的。”程小满将小狐狸抱起。
两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彼此，小狐狸听见青年温柔的声音：“我会一直陪着小括弧，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小括弧感动地嘤嘤哭了。
毛茸茸的小狐狸被场馆里的氛围灯镀上一层暖光。青年认真盯着面前的狐狸，蓬松的黑发翘起两撮，也像是耳廓狐的两只大耳朵。
林雨栖仿佛看见一只成精的狐狸温柔教导同族的幼崽。
“我以后占位赚的钱都给小满花。”小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上青年手臂。
“这倒不至于。”程小满笑容僵住，“还有以后不许去占位了。”
温馨画面秒变人慈狐孝，林雨栖没忍住笑了出来。
半小时后，小括弧突然捂住自己胸口：“那种燥热的感觉……又来了。”
程小满和林雨栖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小括弧围在中间，防止他陷入无意识状态后逃跑。
小括弧尝试动了动爪子，又摇了摇尾巴。
“没有睡觉和被控制的感觉，但是总闻见一种满足的味道。”
“满足的味道？”程小满对这个抽象词语表示不解。
小狐狸解释：“身体里的燥热闻见这个味道就会消散，精力也恢复旺盛。”
他闻着味道前行，示意两人跟上。
两人一狐最终来到灰色墙壁前。
这儿正是爬行馆的密室。
敲门后进入，动物们和往常一样追剧打游戏。
“气味在里面。”小括弧快速跑进理疗室，在一盆平平无奇的水前停下脚步。
程小满进去后就见小狐狸正襟危坐在大红色搪瓷水盆前，表情如痴如醉。
“这个盆子……”医生眉头轻蹙，“如果我没记错，苏卡达象龟种藻时用的就是这个。”
程小满捞起小狐狸，在影音室找到了海归爷爷。
大号陆龟盯着幕布上的偶像小帅目不转睛，甲壳上的绿色毛衣随着歌声摆动。
听到有人进来，海归扭过头，喙状嘴巴一张一合：“你们找我？”
林雨栖端着搪瓷盆蹲在乌龟身前：“我们想知道这些水的来源。”
海归想了想，奇怪开口：“就是在陆龟水池那儿接的啊。”
陆龟水池里的水是流动水，从动物园的一条小河引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程小满抱着安静的小狐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去吧。”海归摆手：“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两人一狐顺利进入苏卡达龟展室。
小括弧从刚进来时就异常亢奋，这种亢奋在靠近水池时愈演愈烈。
“好热……”黄色毛团突然猛的一抽搐，四周天旋地暗。
程小满恍惚睁开眼，惊觉四周景象完全变化。
苏卡达象龟，林雨栖以及小括弧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金黄的，无边无际的沙漠。
风将沙丘上的沙子裹挟着吹远，程小满压下恐惧，试探性向前迈出一步。
“扑通！”水流瞬间呛进喉咙，程小满挣扎着起身，身旁又恢复成了动物园原本的模样。
刚刚那是，幻觉？
程小满正欲起身里去。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砸来。
脑壳砸在水池沿边，发出巨大声响。
在意识昏过去前，程小满由衷感慨。
他以后一定多吃苹果。
——
爬行馆休息室。
“小满——你不要死啊。”狐狸吵吵嚷嚷在昏迷的青年身边跑酷，被林雨栖轻轻提走。
“安静点。”医生在小括弧额头轻点。
小狐狸不服地挺起胸膛：“还不是因为你撞倒小满。”
“怎么不说是你引起的幻觉？”
程小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又吵起来的一人一狐。
“我没事。”他拉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
却在看到光裸着的手臂时“嗖”地一声钻回被窝，只留下一个羞愤的后脑勺。
“你……被我撞水里了，衣服太湿我害怕感冒……就脱掉了。”林雨栖的脸也莫名烧起来，“抱歉给你带来困扰。我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
“但是我发誓，只是单纯脱衣服。”医生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古怪，补充道，“我去兽医站拿了换洗的衣物。”
将衬衫运动裤放在床边，林雨栖再次开口，“只是没有干净的内衣。”
“所以我拿了吹风机来。”他左手打开吹风机。
在“呼呼”的风声里，程小满绝望闭上眼。
真希望能再次晕过去。
好在林雨栖没让他太难堪，几分钟后便抱着小括弧安静离开。
林雨栖比他高了半个头，衣服也稍大了些。程小满往上编了两圈裤腿，穿好衣服出门时，脸还是红透了的。
林雨栖和小括弧默契没提刚刚的尴尬。
“我们边吃边聊。”小括弧欢快跃上程小满肩头。
于是两人一狐出发前往火锅店。
“动物园的大餐馆都是啮齿类动物开的，他们做饭超好吃。”小括弧介绍起动物园的餐饮系统，“松鼠开着西餐店，沙鼠家的火锅最好吃……”
料理鼠王齐聚一堂，程小满赞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