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生低头,他扫过脚底破布鞋,边缘脏兮兮的,混合没拍干净的黄土,有种农村地里老汉的窘迫感。
早在琳琅来之前,刚得到乔父消息的他连饭也顾不得吃,用这些年攒下来了奖学金为西屋安装大铁门,另外又铺满整间屋子的瓷瓦地砖,有做活计的瓦工调侃他。
“怎么放个暑假都要娶媳妇了?”
这是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娶新娘子时家里就不能再用夯实的土当地砖用,得去镇子花钱找人铺地砖,出来的效果才洋气。
赵来生没接话茬,等水泥干透,他里里外外拖了三遍地,甚至砖瓦缝隙连粒土都瞧不见才甘休。
他犹豫,脚后跟一并踩掉布鞋,单穿袜子走距离琳琅半米远,伸手示意:“琳琅。”
“我讨厌你!!”
“我知道。”
琳琅茫然抬头,泪还挂在脸蛋,显然不按常理出牌的赵来生打得他措手不及。
“……”
“凉,来,我抱你。”
常年干农活的人力气极大,就跟琳琅抱他的玩偶小熊般,赵来生轻松将他抱起,结果胳膊吃痛:“琳琅?”
“谁让你碰我的!!”
赵来生目光下移,原本搭在手肘的小手指嗖地消失,奈何肤色太过健康,完美盖住应该浮现的红印子。
赵来生刚要把他放到床,谁料怀中人直腰、蹬腿极其抗拒靠近:“你到底有没有卫生意识,脏!恶心!”
琳琅曾经会讲脏话,被乔河知道后,男人把他关在卧室教育得琳琅现在语气词都不敢说,字词变得毫无攻击力。
跟他本人一样,软绵绵的。
赵来生没放在心,他小心避开琳琅右手捂住的部位,无视对方挣扎,直接将其慢慢放在床垫,特意错开凉席位置,免得边缘夹住琳琅的细皮嫩肉。
“脱。”
他语气太过理所应当,以至琳琅思绪空白,泪珠呆愣愣挂在苍白尖细的下巴,随即滴落,滑到浅绿色凉席,氲开小片深绿。
赵来生向来粗鲁惯了。
他哪里知道隐私、民主、文明,单手按住琳琅后腰,掌心隔着纯棉布料一点点感知男生体温,仿佛在摸团刚发好的面。赵来生下手没轻没重的,按得琳琅发抖,但又挣脱不开,整个人如龟壳倒掀的小乌龟。
琳琅手脚并用挣扎:“有病!放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赵来生保持沉默,他不顾琳琅叫嚷,甚至连手都未用力,直接拉住短裤一边,勾起指尖猛地下拉!
西屋是凉爽的。
不过,屋门没关,闷热的风倒灌,冲淡原有森森凉意。与热空气骤然接触,琳琅手臂爬满鸡皮疙瘩,他悲愤交加:“赵来生!”
后者眉头拧成绳。
琳琅是伤疤体质,稍微磕碰都能留下印记,暂不提方才撞到时的大片红,白嫩嫩屁股蛋子还有三道红。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儿摔的,不,不对,摔不出这样形状——”
啪!!
琳琅甩耳光过去,打得赵来生偏头,英挺眉目被暗出阴影笼罩,难以瞧见他神情。
“……”
琳琅浑身发抖,他哽咽着,无助捂住褪至鼠蹊的布料,阳光越过玻璃窗跳到人粉白肌肤,看得赵来生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