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神光会？”康维尔撇了林鞍一眼，不屑道：“你该不会以为傍上个异能者你就能翻身吧？”
“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个物件，高兴的时候拿来玩玩，等她玩腻了……”康维尔眯起眼睛讽刺一笑，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我知道。”林鞍淡淡的说。
他见过太多傍上大款的奴隶，无一例外没有好下场，甚至大半都极为惨烈。
秦麓对他的感情虽是假的，但她也没有伤害他的兴趣。只要他小心伺候好她，最多也不过是被秦麓一脚踹了，各过各的去。
但若是他继续为神光会做事，迟早有一天会站在秦麓的对立面，他死了不要紧，就怕会连累小衣。
“哈？”康维尔很是意外，他想不明白林鞍这样的奴隶居然还会对异能者产生信任。
“W基地的居住证你不要了？”
林鞍神色一顿，“你不是说主教不会……”
“你上次任务失败，主教当然不会给你。但这次你若是成功，W基地的居住证就是你的。”康维尔拍上他的肩道，“想想林衣，她有了居住证可就脱了奴隶的身份，从此之后正式成为圣心医院里的护士。”
“研究所那边你也听说了吧，那一批奴隶快用光了，你说下一批的名单里会不会有她的名字？”
康维尔伸开手，手心里是一张蜷曲的纸条。
“选吧。”
林鞍抿了抿唇，看着纸条默了片刻，终是拿走了。
……
“鞍鞍，鞍鞍？”
“啊？”林鞍迅速站起身紧张道，“抱歉，盐放多了。”
“没有啊，都很好吃。”秦麓眨眨眼睛，所有菜她都吃过了，却不知林鞍说的是哪盘菜。
“你怎么了？有心事？”
“嗯……”林鞍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
“没有啊，鞍鞍一直都在帮我啊。”
自从同居，秦麓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巡卫厅的工作也是林鞍在做，有时候秦麓都觉得她才像是被包养的那个。
谈恋爱原来这么爽！秦麓心中谓叹道。
不过也有缺憾，比如现在她就不知道林鞍在担忧什么，林鞍又不告诉她，弄的她心痒痒。
她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林鞍的担忧似乎与她有关，她不能容忍如此近的距离有她未知的危险。
不过转念一想，林鞍所担忧的于她而言未必称得上危险。
秦麓没有再追问，顺着林鞍的话假装被糊弄过去。
……
雪下的很大，窗户被雪子砸的砰砰作响。
秦麓窝在软椅上抱着毯子小憩，壁炉的火光印在她的脸庞，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林鞍见她睡的正香，偷偷取出藏在报告下的密信，一边写一边警惕秦麓的动作。
这段时间秦麓已经完全放下戒心，把巡卫厅的工作全部交给他，连同工资也一起给他。
她虽从不过问核心的去向，但林鞍不敢乱用，除了吃食之类的日常开销，其他的全部存在罐子里。
秦麓甚至敢把他一人留在这里，自己外出狩猎异兽。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他会去做别的事。
林鞍送出密信，看着秦麓安静地睡颜，生出了一丝愧疚。
如今的一切都建立在秦麓喜欢他的基础上，可她的喜欢本就是假的，他不敢拿小衣的命去赌她对他的情意。
他必须要拿到居住证，让小衣摆脱奴隶的身份！
林鞍在壁炉里加了一把柴，火苗冲了一截，暖意浓了些，更让人昏昏欲睡。
他轻手轻脚地移到门口，秦麓依旧没有动静，昨夜她才狩猎回来，想必是累极了。
林鞍悄声关上门离开了。
啪，窗户被暴雪吹开，寒风瞬间撕碎了房间里的温暖，桌上的报告被被卷得翻飞作响，软椅上的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
“先救人！”姚战英喝道。
序辉战队迅速排开，拦住从研究所里冲出来的异兽，把离得最近的几个研究员捞了回来。
“别让他跑了！”研究员大喊道：“他是试验品！”
林鞍身形一僵，心底的恐惧如同阴湿的沼泽吞噬他的双腿，迫使他定在原地。
他听见追捕者的声音越来越近，同异兽的嘶吼声混在一起，眼前的火光与那一日重叠。
他逃出来了？不，他逃不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对，躲到异兽那里去！
没人会想到他在那里！
林鞍转头想往异兽那边跑，却被一人撞了个正着。
林鞍摔坐在地上，想要再逃却已是来不及，序辉的人已经将他们围住！
瑞恩眯起眼打量林鞍一番，抬手把另一人拖走。
林鞍听见他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嘈杂的烈火声中，才恍然发觉自己还在原地。
他支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巷子深处走去。
……
凌晨3点。
已经超了一个小时了，康维尔却仍不见踪影。
研究所的火已经熄灭，失控的异兽也被尽数屠戮。眼看着在外围的荆棘战队就要结束收尾工作了。
林鞍不甘地咬了咬唇，正要离开接头的地方，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鞍鞍，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鞍心脏一滞，只见秦麓站在墙上，提着康维尔的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鞍如坠冰窟，一瞬间浑身血液都被冻结，胸腔僵的连呼吸都做不到，腿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了？！
“我……”林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们说研究所起火，本是要通知你，但我想你这几日太累了，就想先跟着他们去看看情况，若是严重我再叫你。可后来我听说荆棘战队也来了，就想你会不会在荆棘那里，我想过去找，但场面太混乱了，一直没有找到。”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他在心虚！
秦麓眼眸中晦暗不明，林鞍表现得那么自然，全然像是一个无能又爱擅作主张的小情人，出了事就摆出委屈巴巴的模样，撒撒娇就想糊弄过去。若不是她能看穿他，完全能把她骗过去。
她手里提的是神光会的人头，和他接头的人就在这里。
她没想到林鞍会是神光会的人，更没想到在她面前百依百顺唯唯诺诺的林鞍，居然敢把W基地的研究所给炸了？！
他竟有这样一面！
秦麓觉得她这位男朋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麓没说话，看着林鞍身上的恐慌越来越甚，才坏心眼地来了一句，“他说与他接头的人就在这里。”
一句话像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在了林鞍的脑子里，久久散不去回响。
“我才到不久，没看到有人。可能我来的时候，那个人的已经跑了咳……咳……”林鞍忽然剧烈咳嗽，痛苦地蹲下身子。
他的背被火灼了一大片，被那人撞后血肉彻底翻了出来，和衣服、火灰黏在一块看不清颜色。
林鞍缓了一会儿，刚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伸手想扶墙稳住身形，却摸了个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
还会装晕！
算了，伤成这样，现在不晕等会儿也该晕了。
秦麓扔下康维尔的脑袋，跳下去背起林鞍，向圣心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