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人并没有说多久的话,坐在中心的师乘风开口了,他让人去把饺子端了过来,依次分发给其他人。
见所有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饺子之后,师乘风用筷子轻敲酒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音,以此来吸引其他人的视线。
师乘风咳了两声之后说“今晚的饺子之中有一个是包着铜钱的,如果哪个弟子有幸吃到的话,可以兑换一个愿望,就看看谁是那个天选之子了。”
师乘风的话刚落下,下面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诶,还有包着铜钱的吗?”
“这一人五六个饺子怎么才能吃到铜钱呢?”
“三十七师兄,要不我们拿自己的铜钱去吧。”
单于庭听见了这话敲了一下说话人的脑袋,说,“你是笨吗?这个想法就你会想出来吗?”
江浸月四下望了望,举手对着师乘风说“师伯,是不是每个人都只有这么点呀?”
师乘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阿婆们下饺子的时候都是随机的,盛饺子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所以说谁能吃到单凭运气了。”
江浸月见状,对着旁边的数竽说,“三师姐,你吃吗?”
数竽笑着看了她一下,说“十师妹呀,这个铜钱你怕是吃不到喽。”然后说着便从自己的碗里夹出一个饺子,数竽吃了一口发现没有东西,神情不禁有一点点裂开。
江浸月月见状笑了一声说,“哼,还以为你能吃到呢。”
已经醉了的尘却窈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饺子,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两手捧着自己的碗,对着谭闲夜轻轻的说“大师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谭闲夜说些什么,尘却窈就端着碗先开溜了。
尘却窈虽然醉了,但是她的步伐还是很稳的,她来到了珍修堂的后厨,里面空无一人。
也对,都在前面参加宴席呢,后面怎么会有人。这样也好,给了尘却窈机会。
尘却窈将自己的碗轻轻放下之后,便凭着记忆加水生火。
等到水煮开了的时候,尘却窈将自己藏在储物袋里的饺子拿了出来,不多,也就六七个。
尘却窈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在沸水里面翻滚,她的眼底盛满了笑意,不禁傻笑出声了,这与尘却窈平常的状态不一样。
等到饺子熟了之后,尘却窈将这些饺子盛到了自己存放饺子的碗里。
尘却窈带着这些饺子偷偷的回到了香如故。期间她还抽空给谭闲夜传了个音说自己有些醉了,就不跟着大伙一起守岁了。
听到传音的谭闲夜哭笑不得,他知道尘却窈喝醉了,但他觉得好笑的是尘却窈醉了也不忘给自己传个音,让自己别担心她。
整个妄实之巅上灯火通明,尘却窈踩着破碎的灯光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尘却窈刚把碗放在桌子上打算叫人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有一道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不跟他们一起守岁吗?”
尘却窈猛的转头发现眼前这人含着笑意的望着她。
“我想着你没有吃饺子,我来给你送点。”尘却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对面的那个人看着她的状态轻轻的皱了一下眉,他的直觉告诉他尘却窈现在已经醉了。
但是他看着尘却窈的脸,还是跟平常一样,清冷温顺,唯一不同的是眼尾有一点点泛红。
这是尘却窈醉酒之后的一个特性。
就因为这一点,尘衰兰之前还跟师乘风讨论过,明明自己不会那么轻易的喝醉,但为什么自己生的女儿却是没有自己酒量好,而且喝完之后眼尾还会泛红,这让尘衰兰非常的不理解。
他看着尘却窈泛红的眼尾说“饺子是你亲手做的吗?”
尘却窈的脑子有一点点迟钝,听到了这话,她反应了半天之后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
他不禁被尘却窈的这一举动给逗笑了,声音里都含着笑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尘却窈慢慢的说“我把我的那一份也带了过来,两份混在了一起,所以有我做的,也有不是我做的。”
喝醉之后的尘却窈说话很慢,有一种黏黏的腔调,她的每一个字像是想要粘连在一起一般。
尘却窈说完这话之后就自行的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让那一碗饺子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坐下来了之后,尘却窈将筷子递给了他,意思不言而喻。
他看着尘却窈呆呆的样子,起了逗弄心思,他说“你呢,你吃了吗?”
尘却窈看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一点点生气的说“刚刚我都说了,我把我的那一份也带了过来。”
这个样子的尘却窈又沾染上了一丝娇憨,醉酒之后的尘却窈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就连表情也更生动了。
他强忍着笑意对着尘却窈说,“这样啊,那你也一起吃吧。”
说着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双筷子递给了尘却窈。
尘却窈接过筷子之后便从碗里夹取饺子,她刚咬下去,表情就变了。
尘却窈皱着眉头去看饺子,发现里面包着一枚铜钱。
尘却窈抬眼看向了眼前的那个人,企图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看着尘却窈这个样子连眉眼上都沾染了笑意,就在他吃第二个饺子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饺子里面有异物。
他将那异物取出来一看,发现也是铜钱。
尘却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眉眼舒展开来了,她笑着说,“你吃到了好运。”
那人看着尘却窈的笑容说,“你说错了,不是我吃到了好运,而是我沾染上了你的好运。”
他这话对于现在的尘却窈来说好像有一点点复杂。
尘却窈问他,“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他说“想要世间太平,海清河宴吧。”
“你呢?”他反问到。
“我想要闻名九州。”
吃完饺子之后,尘却窈再也顶不住醉意,睡倒在了桌子上。
那人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就将尘却窈抱了起来,他走到内室将尘却窈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窗户外面又传来了烟花的炸裂声,他透过未关紧的窗户窥见了一丝热闹,也许是今晚的温度刚好,也许是今晚的气氛过于浓烈。
那人俯身,轻轻的在尘却窈的眼尾处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很轻,很轻,就像微风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丝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