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的话音刚落,南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迅速转身,对辰江和泷霜说道:
“你留下,林茉,带我去训练场。”
辰江皱了皱眉,显然不放心南溪一个人去,但南溪用眼神制止了他: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当南溪和林茉赶到训练场时,现场已经乱作一团。左川被几名导师和学生会成员围住,他的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不解。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学生,胸口有一道明显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制服。
“社长……我没有杀人。”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南溪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南溪快步走上前,朝左川递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低头问一旁的导师:
“人没事吧?”
导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已经让医师处理了。”
南溪松了口气,正想继续询问,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来调查吧。”
斐诺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握着一块怀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南溪一眼认出,那是藏品室里用来掩盖他“罪迹”的那块怀表。
斐诺低头静静地看着表盘,随后合上怀表,朝南溪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头问左川:
“你是不是当时打算给他个教训?”
左川的声音有些发颤,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他挑衅我,我忍不住用风属性魔法攻击他,但我发誓,我没有用那么严重的威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解释。
斐诺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左川继续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他在练习场练习了一周左右,每次施展的风刃都只能在人手上划出一道白痕,可这次,他的魔力却突然暴涨了几百倍,完全失控。
他那边还在跟斐诺形容,南溪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径直走到左川面前:
“你说什么?”
斐诺伸手牵住南溪的胳膊,金色的眸子冷淡地望着他,示意他冷静。南溪深吸一口气,目光炽热地盯着左川。
“好了,这件事交给我调查。”斐诺淡淡宣布,“除了相关人员,还有南溪,其余人可以先离场了。”
伤员被几位导师带去医务室,南溪抱着自己的半边胳膊,焦急地等待着目击者陈述。
一名学生战战兢兢地开口:
“受伤的学生主动过来找左川,问他南溪的社团还招不招人,还问……有什么优待,是社长可以陪睡吗?”
南溪对这种程度的谣言习以为常,一心想知道左川魔力暴涨的原因,斐诺倒是先沉下脸,让身边的学生有些战战兢兢。
“然后左川生气地请他注意措辞,邀请他一对一比试。我没有看他们的比试,只是突然听到有人尖叫,扭头时那个学长就倒在地上了。”
斐诺的脸色稍微好转,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他们俩确实是切磋,之后没有第三人介入?”
“是的,因为练习场比较冷清,大家之间的距离隔的都挺远。”
那位学生说完,在斐诺的示意下离开了。
现在,整个练习场只剩下左川、斐诺和南溪三人。左川忍不住上前一步,想靠近南溪,结果却撞到了斐诺身上。
“注意身份。”
斐诺冷冷地提醒道。
南溪抬头看了斐诺一眼,蓝眼睛里写满了求助。斐诺意识到,南溪这是想在社员面前维持自己柔软无害的形象。他挥了挥手,左川突然昏睡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有点粗暴。”
南溪忍不住谴责对方的行为,斐诺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身上没有被精神操纵的痕迹,魔力潜能测试在新生档案里也只是平庸。差点能把人切成两半的风刃,不是他干的。”
南溪说着,朝地上的左川走过去。他蹲下身,发尾差点扫过对方衣襟上的血迹。斐诺伸手拉住他,将他长长的辫子轻轻拨到脑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谁给你编的头发,很难看。”
南溪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摸索着左川的衣服。很快,他从左川的兜里拿出了一块灰扑扑的挂坠。
“这是什么?”斐诺皱眉问道。
南溪眯了眯眼,站起身示意:“把你的魔法注入这个石头。”
斐诺挑眉照做,灰色的石头突然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是蜃石。”南溪低声说道。
斐诺忍不住打断:“这石头只能储存魔力,目前还没有办法释放出来吧?”
南溪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是的,但它出现在左川身上就足够可疑了。而且,这是这几天才出现的。”
斐诺忍不住问:“他要是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呢?”
“不可能。”南溪扭头看他,蓝眼睛像一片深蓝的冰川,“他们什么都会告诉我,所以我知道。”
斐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意识到,南溪虽然表面上是个花瓶社长,但实际上,社团成员的任何信息都被他牢牢掌握。
如果不是因为灵魂契约,他恐怕早就被南溪用那件蛾子做的衣服处理了吧。
“真是胡闹……你那个社团怎么像邪教一样。”
“这都不重要,总之这件事跟我脱不开关系,所以我想洗脱左川的嫌疑。”
“很难。”
斐诺摇摇头,告诉南溪这里证据确凿。
退一万步说,举证左川被一块石头操纵伤人,恐怕审判的老师也不会信。
“学校不是还有个地方吗?”
他轻飘飘地说出一个名字:“终末竞技场。”
斐诺有些惊讶:“你想上终末竞技场?”
终末竞技场是学院的特殊机构,和上次的审判庭相似。如果学生违反校规被劝退,可以有人申请挑战终末竞技场。通过试炼,可以替学生洗脱罪名。
南溪促狭地笑了笑:
“既然对方朝着左川下手,那肯定是希望拖我下水。我露面看看,说不定能钓出幕后黑手。”
斐诺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别玩脱了。”
“我不同意。”
南溪站在校长办公室内,对面坐着蹙眉的祝烬。祝烬放下他的申请书,语气无奈:
“你知道去一次竞技场要花多少精力吗?还有五天,晨曦教廷的‘神迹仪式’就会发动,我不建议你在之前冒险。”
“但你也不想包庇学生,在学校搞特殊吧?我的社员伤人被很多人看见了。”
南溪忍不住上前一步问。
“包庇?特殊?”
祝烬笑了笑,站起身,手拍了拍南溪的肩。
“小南溪,你把学校的龙眼都拿走了,老师的看门犬也被你带着高年级生打伤了,我还只能看你的脸色说话,这还不算包庇,不算特殊吗?”
南溪后悔自己话说得太快,他想直抒胸臆,祝烬已经慢悠悠揽着他肩膀坐到沙发里面:
“我知道了,你想拿自己当诱饵看谁在背后搞鬼,而不是想再把学校拆一遍,对不对?”
南溪不说话,默认了他的疑问。
嘴里突然被喂了一块巧克力,南溪郁闷地含住,这老男人。
“你不可以上,但你可以让其他人上啊,”祝烬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辰江,让他去怎么样?他的实力应该没问题。”
南溪有些惊慌地扭头,对上祝烬平淡的棕色眸子,一瞬间以为辰江对自己表白的事被他知道了。
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晚了一步,被祝烬捕捉到不自然的神色,笑容变浅,轻轻捏着他的脸问:
“那个龙裔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