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先擦着他的眼泪,“阑时,我们不在演戏了,对吗?”
向阑时被提醒到,他依然委屈地看着程敬先,又紧紧抱住了程敬先,“混蛋。”
程敬先握住向阑时的手,对他道,“我就是混蛋,都怪我没有提醒你。”
向阑时慢慢调整自己,但依然有残留的抽泣声,他嗯了一声,又喊了程敬先一声混蛋。
向阑时情绪稳定得差不多的时候,程敬先收到了徐封的消息,徐封说他不忍心,让程敬先给向阑时讲讲接下来要拍的背景设定。
向阑时等着程敬先挂完电话,他问,“怎么了?”
程敬先看着刚好的向阑时还是有点犹豫,向阑时似乎猜到了,“是不是导演要你跟我说什么?”
程敬先保证向阑时情绪平复了之后说,“让我把下一场戏告诉你。”
向阑时觉得刚才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他能够承受,他捏着程敬先的衣角,开口道,“那你说吧。”
程敬先揉了揉他的手心,声音放得很平,“下一场戏是在五年后。”
向阑时没有什么波澜,他嗯了一声,“然后呢?”
“松祁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是他试过很多办法,都找不到那个村庄,它离奇到从来没有过。”
“他一直没有放弃,他每一天都在寻找。直到他的人生中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和林则百一点也不一样,他温暖又体贴,家境好,父母也支持。松祁也喜欢。”
向阑时听着听着又哭了,“为什么?”
这样的问题或许不该问,这样的结局,松祁其实完全没有错,他理应这样,可这样的结局,林则百到底算什么,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
程敬先又去给他擦干眼泪,他把导演这一账记住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向阑时。
这段戏的开拍时间到了傍晚。
五年后的松祁和从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有父母,有朋友,还有一个爱人。
时间实在太容易使事物沉淀或挥发了,他到了这一年,松祁已经很少再想起从前的那段经历,和林则百有关的一切。
傍晚的风景很漂亮,松祁捧着一杯茶,站在阳台看远方的落日。
“小祁,明天就要搬去应行那里了吗?”客厅传来一个声音。
松祁转过身看了一眼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妈,您要是不想我走,我就多待几天呗,反正应行也忙,有的时候我都不乐意去他那里,还是自己家住着舒服,或者来你们这。”
松祁说着就躺到了沙发上。
“话不是那样说的,你既然和人家决定好好过日子了,哪有一直分居两地的道理,那孩子不错,你这性格也别老挤对人家。”
松祁哀叹一声,“我挤对他啥呀,他整天不露面,还能送钱给我花,我有什么好挤兑的,我爱他还来不及呢。”
松祁妈妈乐呵呵笑了起来,“这么好的人也算是被你捡到了,我也总算是能放心了。”
松祁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放着新闻的电视机,他喊,“妈,你到底还看不看新闻了,放个音又不看,电视机也是有寿命的。”
“别关别关,我听着声呢。”
松祁无奈地说了声那行吧,他刚要起身,电视机就放了一条让他感到熟悉的新闻。
“本报记者走访了该村庄,发现每家每户基本都有一门诡异的传家宝典,而宝典的内容偏向邪教,更确切来说,他们是一群靠拐卖年轻人为他们外出售卖农作物,而把自己封锁在村庄内部渴求净化的邪教组织。”
“据逃出来的这名女性介绍,她在村庄生活了将近十个月,每当作物成熟后都必须翻山越岭挑出去卖,但山的那边还是山,该名女性始终无法逃脱。”
“直到她碰上了一位男人,才被救出。”
“目前,该名女性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无任何异常,她还表示会配合调查将恶人绳之以法。根据该名女性提供的消息可知,该村庄背地里钻研焚烧之术。”
“在她之前,也有过一名被拐卖的男性为村民做事,但是很不幸,他已经在五年前就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被烧死。”
“因其手段过于残忍,该事件引发当地警方和媒体的高度关注。”
“警方对该山村进行大面积搜查,发现了一处盖着黑布的坟墓,初步判断,该坟墓应当是被烧死的那名男性,本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松祁手中的杯子彻底落在了地上。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