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悠的礼物被一众人评价后也算是圆满完成。她欢快地把礼物递到了程敬先的手上,然后说了声晚安。
向阑时和程敬先一起回到房间。
他没让程敬先提醒就主动去洗漱。
半夜一点,向阑时看着时间都在为程敬先心疼。
明早六点开工的话,那一天就只能睡四个多小时了。向阑时知道程敬先在等自己,他洗得很着急。
结束后的向阑时裹着浴袍刷完牙才去翻程敬先给他拿来的衣服。
翻了一圈,他的目光突然留在了睡衣里面夹着的一件白色衬衫上。
拿错了?
向阑时不解地抽了出来。
但抽出来不要紧,把睡衣抽到了地上就很严重了。
向阑时手里握着白色衬衫,低头盯着睡衣,他在脑海中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故作平静地拾起地上的睡衣,看一看上衣再看一看裤子,妄想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百般无奈之下,向阑时只能把那件白衬衫套上了。
所以这是什么套路,程敬先的白衬衫?这就很有戏剧效果了。
还好够大,也不短,可以说服自己不用感到难堪。
为了尽可能减少浪费的时间,向阑时鼓起勇气推开了门,他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
和程敬先对视的那一秒,他需要上呼吸机才能活下去。
“我检讨!”向阑时着急地解释,“睡衣被碰掉了,我没有办法。”
程敬先震惊地看着他,又把目光从向阑时身上移开,他沉默着走到了向阑时的面前,替他拉了拉衣领,没说话又走开了。
向阑时站在原地,他想说程敬先这一系列的反应堪比酷刑,他喊了一声程敬先,“我还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程敬先闻声皱眉,他转身捏住了向阑时的后颈,把他往自己身上压,声色严肃地问,“向阑时,你有什么?”
向阑时把头抬了起来,继续道,“我有一个生日礼物。”
程敬先没有应答他的话,只是在沉思片刻之后拉着向阑时的手把他摁到了床上,又替他蒙上了被子。
程敬先:“下次再送,现在睡觉。”
向阑时的头发被被子压得乱糟糟的,他喘着气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一个小礼物,我从前准备的。”
程敬先看他穿着衬衫露出上半身,刚吹干又乱蓬蓬的头发散落几根在发红的眼尾处,后颈似乎染了点水珠,刚才碰上的时候也是又烫又软。
程敬先再次把向阑时完全塞进被子里,力气大得让他无法反抗,“先睡。”
说完这一句后,程敬先带了包烟走了出去。
不过他站在阳台吹了足足十分钟的冷风,也没有碰那包烟。
回来的时候,不出他所料,向阑时把他准备的小礼物放在了桌子上。
程敬先见他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上偷听动静,他拿起桌上的卡片看了看日期,三年前的这一天,下面还有一封信。
程敬先眉眼松动,打开信的时候从里面又掉出了几张卡片。
向阑时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他对着正在看礼物的程敬先道,“我三年前头脑发热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你演过的角色,我足足画了半个月。”
交代完的向阑时又自觉地躺下。
这份礼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当初和程敬先明明没有什么交集,只有运气好的话会在剧组远远看上几眼,但那个时候他就是头脑发热准备了。
他知道程敬先只收信件,一开始他也是打算把礼物送出去的,所以他准备得相当用心。
为了画好那些人物,他耗费了一个多月学习怎么下笔,调色,又在半个月后挑选了几张能看得下去的画。
为此,他还准备了一张特别有新意的生日贺卡,上面叠了很多卡通版角色图。
可他最后没能送出去,他被挡在了人群后面完全挤不进去,等程敬先鞠躬道谢之后他都没有把信件递出去。
那一天,向阑时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他一直在人群的后面,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没有任何送出去的可能,就连离开也是被人推着走的。
向阑时在程敬先拿在手里看的时候又道,“我那个时候送不出去,但我一直都想送出去。”
程敬先仔细看着这些画,他画得过于用心,导致程敬先在想这是在什么样的耐心和期待中才能完成的。
程敬先把它们重新装好,他走到床边去看向阑时,“为什么当时没有送给我?”
“因为太多人了,”向阑时说起来还是难过,“我只能挤在最后面。”
“我很喜欢,谢谢你阑时。”
就这么一句谢谢,向阑时觉得当初的沮丧都不重要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快要到一点半了,向阑时不断地往里面缩,他给程敬先留出很大的位置,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向阑时心里还是挺紧张的,他觉得这样和程敬先躺在一张床上其实挺不符合规矩的。
但拒绝程敬先,这挺不符合自己的内心的。
程敬先关了灯,躺在了向阑时身侧盖上了另外一床被子。
向阑时盖着被子什么都没做,但当程敬先完全躺下的时候,向阑时只觉得背后掀起一阵微麻的动静。
他压着自己的呼吸不敢出格一步。
程敬先在黑暗中逐渐看清了向阑时,他侧过身主动去看向阑时,直到向阑时的目光和他交融。
程敬先笑他太过拘谨,又直接伸手把他连同他的被子往中间捞了一点,“过来一点。”
向阑时觉得浑身都在发烫,程敬先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他认输了,“要不我还是去隔壁吧。”
程敬先:“为什么?”
因为太吓人了,向阑时真心觉得他和程敬先这样就差一句挑明关系的话。
可是他不能问,起码现在不能问,冯赛明里暗里地提醒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何况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程敬先这样的大流量谈恋爱。
他也不想让程敬先问,因为他拒绝不了。
向阑时把脸往枕头上缩,“我担心今晚会失眠。”
程敬先没有主动接话,他刻意往外移了一点,“不会的,你安心睡。”
他们明明一人盖着一床被子,程敬先也没有再侧过身看自己,向阑时觉得刚才对视的暧昧始终消散不去。
向阑时脑海里全是关于程敬先的画面,他觉得无论是透过程敬先的眼睛,还是观察程敬先的轮廓,都让他慌张又激动,他没法在程敬先身旁带着困意睡去。
向阑时一会睁眼一会闭眼的动作被程敬先发现了。
向阑时更加懊恼,“我还是走吧,你明天要拍戏,我打扰到你了。”
程敬先再次侧身,这一次在和向阑时对视后,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把向阑时连同被子完全抱进了自己怀里。
程敬先:“可是我们很久没见了,冯赛让我不要给你制造不必要的舆论,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程敬先的声音在夜晚中是极其温柔的,“隔壁的房间没有收拾,残留的蛋糕和气球可能会让你失眠,我不会打扰你,你先闭上眼睛试试可不可以睡着,睡不着的话我去隔壁好吗?”
向阑时在这些话中彻底迷失了方向,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身体的酥麻反应。
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他的脑子似乎掉进了什么高速旋转的空间,嗡嗡声不断。
程敬先半天听不到他的回应,只能轻轻拍了拍向阑时的被子,他松开了抱着向阑时的手,“那你好好睡觉,我先走了。”
向阑时眼睁睁地看着程敬先下床,他看到程敬先拿上了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又带着它们打算离开。
“程敬先!”向阑时猛坐起来,焦急地喊了他一声。
向阑时:“我睡得着,隔壁也没打扫。”
程敬先停下了脚步,向阑时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还有零零散散的衬托,是月光。
那会使人不自觉感到心安和动容。
向阑时始终盯着程敬先看,他看到程敬先放下礼物朝他走了过来才安静地躺了下去。
向阑时在程敬先盖上被子后主动靠近了程敬先,他没有发现这样的距离最靠近程敬先的心脏。
“程敬先,我也很想你,所以就算冯哥多次强调这段时间我不能多见你,我还是不想听话,我想见你。”
程敬先只觉得心脏被彻底填满了,他重新搂住了向阑时,把他按进怀里。
程敬先在回到酒店后就被冯赛电话告知向阑时这次不能去见他,冯赛的理由让他没办法反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到向阑时,他答应了冯赛。
可洗完澡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后,他又在一瞬间觉得没法冷静。他总能想到站在一辆车后面偷偷摸摸只为见他一面的向阑时,他现在去哪了,是听冯赛的话回家了,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向阑时一个人在大院里仰望烟花的场景毫无征兆地闯进了自己的脑海。
向阑时总是一个人,他没有坚强到什么都能消化,可就算是这样,程敬先也没有收到向阑时的任何信息。
他连一句不满和失落都没有,只会默默等待电话铃声结束。
程敬先想让曾括帮自己在周围看一看,或者麻烦程筱替自己陪一陪向阑时。
而那个时候他刚好收到了程筱的短信,程敬先知道了她要来为自己庆生,他当即给程筱拨了一个电话,让她帮自己看了看向阑时在哪。
当他抱着小悠见到眼神躲避的向阑时,他忽然就笑了起来,他拉起了向阑时的手,发现他手心布满汗液。
程敬先不知道自己擅自主张的行为是不是吓到了他,但他不想为此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向阑时就在他的眼前,他很想抱住他,仅仅抱住他就可以。
程敬先隔着被子把向阑时抱得更紧,他在深夜和向阑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连同心脏的温度一同暖和到了向阑时的心脏。
“听冯赛说你最近忙里偷闲又沉迷游戏了?”
“我没有,他乱说,我每天都在等工作。”
“那你最想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想演发光的,也想演有缺陷的,我想演二者兼具的,一个真实的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