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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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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园,这一带极少有人经过,也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马车了。

台阶上湿漉漉的,雨水如同帘幕从台阶上流下,斑驳的石板上青苔横生,在走过后留下一个脚印。

顾饮檀撑着伞踏上台阶,她拎起厚重的衣摆,望了望山顶。

陵墓就在山中,段竟虽说准她来,但也就在不远处跟着。

她很少会到陵园这种地方来,从前没机会,如今也没机会。

一方小小的墓碑只有半人高,无论生前是多厉害的大人物,死了之后也只有这一方墓碑而已。

顾饮檀跪下来,把□□靠在墓碑上,她垂着脑袋,静默了一会儿后眼眶骤然湿润了。

“对不起,没带您最喜欢的花来。”顾饮檀小声说,“孩儿不孝,都不来看您。”

风很轻易地把声音送进耳朵里,段竟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他靠在一棵树后,听着女人一句一句地说着。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段竟身边死的人很多,但他很少感受到因为身边离世而悲痛的情绪。

顾饮檀越说越伤心,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一定会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您放心。”

雨幕深深,顾饮檀抬起头来,看着墓碑上的“顾氏之母”,她恍惚了一下,“顾家……”

“我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受这一切?”顾饮檀定定地跪着,她原本想要起身,却觉得膝盖酸软。

“我恨段竟,但我更恨您,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在顾家长大,如果我不是顾家人,那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过度悲伤令她说话没有条理,顾饮檀只抓住了一个词,“段竟、段竟,我恨他,恨不能杀了他……”

树后的人猛然僵住,连风都适时地停下来,他的衣摆僵在那个地方,半晌都没动静。

恨他。

这应该是段竟早就清楚的,但事实出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疼痛。

“回去了。”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原本跪坐着的顾饮檀彻底不冷静了,她猛然站起来,忍者不适退后,“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打量着段竟的位置,四下无人,他估计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偷听无耻,你也好歹是个臣子,怎能做如此恶心之勾当?!”

段竟阴沉的面容有些龟裂,他维持着不剩多少的冷酷,几部走到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掐着她的下巴。

“偷听?你是我的,我有什么听不得,还是说,你想杀了我,怎么不直接和我说呢?”段竟居高临下地望着墓碑,那几个大字如同笑话。

“老太太,小姐我照得很好,她以后确实不是顾家人了,而是我段竟的人,你也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他悠哉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段竟!谁让你来的,你怎么可以到我母亲墓前来……你这个疯子。”

她以为他在陵园门口,至少不是站在这里偷听,她呼吸一时间有些急促,语气也仓皇:“你出去,你出去!”

顾饮檀拍开他的手,刚张开一个口的唇瓣被狠狠吻住,她瞪大了双眼,下一瞬就要打过去。

段竟没躲,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脾气,动作却毫不留情,他松开口。

“怎么了?我还没做更过分的事情呢,虽然我不喜欢这老太婆,但如果是你母亲,我只好委屈委屈了,毕竟我可不擅长给人当儿子。”

“啪!”顾饮檀一掌扇过去。

她捂着火辣辣的手掌退后,打完一巴掌后,剩下的就是恐惧,对上段竟充满侵略的目光,她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你想干什么?”她踩在湿润的落叶上,柔软的触感像是要把人陷进去。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要打,任你打,你要骂,我也受着。”段竟阴沉的脸色与秋光水色很不协调,他没有一点正人君子的气质,也压根不稀罕那种东西。

“可是顾饮檀,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就应该是我的,不开心……你也给我忍着,能杀了我,你尽管试试。”

段竟想不明白,他知道顾饮檀在自己身边不开心,所以他迁就她,发点脾气也没关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和自己找不痛快。

“你看清楚了,你母亲的墓碑,我就是掘了这墓又如何?!我如今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最好清楚。”段竟冷笑一声,他扯住顾饮檀的领口,大步往陵园门口走,雨水浇在两人身上也不在乎。

“滚开!“顾饮檀拼劲全身力气挣扎,求生的本能告诉她远离这个男人,她双腿用不上力气,拖在地上,最后被段竟拦腰抱着。

顾饮檀看见一旁的马车,她心底打鼓,大声喊:“段竟……段竟!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以前的事情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她没有那个胆子,承受不起男人的怒火,只好赶紧求饶。

可段竟不听,一把掀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还不等人反应,他也钻了进来。

上了马车,他就像一头狼一样的暴力,直到她痛到浑身痉挛。

“你走不了的,你最好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健健康康的,别那么容易死了。”段竟掰过她的脸打量,满意地吻过每一寸。

顾饮檀不理他。

“我们会好好的……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段竟贴着她淋湿的头发说,语气黏腻。

“可我不想和你耗下去了……我求你了,我不想……”顾饮檀扯住男人的衣袖,被冻得浑身发抖。

可是段竟觉得好漂亮、好漂亮,他痴狂地吮吸、挤弄,他的手顺着顾饮檀的脖颈滑动,最后卡住她的脖子。

顾饮檀觉得窒息,就只好求饶地攀住他的肩膀,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段竟对此乐此不疲。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稍微顺着我点,我会对你很好的,嗯?”段竟贴在她耳边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窒息。

顾饮檀觉得自己是一张纸鸢,每一次以为自己自由了的时候,就有一双手狠狠拉住她的线,将她扯入泥潭。

马车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声,行走在平直的山路。

下过雨,车厢内湿漉漉的,又剧烈运动过,顾饮檀出了一身的汗。

如果不做点什么,回去她一定会生病。

段竟心底也清楚,但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她一个人哆嗦。

顾饮檀低着头,好半晌都没听见身边传来动静,她松了口气,把自己搂得紧了点。只是下一刻,马车陡然加快速度,车外的景色走得飞快。

一股冷香传来,她一怔,肩膀上一沉。

段竟给她穿上衣服后就离开了,他剑眉紧蹙,看着还在不停发抖的人。

他是身体好,但顾饮檀淋了点雨就快要驾鹤西去了。

里面湿了的衣服贴着腰肢,那截腰肢似乎比以前更薄更细了,段竟难得起了点愧疚心思,他凑过去。

“干、干什么?”顾饮檀盯着他。

段竟伸手把她里面的衣服解开,不管她什么反应,动作迅速的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把一套干燥的衣服套上去,因为男女衣服样式不同,他费了点力气。

手指时不时碰到她的身体,他暴躁地一股脑往上套,然后将衣领一扯——

“咳咳咳……太紧了。”顾饮檀扯了扯领口,对上他阴沉的眸子。

段竟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把她的脖颈露出来。

段竟觉得自己真倒霉,面对一个要杀了自己的人,还不能凶也不能用力,一不小心就要担心她会不会生病。

他抿唇转过头,他只是承担不起她生病的后果罢了。

他盯着这张苍白的脸,他好像过分用力了,快要把她攥得太紧,生命都微弱了下去。

但是明明,这张脸曾经那样耀武扬威,趾高气扬,那么难伺候那么讨厌那么恶毒!

“疼!”顾饮檀瞪着段竟,手腕挣扎着想要抽出来。

段竟这才发现收回手,他眼底划过一丝无措,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于是举起她的手腕,在那截雪白皓腕上咬下。

顾饮檀讶异,阴冷戒备地盯着他,任由他咬着自己的肉,即便她痛得眼泛泪光。

马车停下,段竟攥着她的另一只手,将人半拖半拽进了门。

这是第一次,顾饮檀淋了雨没有马上生病,而是在两天后。

临川侯官大势大,城中的人人惹不起,稍微有点耳力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天变了,什么文家顾家都已经是过去了。

林半仙东张西望地走进来,他一眼就看见高大威武的府门了,门口的石狮子都威风凛凛的。

他随着侍女的指引走到一处院子里,这处院子快有半个侯府大了,他走到屏风后,听见男人说:“听说你能治好?”

刘半仙赶紧跪下来:“侯爷,奴才斗胆一试!”

段竟便说:“她睡了两日了,你给她看看。”

刘半仙于是给她诊脉,只是房间内光线昏暗,他连床上的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狠狠眨了眨眼睛,伸手过去的时候弄错了方向。

“砰!”

段竟一脚踢了过去,刘半仙被吓了一跳。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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