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后的走廊总是挤满学生，艾薇利亚抱着厚重的课本，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乱糟糟的黑发脑袋。她看到詹姆时，他正把斯内普逼到石墙边，魔杖尖端抵着对方的下巴。

“等一下，詹姆。”

她的声音不大，但詹姆的魔杖明显顿了一下，艾薇利亚趁机上前拽住他的袖口。

詹姆转过身，困惑地看着艾薇利亚，“怎么了？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变形术论文有问题……麦格教授让你现在去帮我改。”艾薇利亚把手里的论文举高了些，好让他看清。

詹姆眨了眨眼，魔杖稍微垂下来一点：“现在？”

“嗯。”艾薇利亚点头，攥紧詹姆袖口的布料，“……就现在。”

斯内普阴冷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詹姆犹豫时，艾薇利亚突然注意到一抹红色从走廊尽头闪过——莉莉正朝这边走来。她下意识往詹姆身前挪了半步，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算我求你。”艾薇利亚压低声音，“今天别闹了。”

詹姆的眉头皱了起来。艾薇利亚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正要回答，目光却突然越过她的肩膀——

艾薇利亚眼睁睁看着詹姆的表情变了。他嘴角的弧度变得刻意，浅褐色眼睛里闪过她熟悉的那种挑衅的光芒，他原本已经垂下的魔杖又抬了起来。

“哟，这不是莉莉吗？”詹姆的声音突然提高，他故意侧身让莉莉看清被堵在墙角的斯内普，“我们在进行友好的学术交流呢。”

莉莉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詹姆的魔杖，她的绿眼睛里满是厌恶。“波特！你又在欺负西弗勒斯！”

詹姆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怎么？你现在连我和鼻涕精的私人交流都要管了？”他故意把“私人交流”几个字咬得极重。

斯内普阴沉地盯着詹姆，声音嘶哑：“我们没什么可交流的。”

“是吗？”詹姆嗤笑一声，魔杖一挥，斯内普的领带突然扭曲变形，像条死蛇一样垂下来，“怎么样，鼻涕精？这比你那些偷偷摸摸的小把戏强多了吧？”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铁青，他试图用魔杖修复领带，但只让布料缠得更紧，詹姆则咧开嘴，笑得肆意。

莉莉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波特！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詹姆转动着魔杖，不以为意地说道：“至少我不像某些人整天研究恶咒。”

“你哪只眼睛看见——”斯内普刚要反驳。

“左眼和右眼。”詹姆打断他，“上周三下午，禁书区，需要我说出具体页码吗？”

莉莉惊讶地看向斯内普：“西弗，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只是……在研究解咒方法……”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低。

“解咒？”詹姆冷笑着，“那你为什么在笔记本上画诅咒手势？弗立维教授说过，光是比划那些动作都可能——”

“够了！”莉莉突然提高声音，她先是瞪了斯内普一眼，“西弗勒斯，我们待会要好好谈谈。”然后转向詹姆，绿眼睛里怒火未消，“你以为揭发别人就能证明自己是对的？你就只会这种恶作剧吗？”

詹姆耸耸肩，目光却往旁边扫了一眼——艾薇利亚正站在他身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会的可多了，莉莉。”他拖长了音调，故意不去看艾薇利亚的方向，“比如——让某些人的领带变成蛇，或者让某些人的头发变成粉红色……”他魔杖一挑，莉莉的发梢突然泛起一丝粉色的微光，但又很快消失。

莉莉愤怒地甩了下头发，瞪着他，“你真让人恶心！”

詹姆大笑着，但这次笑声里少了点真正的愉悦，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表演。“至少比跟着他学黑魔法强，是不是？”他朝斯内普抬了抬下巴，“看看他，连个像样的咒语都不敢用——怎么，怕被开除？还是怕在你面前丢脸？”

斯内普的指节攥得发白，但最终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我不用咒语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配，你那无聊的把戏和你的人一样浅薄。”

詹姆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张扬地扬起魔杖：“至少我的把戏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人看不起。”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讥讽的弧度：“光明正大？像只孔雀一样炫耀？”

詹姆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刚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看到艾薇利亚松开了他的袖子，他下意识转头看她，却正好撞上莉莉愤怒的瞪视。

艾薇利亚看着詹姆转向莉莉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的那种明亮的、肆无忌惮的笑容，看来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答应她的事。

“我先走了。”她低声说，转身就要离开。

詹姆这才回过神来。“等等，利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是说去改论文吗？”

艾薇利亚挣脱开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改就行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你继续吧。”

詹姆的笑容僵在脸上，魔杖还举在半空。“你怎么了？”他下意识想拉住她，却在中途缩回了手。

艾薇利亚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詹姆站在原地，杖尖的火星挣扎着闪烁了几下，最终在昏暗的走廊里彻底熄灭。

转过拐角时，身后突然安静了。詹姆的笑声、莉莉的斥责声全都消失了。艾薇利亚放慢脚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她真可笑，不是吗？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莉莉出现，她永远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休息室里那声呼唤明明是喊着莉莉，她却还在心存妄想。艾薇利亚，你连自欺欺人都这么可悲。

走廊另一端，詹姆的魔杖缓缓垂下，前一秒还在对莉莉嬉皮笑脸的他，此刻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的视线死死盯着艾薇利亚离开的方向，耳边莉莉的责骂变得模糊不清。

“波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莉莉的脸涨得通红。

“啊？哦。”詹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当然。”他的目光仍不受控制地往走廊尽头瞟，斯内普趁机挣脱开来，黑袍一甩就消失在阴影里，詹姆甚至没注意到。

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比你的恶作剧更重要？”

詹姆这才回神，胡乱地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黑发：“什么？不，我只是……”

“随你怎么说。”莉莉抱起课本转身离开，“至少现在西弗安全了。”

詹姆这才意识到斯内普已经溜走——但他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他烦躁地咂了下舌，转身朝艾薇利亚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