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火龙的脑袋。小火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海格,我想你应该想想——”薇莉蒂斯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地朝着边上的窗户走去一把拉开窗帘。
“怎么了,薇莉蒂斯?”海格不明所以地询问。
“有个人...不知道是谁?”
听到女孩的回答,海格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薇莉蒂斯歪头,“可能是马尔福。”
哈利听到窜到女孩身边,向外望去,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他也不会认错的。
“就是马尔福!”
马尔福看见了小火龙。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德拉科·马尔福脸上隐藏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使得哈利、罗恩、赫敏和薇莉蒂斯非常不安。他们大部分业余时间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里,对他摆事实讲道理。
“你就让它走吧,”哈利劝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说,“它太小了,会死掉的。”
他们打量着小火龙。短短一个星期,它的长度已经是原来的三倍。一团团的烟从它鼻孔里喷出来。海格把看守猎场的工作撇在了一边,因为小火龙弄得他手忙脚乱。地上扔满了空白兰地酒瓶和鸡毛。
“我决定叫它诺伯,”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火龙,说,“它现在真的认识我了,你们看着。诺伯!诺伯!妈妈在哪儿?”
“海格,”哈利提高了嗓门,“再过两个星期,诺伯就会变得跟你的房子一样长。马尔福随时都可能去找邓布利多。”
海格咬着嘴唇。
“我——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
“我来想办法,”薇莉蒂斯顿了一下,“我家在法国有一个养龙场,这样吧,我写信给我祖父让他来接走诺伯。”
“可是你祖父来的话,一定会惊动邓布利多的。”罗恩否决了这个提议,“这样的话海格会受到惩罚。”
“你能让你的祖父在不惊动邓布利多的情况下来接走诺伯吗?”赫敏凝眉问道。
哈利也殷切地看向薇莉蒂斯。
“呃...我先写信问问他吧。”薇莉蒂斯迟疑道,“霍格沃茨是不允许幻影显形的,不过来的方法并不只有借用邓布利多校长办公室的壁炉...飞天扫帚也能飞出去。”她舔了舔唇瓣道,“别着急,总有办法把它送出去的。”
“怎么样,海格?”哈利问。
最后,海格总算同意他们先派一只猫头鹰去问问薇莉蒂斯的祖父。
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简直度日如年。星期三晚上,在别人都已上床睡觉之后,薇莉蒂斯、赫敏和哈利仍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墙上的钟刚敲过十二点,肖像洞突然被打开了。罗恩脱下哈利的隐形衣,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他刚才到海格的小屋去帮他喂诺伯,诺伯现在开始吃用板条箱装的死老鼠了。
“它咬了我!”罗恩说着,给他们看他的手,上面包着沾满血迹的手绢,“我一星期都没法拿笔了。告诉你们吧,火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动物,可是看海格对待它的样子,你还以为它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呢。它咬了我以后,海格还不许我吓唬它。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给它唱摇篮曲呢。”漆黑的窗户上传来一阵拍打声。
“是塔塔!”哈利说,赶紧过去把它放了进来,“它肯定带来了你祖父的回信!”
四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张纸条。
亲爱的薇莉蒂斯:
希望你的校园生活是愉快的。
我挺好奇海格是从那儿弄来一直挪威脊背龙的,
这有些违反校规,但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会帮助你。
你能否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我会让人去那儿与你们接应。
埃尔夫温·伊科多尔·塞希尔
四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有隐形衣呢,”哈利说,“应该不会太难——我认为隐形衣足够遮住我、薇莉蒂斯和诺伯。”
薇莉蒂斯、罗恩和赫敏立刻就同意了,这说明下个星期的日子是多么难熬。怎么都行,只要能摆脱诺伯——还有德拉科·马尔福。
事情出了麻烦。第二天早晨,罗恩被咬的那只手肿成了原来的两倍。他不知道去找庞弗雷女士是不是妥当——她会不会看出来这是被火龙咬的?然而到了下午,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伤口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绿颜色。看来诺伯的牙齿是有毒的。
一天的课上完之后,薇莉蒂斯、哈利和赫敏飞快地赶到医院,发现罗恩躺在床上,情况非常糟糕。
“不光是我的手,”他低声说,“虽然它疼得像要断了一样。更糟糕的是,马尔福对庞弗雷女士说,他要向我借一本书,这样他就进来了,尽情地把我嘲笑了一通。他不停地威胁说,他要告诉庞弗雷女士是什么东西咬了我——我对庞弗雷女士说是狗咬的,但我认为她并不相信——我不应该在魁地奇比赛时跟马尔福打架,他现在是报复我呢。”
薇莉蒂斯、哈利和赫敏竭力使罗恩平静下来。
“到了星期六午夜,就一切都结束了。”赫敏说,但这丝毫没有使罗恩得到安慰。恰恰相反,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出了一身冷汗。
“星期六午夜!”他声音嘶哑地对着薇莉蒂斯说,“哦,糟糕——哦,糟糕——我刚想起来——你祖父的信就夹在马尔福借走的那本书里,他一定知道我们要弄走诺伯了。”
不等薇莉蒂斯开口说话,庞弗雷女士就走了进来让他们三个人出去,她说罗恩需要睡觉了。
“已经来不及改变计划了,”薇莉蒂斯对着两人说,“我没有时间再派一只猫头鹰去找祖父,而且这大概也是我们摆脱诺伯的唯一机会。我们不得不冒一次险。我们有隐形衣呢,这是马尔福不知道的。”
他们去通知海格时,发现大猎狗牙牙坐在门外,尾巴上包着绷带。海格打开窗户跟他们说话。
“我不能让你们进来,”他喘着气说,“诺伯现在很难对付——我拿它没有办法。”
他们把埃尔夫温来信的事对他说了,他的眼里噙满泪水,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诺伯刚刚咬了他的腿。
“呵呵!没关系,它只咬了我的靴子——它是在玩耍呢——说到底,它还是个小毛娃啊。”
小毛娃用尾巴梆梆地敲着墙,震得窗户咔咔直响。哈利和赫敏并排跟在薇莉蒂斯身后走回城堡,心里盼望着星期六早点到来。
“他一定是记恨我爷爷写信给他爸爸,”薇莉蒂斯烦躁地说道,“他的父亲寒假里惩罚了他,所以他想要找我麻烦!”
“这不关你的事,薇莉蒂斯。”哈利说,“他本来就跟我不对付。”
赫敏则是显得有些焦虑,她担心到时候哈利和薇莉蒂斯夜游被教授抓到了被扣分该怎么办。
海格要跟诺伯告别了,哈利和薇莉蒂斯如果不是忧心忡忡地想着即将采取的行动,一定会为海格感到难过的。
那是一个漆黑的、阴云密布的夜晚,他们两人来到海格的小屋时已经有点晚了,因为皮皮鬼在门厅里对着墙壁打网球,他们只好一直等到他离开。
海格已经把诺伯装进了一个大板条箱,准备就绪了。
“给它准备了许多老鼠,还有一些白兰地酒,够它一路上吃的了。”海格用沉闷的声音说,“我还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进去,免得它觉得孤单。”
板条箱里传出了撕扯的声音,薇莉蒂斯觉得玩具熊的脑袋似乎被扯掉了。
“再见,诺伯!”海格抽抽搭搭地说,“妈妈不会忘记你的!”哈利和薇莉蒂斯用隐形衣罩住板条箱,随即自己也钻到了袍子下面。
怎么把板条箱搬到塔楼上去呢,他们心里没底。随着午夜一分一秒地临近,他们抬着诺伯走上门厅的大理石台阶,走过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了一层楼,又上一层楼——尽管哈利抄了近路,也一点儿不省劲。
“快到了!”他们到了最高的塔楼下边一层的走廊里,哈利喘着气说。
前面突然有了动静,吓得他们差点扔掉了手里的箱子。他们忘了自己已经隐形,赶紧退缩到阴影里,看着离他们十来步远的地方,两个黑糊糊的人影正在互相纠缠。一盏灯在闪亮。
是麦格教授,穿着格子花纹的晨衣,戴着发网,揪着德拉科的耳朵。
“关禁闭!”她喊道,“斯莱特林扣掉二十分!半夜三更到处乱逛,你怎么敢——”
“你没有明白,教授,哈利·波特要来了——还有薇莉蒂斯·塞希尔,他们带着一条火龙!”
“完全胡说八道!你怎么敢编出这样的谎话!走——我倒要看看斯内普教授怎么处置你,马尔福!"
摆脱了德拉科之后,通向塔楼的那道陡直的旋转楼梯似乎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一段路程了。他们一直来到寒冷的夜空下,才脱掉了隐形衣。多好啊,终于又能自如地呼吸了。
薇莉蒂斯感觉自己的步伐欢快许多,像是下一秒就要起舞一样。
“马尔福要被关禁闭了!真是活该!"她幸灾乐祸道。
他们一边等待,一边咯咯地嘲笑马尔福。诺伯在箱子里剧烈地动个不停。大约十分钟后,四把扫帚突然从黑暗中降落了。
“塞希尔小姐,这里有些埃尔夫温先生让我们带给您的包裹。”
来的人对薇莉蒂斯显得毕恭毕敬,他们给薇莉蒂斯和哈利看了他们拴好的几道绳索,这样他们就能把诺伯悬挂在他们中间了。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诺伯安全地系在绳索上,然后薇莉蒂斯跟他们握了握手,又对他们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这都是应该做的,”为首的巫师对薇莉蒂斯鞠了一躬后,他们几个就起飞了。
终于,诺伯走了……走了……不见了。
他们悄悄走下旋转楼梯,总算摆脱了诺伯这个沉重的负担,他们的心情和手一样轻快。火龙走了——马尔福将被关禁闭——还有什么能破坏他们的这份喜悦呢?
答案就在楼梯下面等着呢。他们一跨进走廊,费尔奇的脸就突然从黑暗里显现出来。
他们把隐形衣忘在塔楼顶上了。
薇莉蒂斯看着那张老态龙钟的脸害怕地咽了口口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哈利将女孩拉到身后,紧张地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