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新闻所刊登的报纸一经发售销量暴涨,裴月来当时特地关注过。
不过,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跟何瑞申认识?
青年坐到沙发里,若有所思,手指一翻,露出背面落笔潇洒的名字和号码…
原来何瑞申写的是这个。
他盯着那串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良久,将名片装回裤兜,继续收拾桌面。
裴嘉诚随身包底下压着半折的册子,是英国知名拍卖行的拍品介绍书。
裴月来随便翻两页,在宝石玉器分类的首页,赫然印着被他随意放进外套口袋的翡石颈链。
介绍简短,只有两行字:
拍品1927
??920,000
——这是起拍价。
裴嘉诚推门出来。
裴月来合上册子,问他:“出去玩得开不开心,有买到喜欢的东西吗?”
“嗯…”
裴嘉诚搭着毛巾走过去,看到二哥手里的东西,小脸顿时变得皱皱的,“我没乱花钱,就是去逛逛。”
裴月来帮他擦头发,说:“有想要的可以跟我讲,跟大哥讲也可以。”
“我知道。”
裴嘉诚点头,又有点不服气:“我也赚了很多钱呢。”
裴月来摸着手里湿湿软软的头发,笑着说:“是啊,嘉诚很厉害。”
这是事实。
哪怕算上裴少晏和裴少康,在裴家长大的六个孩子里,裴嘉诚依旧是首个依靠自身能力赚到第一桶金的人。
听到夸赞,小孩立刻心情变好,盘起腿,道:“对了,二哥,说起来巧得很,我在那碰到了何家的人……”
裴月来把毛巾从弟弟头上摘下来,在对方疑问的眼神中说:“去把头发吹干。”
裴嘉诚的头发很短,但还是很听话地照做。
在裴月来的监看下,裴嘉诚始终是吃了点东西才去休息。
裴月来看着大床上盖着软被平稳呼吸的侧影,关了主灯,只留下旋转楼梯旁的壁灯微亮。
上楼的时候,熟记于心的电话已经拨通。
关上卧室门的下一秒,那边接了电话。
“谁?”
“我是裴月来。”
何瑞申手一抖,刚摸到手的牌就这么水灵灵地甩到桌上。
对面的蒋永贤还以为自己看错,确认两眼后,抓起那张八万大喊一声:“碰!”
随后双手一推,完美的清一色。
南北两个闲家简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何瑞申,就像这大少爷终于施舍善心,肯给好友喂牌了似的。
何瑞申完全不理冲他嘚瑟的蒋永贤,扔出几个橙色筹码,起身往外走。
“刚到家?”
“不是。”
那边道:“八点多回来的。”
顶灯自头顶倾斜而下,何瑞申说:“我可等了好久。”
嗓音低低的,不禁让裴月来想起在车里,对方问他脸为什么这么红的时候。
青年从兜里掏出名片跟绒盒,一起放到桌上,说:“谢谢你的礼物。”
“一块石头,居然值得你谢我两次。”
“谢谢你给我你的号码。”
裴月来撑着桌沿,看着纸上的数字,声音缓而轻:“何瑞申,我很高兴再见到你。”
男人模糊的笑声从手机那头响起,他说:“我也是,月来。”
毕竟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