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说,晕眩急速袭来。
一旁冷眼看戏的裴书南眼疾手快扶住他,啧了两声:“你先管好自己吧!明明都醉成了这样还……”
“别碰我!”
裴少康一把推开他,“你算老几?滚!”
裴书南抿起嘴唇,揉自己被撞痛的左肩。
在这个家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裴少康的脾气。
知道他喜欢什么,自然也知道他害怕什么。
“喂,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爸爸。”
“你敢!”
裴少康怒火中烧,这家伙居然敢威胁他!
“行啊,”裴书南不以为意,“你就看我敢不敢吧。”
“你…!”
放完狠话,见裴少康脸色苍白的样子,裴书南的表情又不自觉软下来。
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跟对方吹胡子瞪眼上。
理智这么想,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爽。
情绪的剧烈起伏让血液里的酒精上涌,见裴少康晕得差不多了,裴书南呼出一口气,扶着人往房间走。
途径裴月来的卧室,厚重毛毯遮挡门缝,不知道里面关没关灯。
走过那间房,裴书南望着近在咫尺的侧脸,说:“哎,你真就只听他的话啊?”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裴少康的痛处,他的脚步虚虚实实,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时隔多年,裴月来再次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榻上。
脑内血管奔涌,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他忘记自己有没有吃感冒药,爬起来找到药,干咽两粒下去,重新坐回床边。
脑袋又昏又烫,没有半分睡觉的念头,一张张脸就这么浮现在脑海里:
关进戒毒所的裴少康。
逃出国的裴书南。
以及车祸发生时,为保护他而浑身是血的何瑞申。
深呼吸后,青年的额角乍出两根青筋,他猛地摁住太阳穴,弯腰抱住自己。
——我还活着。
——他们还活着。
上辈子的裴月来眼里只有裴少康,压根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和劝阻。
裴家人,何家人,朋友,兄弟,全被裴月来抛之脑后,就好像他的世界是由裴少康一个人构成。
裴少康的堕落让他心痛,可再如何痛,也没有手术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再次丢弃时那么痛。
上辈子的他活了快三十年,最后居然什么都没拥有,什么都没留下,何其浪费光阴。
眼下的重生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吗?
他因何而受到眷顾?
裴月来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上温度依旧不低,压力却比之前减轻许多。
没什么焦点的瞳孔落在地毯上的音乐会门票上,视线凝聚。
冷静下来的他想起来了,这两张门票是他打算邀请裴少康一起去的。
因为突然发烧,裴月来不得不取消这次约会。
裴少康是在包厢里接的这通电话,四周的吵闹甚至让他无法听清裴月来的话。
上辈子的裴月来是怎么做的?
他因为无法赴约,自认为没有完成说要和裴少康约会的承诺,于是把眼睛埋在枕头里,默默流了很久的眼泪。
这次,裴月来捡起两张门票,撕碎,随手扔进垃圾篓。
明天将会是全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