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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谈何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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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顺遂」

第二天,高幸在暖和的被窝里醒来,掀起眼皮就和小笛笑盈盈的眼撞了个正着。

她转了转眼珠子,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房间了。

“温哥哥昨晚把你抱回来的。”小笛托着下巴说道,“他让我不要叫你起床,让你多睡会儿。”

高幸坐起来,“他人呢?”

本来是去安慰温让的,结果自己反倒先睡着了,高幸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在处理一些不好的事。”

“什么事?”

小笛伏在她肩膀上嘀咕了一会儿,高幸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过了会儿,一大一小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地来到沈奕岚的房间门口,趴在门上偷听。

据说昨晚,李听墨去了趟洗手间,酒还没醒透,不小心走错房,躺到了沈奕岚的床上,偏偏沈奕岚的睡眠质量极好,睡着后雷打不动,根本意识不到身旁多躺了个人。

醒来时,李听墨就被无情地踹到了地下,尾椎骨都摔麻了,骂骂咧咧了几句,沈奕岚也不是好惹的,掀被下床,揪着李听墨的领子就要讨说法,于是两人的争吵就一发不可收拾。

温让难得睡个好觉,被吵闹声弄醒了,出于对高幸睡眠的考虑,他简单洗漱完就直奔争吵源头。

半个钟头过去,温让一手叉腰,一手按住两侧太阳穴,左边一句右边两句,颇为无奈。

“你这女人真的不可理喻!你能指望一个醉酒的人走直线都不错了,还找对房间?”

“你自己睡错床还能怪我?!要是你酒后乱性把我□□了,我是不是也不能告你?!”

“想多了吧你!被害妄想症!”

“这个世界就是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才不会好起来!”

“那我去死好不好?”

“好!”

李听墨气不打一处来,抖着手指指过去,“你、你、你——”

“好了。”温让按下他的胳膊,“都少说几句,多大的人了。”

沈奕岚抱着胳膊,背对着他们,不发一言。

“李听墨。”温让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说我,看在她是你朋友的面上,我可以道歉,但我也不是有意的。”

“事情已经造成了,那就解决它。”温让说,“你知道你错哪儿了?”

“不该醉酒,更不该看不清房间。”李听墨说话硬邦邦的,明显还在气头上,不肯服气。

“你错在不尊重奕岚。”

“可是我一开始态度是好的,我也道歉了啊,她就咬住人不松口。”

“轻描淡写的道歉,这就算态度好吗?”沈奕岚沉着脸质问道,“你的私生活是有多乱,才会把误睡女士的床不当一回事?”

“你看看你看看。”李听墨扯住温让的袖子,“这算人身攻击了吧?这也能批评我的私生活?别的女的也不像你这样得理不饶人吧?道了歉就算了啊,不然你还要我怎样?给你下跪啊?你是公主还是女王啊?”

沈奕岚被他的话彻底点燃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在某一瞬间忽然沉静下来。

“不说话了?没理了呗?”李听墨稍稍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王大人,我以后不敢了,行了吗?”

沈奕岚死死咬住没有血色的下唇,撞开李听墨的肩膀,指着门口低声说,“滚出去。”

“你——”

在她别过脸落泪的那瞬间,李听墨的话语都噎在了喉头。

“奕岚,抱歉,我没管好弟弟,我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温让说完,拽了李听墨一把。

门突然被拉开,高幸身子受惯性往前一扑,撞进硬实的胸膛。

温让搂住她肩膀,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高幸站直了,说道:“听说了这边的事,过来看看奕岚。”

温让侧身让路,“好,待会儿带她出来吃早饭。”

“交给我。”

走出一段路,李听墨不可思议地问道,“沈奕岚刚才哭了?”

阿尔里克闻声赶来,不由分说地揍了李听墨一拳,温让猛地捂住小笛的眼睛。

“卧槽!”李听墨捂住瞬间发红的嘴角,“我不是道歉了吗?!”

阿尔里克发泄完一拳才看到小笛,硬生生把怒火压下来了,“你最好没对她做别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他吗做什么了?我他吗就老老实实地睡了一觉,醒来又是挨骂又是挨揍的,我李听墨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也就算了,温让,你也不帮我说话!你就看着我被人揍!”

温让拍拍小笛的背,和阿尔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麻烦你照顾下小笛。”

“嗯,我会和她解释为什么揍她哥哥。”阿尔里克牵起小笛的手,冷着脸走开了。

小笛回头望了李听墨一眼,嘀咕道,“我哥哥他不是坏人。”

“抱歉,我没控制住。”阿尔里克说,“我不了解你哥哥,但是我也不想Lilian受到任何伤害。”

“沈姐姐是不是,被欺负过?”小笛的观察力向来敏锐,虽然她猜不出沈奕岚经历过什么,但她总觉得,她应该也遇到过很不好的事。

“嗯。”阿尔里克应道。

“是谁欺负的沈姐姐?”

男人高大的身躯佝偻下来,一遍一遍擦拭着摄像机的镜头,“她的前夫。”

·

“奕岚结过婚,你很早就知道了?”

因为天气原因,今天的游玩计划被迫取消,沈奕岚和阿尔里克决定在默恩岛再住一晚。

驱车回市区的路上,小笛被安排到了副驾驶,高幸和温让坐后座。

高幸陪了沈奕岚一早上,起初,沈奕岚还有许多难言之隐,聊着聊着才打开心扉,高幸在得知了沈奕岚这些年的遭遇后,久久不能回神。

“嗯。”温让仰靠着,脖颈牵扯出一段优美的弧度,“她的离婚律师,是我帮忙找的。”

李听墨知晓了沈奕岚的事,从出发到现在,沉默地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小笛递给他水杯,他也不喝。

“她那事儿,当初解决起来麻烦吗?”高幸垮下脸,“她倒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完了,但我不敢去细想经过。”

“很麻烦。”温让回想起当初沈奕岚发给他的消息,言简意赅,逻辑分明,却字字泣血。

“就算对方执意不肯离,但他对沈奕岚实施的精神暴力也是实打实的,放在法庭上也没有说服力吗?”

“精神暴力,本身就很难找到证据。”温让说道。

“可他还打过她。”

“避开要害,不留痕迹,没有监控。”

“他还出轨了。”

“你想想他出轨的对象是谁。”

高幸沉默了。

沈奕岚前夫出轨的对象,是沈奕岚的亲生母亲。

她母亲根本不可能出庭作证,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选择牺牲女儿。

“那男的还威胁她的母亲,两人一块儿欺骗沈奕岚,转移了婚内资产,在那样的条件下离婚,沈奕岚不仅一分钱都分不到,还会倒贴。”

“那婚内迷/奸……”高幸有些说不下去了。

“婚内强/奸都不一定能找到证据,更别说迷/奸。”

“所以她这事,当初是个死局。”

温让闭上眼睛,“嗯,她周围的人,全都在绞杀她。”

“而且……”温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处摩挲着,“那个男的,说不定你也认识。”

“奕岚只说是你们学校的。”

“就是我那个室友。”

“什么?!!可那人劣迹斑斑,奕岚怎么会看上他啊?”

“只是因为你知道他对你朋友做过的事,所以你才会觉得他劣迹斑斑。”温让侧头看向高幸,“但局外人,只会看到他漂亮的履历,他的学术成就,以及他装得近乎完美的外表。”

“人面兽心的东西。”高幸咬牙切齿道,“当初还是把他打轻了。”

温让透过后视镜观察驾驶座处李听墨的表情,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

“所以后来怎么解决的?”高幸问道。

“找了个很厉害的律师朋友,然后……”温让忽然顿住,“然后,在他的帮助下解决的。”

高幸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你说得越省略,就说明过程越曲折。”

“这么了解我啊?”温让淡淡一笑,倒是让高幸不知怎么问下去了。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必要去纠结是怎么解决的。”

“防患于未然嘛。”高幸说,“万一以后我也——”

“你不会。”温让打断她,“一定不会的。”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李听墨终于沉沉开口。

温让看到后视镜里,他坚定的一瞥。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温让说。

“叫什么名字?”李听墨不依不挠地问。

“雷永安。”高幸说。

“嗯,知道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反正不会再纠缠沈奕岚。”温让说,“你们放心。”

精神暴力,家庭暴力,婚内迷/奸,出轨妻子的母亲。

任何一个标签落在身上都是座沉重的大山,可沈奕岚搬开了这些大山,活得依然磊落敞亮。

李听墨攥紧方向盘,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转弯减速,踩下油门加速开到社区路口,稳稳停下。

“高幸,哥,你们带小笛先回去。”

温让先下车,顺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小笛下来,问了句,“你去哪儿?”

“我的人生好像过得太顺遂了。”李听墨升上车窗,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所以我要去为自己做错的事,承担责任。”

车窗彻底合上那瞬间,转向灯亮起。

三人站在路口,望着那辆风尘仆仆的越野消失在转角处。

小笛怔怔地说道,“哥哥,好像变了。”

“所以奕岚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不只是说给我听的。”胸口的淤堵之气慢慢呼出,终是散在了十二月末的风里,“也是说给曾经的她听的。”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不允许自己一直下坠。

是沈奕岚,是高幸,也是温让。

高幸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凌晨相拥到了最困倦的时刻,她依稀听到了耳边亲昵温柔的低喃。

“我们都会慢慢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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