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一个活口的人,不知怎么的到了他们前面,还被砍了一条胳膊。
老翁的后背无力的靠着树干,气若游丝的劝阻:“别杀他,他也是被逼的。”
声音太轻,中年男人没听到,或许他压根就不想听,刀尖在持刀人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毫不留情的一刀捅了进去。
持刀人先是被剧痛惊醒,随即睁大了眼睛,都没来得及去看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就看到了自己的刀,在那个中年男人无情的注视之下,把自己给捅了个透心凉,他没有听到中年男人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去死吧,禽兽不如的东西。”
中年男人将刀刃往上提了提,撑着刀柄,刀面由上向下的淌着血,他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尊木雕泥塑,直到身后的老翁唤道:“儿子,快走吧。”
中年男人这才回过了神,没忘去拔刀,刀尖又是带出了一串血珠,就在此时,透过树叶缝隙洒进了斑驳的阳光,和这一串血珠在半空中交相辉映出了异样的光彩,像是那姹紫嫣红的七色彩虹。
昱横已经走远,他耳力非凡,听到了老翁劝阻儿子的话,又调转回来,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杀了持刀人,脚下有那么一刻的发软,他不知是何滋味,深深的叹了口气。
眼睁睁的看着父子俩离开,那把刀也被带走了,昱横手中的刀还留着血迹,是那个持刀人手臂伤口处的鲜血。
他踌躇片刻,看了躺在地上死去的持刀人两眼,神色冷淡,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正对面走来一个人,算是和他一起的妄加国士兵,那人手中也拿着刀,刀身上更是血迹浓稠,泛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昱横没去看他的脸,目光落在了那人手中的刀刃上,身体不由的晃了晃,他一个人,根本来不及阻拦,此时真正的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四个字的真切含义。
那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手中的刀,露齿一笑,卖弄道:“你怎么样,杀了几个?”
昱横定定的瞧着他,一言不发,五指紧紧的握着刀柄,手背青筋凸起,关节处隐约咔咔作响。
那人像是有些心虚,又像是有些得意,转了转手中的刀:“我看你这样,是不是就杀了一个?”
昱横收回目光,压着性子,低低的嗯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只觉得周身一股寒气升起,逐渐的蔓延开来。
那人忽的感到一阵寒凉,不明所以,嘲讽一笑:“不杀人?出来当什么兵!”
昱横忽的顿住脚步,看着男人朝前走去,在一具尸体边上停下,忽的失声道:“我们的人竟然死了。”
那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来,和昱横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昱横面色平静,望过去的眼里却是带着隐约的促狭。
那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一个字来,就被一把尖刀捅穿了喉咙,随即重重倒地,手指不期而遇的摸上了尸体边粘稠的血液,和他手中那把刀上的血迹平分秋色。
昱横不想杀人,之前纵使那把砍刀就快劈上了老翁的头顶上时,他也只是手下留情的砍断了持刀人的手臂。
可是这人明显的杀了太多人,刀身上满是血迹,看不到一点刀光,还说了那句没有人性的话,他实在忍无可忍,再留这个人,就会冤死多少条命。
在此刻,他想起了遥祝,那个孩子就因为听到了一句话,你爹娘该死,才动手杀了说话的主人,善言结得善缘,恶言出于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