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看起来太和善了么……”北乔这么说着,随手往外面扔了几个粗制滥造的烟雾弹,不为伤敌,只为妨碍别人的视线。当试图偷马的人靠近时,北乔把绳子往稻草人腰上一系,就像大摆锤一样抡起来甩来甩去。稻草人在绳子的控制之下到处乱飞乱撞,打倒浑水摸鱼者数人,一时间叫骂声四起。
其他人:你脸都没露,谁看得到你和善不和善啊!卧槽,又是谁撞我!
稻草人的存在给了北乔灵感,在人群中有人嚷嚷刚才撞过来的是稻草人,大家不需要惊慌时,北乔把稻草人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开始亲自反击。即使生性再谨慎,北乔作为玩家也是有一颗想浪一把的心的,更别提这些土著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借着烟雾弹的掩护,北乔一通乱打,活动筋骨的同时给了这群人教训,小马也在旁边助阵。等烟雾彻底散开时,北乔回到了车厢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稻草人依然端坐在马车的车前室上。这一次,大家不敢再出手了。
有的土匪还在后面跟着,有的土匪已经撤退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有些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土匪身上了。
“大家别怕!那是个稻草人!”
“说别怕那你上啊!谁家稻草人打人那么疼!嘶……”
“咳,我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少抹黑书生了!背不动书篓当什么书生!”
正儿八经在逃命的其他路人:这群人是有什么毛病吗?土匪还在后面追着,他们还有心思打别人的主意。有跟别人较劲的工夫,早就跑远了。
因为意见不一致,再加上已经跟土匪拉开了一段距离,在生命危险不再紧迫的情况下,这些人开始互相争吵指责起来。有人坚称打自己的是稻草人,也有人说前面的人在说谎,还有人说那个家伙不是人,一会儿是血肉之躯一会儿变成稻草……总而言之,因为大家挨打的次序和次数不同造成的信息差,这些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即使目前情况紧急也无法让他们达成一致。
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暂时无人再对马车下手,谁也不想当被杀鸡儆猴的出头鸟,不过倒是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悄悄跟着北乔的马车,想借势安全离开这里。在他们没有对马车造成威胁的情况下,北乔没有搭理这些人,就是灰灰有点不服气,赶路的时候还不忘记回过头来对那些人喷气:一群白占便宜的,不许搞小动作!驴盯着你呢!
完全不把驴放在眼里的某些人:“哟,那头驴是在瞪我们吗?啧啧啧,哈哈哈……”
北乔:哦呀,我果然看起来脾气太好了呢。
借势的人仗着大家都在逃命,无暇顾及其他,大大咧咧地笑话着脾气不好的灰灰,那些想偷马的人则暗搓搓地继续靠近,准备伺机来第二次袭击。
还未放弃的土匪远远地坠了上来,就在这时,,又一颗烟雾弹在路面爆开了。这一次,之前挨打的土著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然而,他们没有被打,只是被不明人士揪着领子玩起了大风车……好吧,其实是被头驴叼着领子甩起来了,事实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等烟雾散去,遭遇大风车攻击的土著们眼冒金星地对着马车大声声讨,其中一人嚷嚷着要北乔用马赔偿他们的医药费。
“你的意思是,人家在马车上拴得好好的驴,在刚才叼着你的领子把你甩了好几圈?”其他赶路的土著纷纷露出鄙视的表情:但凡你说是旁边的小马甩的,那都能有点可信度。人家马车跑得好好地,怎么可能为了折腾你一下就把驴拆下来,那多耽误跑路啊!
“我……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头驴!”
“还看到,你就吹吧!烟那么大,谁看得清对面是人是驴……啊,我的药水撒了!”
“我……”那人被噎住了:可我特么真的看到了一头驴啊!
“你特么谁啊?!为什么会坐在我的马背上?”就在那人试图继续辩解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争吵声。其他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跟在马车后面借势的人吵起来了。
“我才想问呢!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你的马背上?老子没有断袖之癖!”
“谁抓你……你们给我下去!”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以为你们是天竺人吗?骑自己的坐骑玩叠罗汉去!”
在土著的吵嚷声中,北乔继续前行,完全不打算出言反驳那个人的质问。若是走话本的套路,她应该撩起车窗帘,把秦家给的扇子露出一部分,然后慢条斯理地反问对方自己为什么要废那个劲儿把驴拆下来戏弄人,之后在土匪杀来之前轻松离开,一举一动逼格满满,但是……
北乔:是的,这事就是我做的。以前闲着没事练的快速解马套车,没想到居然有用上的一天。没办法,自家的驴自家宠,怎么可以让外人把灰灰欺负了去。
马车一路疾驰,在太阳即将下山之前到达了下一座县城,思锦县。思锦县的位置稍微偏离大道,陆运不算特别发达,整个县被一条河从中间一劈两半,河上有几座旧桥,远处还有一座新桥,位置靠近某个大户人家的临水庭院,其他人过桥需要收费。
与逐月城不同,思锦城位于山下,地势不算平坦,这条河还是一条大江的支流。这个地方的土质不错,河流入江口处还有一座分水坝。
县里的道路有些窄,在经历了数次摩擦和当着面指桑骂槐后,北乔把小马赶到马车前方,让三个坐骑并排而行。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小马并未被拴在马车上,以为这是官宦人家的三驾马车,连忙主动避让开来,并不宽敞的道路瞬间宽敞了一大半。
在寻找客栈的途中,北乔发现了一家乔家镖局的分部,店面很小,只负责来往人员的居住,不负责运镖。北乔原本打算把小马留下来,然而小马不同意,灰灰也在抗议,北乔最后只得继续把马留下,并在灰灰的各种暗示下,给小马定下白白这个名字。
北乔:还是第一次看到灰灰跟我使眼色呢,小表情真生动……哦呀,有时间得问问欢欢怎么把马买下来,看这架势,白白已经变成自家人的形状了。
天色已晚,北乔找到官方客栈住下来,并用积分兑换升级了天字房。自从雇了玩家耍帅退场壮声势之后,她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觉得偶尔不谨慎一把也不错,日子变得精彩了许多。
马车自然要被放在后院的马棚里,至于稻草人,被北乔放在了车厢当中,还特意摆出斜靠的姿势,从窗外看是不知道里面有稻草人的。
一般客栈里是不会有人偷马车的,北乔这么做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并不觉得自己会吓到谁。当然,除了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之外,三个坐骑也会帮忙看守马车的,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商量的,互相招呼几声之后居然开始轮流入睡了,那架势真是像模像样的,最先值班的灰灰表情可骄傲了。
北乔着急吃饭,把房间开好之后,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马棚便下线了。官方客栈的安全性很高,北乔在吃过饭之后干脆没有着急上线,抱着汤圆在猫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儿。白天碰上的人除了玩家老乡之外没几个善茬,北乔觉得有点心累,需要毛茸茸安慰。
“喵?”汤圆疑惑地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肚皮上的铲屎官:“哇喵!”说过多少次了,朕把肚皮翻过来不是为了让你把脸压上来的,不懂事!
“嗯嗯,汤圆最可爱了。”北乔抱着猫咪深吸一口气:嗯!这个世上果然不能没有小猫咪。
最可爱什么的,那就先原谅你这回……汤圆甩甩尾巴,傲娇地用爪子拍拍北乔的脑袋。
吸猫吸得神清气爽的北乔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重新登录游戏,异世的夜晚比北乔家里要热一点,还有些潮湿,为了保证房间里除湿设备的正常运转,北乔把窗户关好,没打算打开透气。
同样是官方客栈,北方的客栈跟南方的客栈也是有区别的。北方的客栈墙壁更厚,屋里还藏着暖气,有些家里烧不起柴火的人就会在极冷的那几天去官方客栈挤大通铺。不过因为某些客人不爱搞卫生的缘故,官方客栈已经开始着手取消大通铺了,以免住房间的客人被传染上跳蚤。
桌上的驱虫香薰还在发挥作用,北乔咳嗽了一下,戴上帷帽向外走去。晚上的客栈外面飞虫多得跟乌云似的,她实在是不想体验飞虫撞脸飞入口中的感觉。
虽然外面很热闹,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北乔并没有熬夜的打算。这次下楼,她打算去马棚看看三个坐骑相处得怎么样。从后门走进后院,北乔径直走到自己的马车附近,与此同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僵着身子笔直地从北乔的车前室上摔了下来,一只手保持着掀车帘的动作,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两眼发直地把尖叫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