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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之下,小丘之上,有青年和女郎亭外看斜阳。
“今天的事对不住。”
发尾都低了一点的戎衣青年叹气,他不该是这样鲁莽无礼的作派。
帮主给他丢过去一瓶跌打药,笑:“还行吧,我也没见过他这么好玩,往常老老实实不声不响,今天倒像是换了个人,预备,啪。”
青年闻言转头看她,恰看到女郎眼中止不住的笑意。
什么我的地盘、我的人的豪言壮语,不如她这一句好玩可爱。
太阳西沉,江山垂黛色,帮主敛了敛衣襟,秋天了,看什么夕阳吹什么风,回去回去。
戎装青年拉住转身的人:“小尘,无尘,你知道我做什么来的吧。”
“……不太知道,买瓷?”
他不由转开头无奈笑。
“没买瓷,倒是被碰瓷,我找你来的呀。”青年端正站着,脸却悄悄偏过,像不在意的样子,“我特地找你来的。”
帮主半抬头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话要说完整,不然显得听岔的人很是自作多情,万一你特地找我来要个优惠价呢。
默默对视片刻,那小将军只好摸摸鼻子,认真问。“能不能在一起啊,跟我。”
帮主叹气。
你一个单枪匹马,哦,带两个兵呢,你一个单枪三马要远行的人,此时此地说这些。
咱们这回看夕阳,就是践行送别了。
送过伞,接过人,看过夕阳,你也办过莫名其妙的武会。
女郎看着落入山脊的那一点点橘红光焰,同他道:“小白啊,我从前也曾给你送过伞送过画,自然,全是蠢事。”
论小白脸,这里才曾经有一个。
怎么会是蠢事。青年并不觉得女郎从前的心意是蠢事,只是正要反驳,面前人又道。
“你当日既然觉得她更知你心意,便不必再来找我。我犯蠢的时机不多,你未抓住,便是未抓住。”女郎看着眼前这张清瘦脸,对上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笑,诚恳道,“其实那时你不肯从我,于你未必不是好事,便是我同你在一处,我仍然会长成今天的样子,仍然会淡了心思,倒白辜负你一回青春年少。”
“可是我不甘心。”
对啊,你不甘心。可是,聚散并非得失,比起真心实意,不甘心又值几钱。
戎马路客远行,背影离去,城门内帮主转身:不过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