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壮大二终于得了空来北城找方意陆曙玩，方意社团组织全员外出写生，陆曙开车先接人去吃饭。
一路上戴着蓝牙耳机的陆曙对方意的叮嘱就没停过。
余光瞥到卓壮龇牙咧嘴地模仿自己说话，没好气道：“拿腔作势的，想干嘛？”
“没，就是好奇你驾照什么时候学的，车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陆曙直视前方，看到前面有红灯，慢慢降了速：“爷爷给的零花钱加上我自己瞎鼓捣软件开发挣的钱也够买车了。有车了，星期六星期天没课就跑去驾校练练呗。”
“直接说你是为方意学的呗。”卓壮舒舒服服歪在座位上，“高中的时候就看出来你小子对方意有意思，唯方意马首是瞻。”
“哎，我问你，你们学校有没有学姐学妹内个你呀。”卓壮嬉皮笑脸凑过来，“反正方意不在，你悄悄跟我说呗。有没有人跟你表白过。”
一个急刹车，卓壮被惯性推得往前倒：“哎，你这人……”
陆曙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不会说话就别说。”
“还不准人问了，真小气。”卓壮不死心，“真没人猛烈地追你？你跟方意又不是一个系的，平常上课也很难待一起。”
“我只喜欢方意。”
“我知道你喜欢方意，你就没想过让方意吃吃醋？”
陆曙仔细品味了一番卓壮的话：“想让她吃醋？”
卓壮一副过来人模样：“别告诉我你们两在一起这么久了连亲都没亲过，平常就拉拉小手？”
见陆曙沉默，卓壮一阵惋惜，为自己好兄弟的感情进程感到担忧。
“当代唐僧。”卓壮竖起拇指。
“慢慢来吧，我不想吓着方意。”
方意是只爱受惊的小兔子，只有温暖灿烂的阳光和翠绿青草才能让小兔子好奇。
北城是历史古城，游玩的景点特别多，陆曙领着卓壮在各大街头小巷里穿梭。两人个头都比较突出，常年健身下来，作为体育生的卓壮身形比特别优越，还被女生主动要了好几次联系方式。
中午两人吃饭的时候，卓壮美滋滋的还在回味跟美女聊天，感慨只有两个大老爷们出来逛街索然无味。
“方意真的下午才来吗？那个社团真有那么重要啊？”
陆曙还在看菜单，听到方意的名字才开口：“她本来是要跟我一块来接你的，不过我觉得出去写生的活动浪费太可惜，就劝她去玩了。她没学成画画，走了文化生的路，多参加社团活动也挺好，他们社很多同学就是专业美术生，可以多跟他们学学。”
“你不是说她们社团有追方意的吗？你还敢放心让方意一个人去啊？不怕方意被拐跑咯？”卓壮接过菜单，随意扫了几眼。
陆曙在烫碗筷，这个习惯是从方意那学来的，出来吃饭他们必会拿开水把餐馆提供的碗筷涮洗一遍，方意讲这是消毒杀菌。
“那个人不是她社团的，后来我们也解释清楚了。她社团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男朋友。”
两兄弟私下聊过这个话题，卓壮坚持方意对于感情开窍的比较晚，陆曙应该更主动点，但是陆曙认为事情慢慢来就好，他已经等到了方意的一句喜欢，难道他还等不来方意的主动吗。
卓壮点了几个菜，看陆曙皱眉在回复信息，随口一问：“在跟方意聊天？”
“跟方意说过我们在吃饭了，我是在回复学校的事情。”
卓壮就从没看过陆曙对方意有过皱眉头的事情：“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陆大帅哥？”
陆曙扶额，将手机递给卓壮。
卓壮原本只是随便一扫，看到手机信息，两眼瞪得特大：“靠，你要上电视了！果然人帅就是不一样。”
“不是上电视，是帮我们学校拍宣传片。”陆曙犹豫，“我还没想好去不去，我对这个不是很懂。”
去，怎么不去。
卓壮一手举勺一手拿筷，激动地仿佛是自己要拍宣传片似的：“多好的机会啊，不去太可惜了。到时候宣传片一出来发给你爷爷看，诶呦呵，爷爷的宝贝大孙子上电视了，多骄傲多自豪。”
“而且这是展现你形象的大好机会。你不是说好多人都不知道你是方意男朋友嘛，你去拍个宣传片，到时候人家一问这人谁，方意指着画面上的你逢人就介绍这她男朋友，到时候你不仅能捍卫你的主权，方意也倍儿有面啊。”
卓壮手快，干脆了当地替陆曙回复了校老师的询问，自作主张替陆曙定下了下周二的拍摄。
吃饱喝足后，两人稍作休息就去接方意了，陆曙顺路还给方意买了点小吃带着。
中途卓壮手机屏亮了一下，回完消息后，卓壮问道：“你说我要跟方意提楚婉吗？其实她就在隔壁市上大学，她看我发朋友圈说要出去玩就联系我了，还问了你们的情况。我跟她说我到北城找你们了。”
楚婉自从座位跟他们分开后，以前的饭搭子四人组也不复存在，至于她跟方意之间的一些矛盾，卓壮作为旁观者看在眼里，想着是两女生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如果有机会说通了给解决了，他们还是好朋友。
“不用。”陆曙眼神中扫过一丝嫌恶，“提了也只会让方意难受。”
“当初画册那事她做得是不对，不过楚婉也就是糊涂了，她……”
“糊涂了就应该让方意原谅她的错误吗？难道方意就不无辜？把方意隐私公布的不是她吗？”陆曙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卓壮叹了口气：“我知道楚婉那事做得对不起人。可我总是还想着咱们四个当时在一块玩的场景。后来楚婉不跟咱们玩之后，方意就落单了。咱们两个是男生，跟女生得保持距离，你也没跟方意挑明关系，那个时候看方意孤零零的我心里也不好受。”
“人都是会变的。”陆曙不耐烦地拽开袖口，“在方意面前别提那些事。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朋友，她未来还会认识更多的人。她不需要那些过去绊住她的人。”
“楚婉那些事我们俩知道就行了，别让她知道。”
两人不知道的是，方意早在二人开车来景区接自己的路上就收到了楚婉的消息，说想来北城玩，问方意有没有空陪她。方意站在路边望着手机屏愣神，想了一会，找了几个当地有名的景点和路线攻略笔记发送过去，并附上了几个字：
“欢迎跟朋友过来玩，北城有很多好玩的，你和你的朋友一定能玩得很开心。”
已经破碎掉的东西用再好的胶水粘黏依旧会有痕迹，就像破镜重圆中间依旧有道裂痕，一面镜最终还是会变成两块镜子。
方意不傻，她不想要有裂痕的镜子。
卓壮只在北城呆了两天半，星期一下午就打道回莘大了，方意跟陆曙两个也各自回了自己学院上课，与方意的满课不同的是，陆曙还有第二天的拍摄。
陆曙四分之一的异国血统的硬朗杂糅了东方面孔的柔和，脸部优越的无可挑剔。且自己吐字又清晰，记性又好，宣传片几乎一条过。本来是选了好几个人一起拍的，导演看到陆曙本人后，立刻敲定陆曙为宣传片主角。
一周后华外的宣传片正式出炉，发布到了学校官网上，学校对外宣传的视频号也上传了宣传片。
视频一经发出，点赞量和转发量远超以前，有不少人只是因为陆曙的外形吸引而来。好多本校的学生评论说从没见过学校长这么帅的同学，都在打听陆曙是哪个专业的，甚至有外校的评论说后悔报考本校了，嚷嚷着要退学来华外大学看帅哥。
宣传片的作用起到了，因为陆曙的加盟，华外的视频号的粉丝数日渐增多，不少还在上高中的学生说要来环境优美的华外大学上学，看看传说中的陆曙大帅哥。
方意知道陆曙拍学校宣传片已经是两周后了，林琦拿着手机慌里慌张找到方意：“你男朋友火了，他彻彻底底火了。”
见方意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林琦给方意看了学校发的视频，后来因为陆曙太火，学校宣传部的又找过来，以给整个学院增添荣誉为前提，单独让陆曙拍一条宣传视频。
视频里的陆曙自信阳光，很帅。
刷了半天评论区，林琦小心瞧了瞧方意的脸色：“你还好不？评论区说要找你男朋友当男友都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方意看了一会，不说话的样子简直要把林琦吓死，结果两分钟后自己嘿嘿笑了两声：“我挺好的啊，陆曙有这么多人喜欢我也挺高兴的。”
“你真没生气？没吃醋？”
“当然咯，你都说别当真，我怎么会当真。”方意收起铅笔，向林琦展示自己刚刚画完的简笔画，“怎么样？好看不？我画的是我家黑花。”
林琦瞅了方意半天，发现她是真的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这不禁让她觉得方意的脑回路果然不简单。
“我拍之前就想问你想法的，结果等到拍完后才跟你说。”陆曙还在忙回复教授的信息，一边跟方意通话，一边敲键盘。
“没关系，视频里你很帅。”
方意看了好几遍宣传片的评论，几乎每天都有人在下面留言，问宣传片里的小哥哥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然后就有热心群众在底下解答。还有人要问陆曙联系方式的。还有小朋友说要来报考华外，报考陆曙所在专业的。
“我接片子前挺犹豫的，你不想要我出镜的话我以后就不出了。”陆曙看到评论区有人在问陆曙是否单身，不过这类相关问题很快就被校新闻部的同学后台删除了。
“卓壮说了，是他帮你接下这个活的。”方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轻轻柔柔的，“老师找你拍宣传片肯定是因为你优秀呀，这个好机会为什么要因为我拒绝呢？”
“看到你出现在视频里我很骄傲的。”方意怕陆曙多想，又补充了一句。
“真的吗？我还担心你吃醋呢。”
“怎么会？拍宣传片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你不要担心我，我理解的嘛，学校要你干嘛你也没法拒绝的，就像高中余老师叫我们多做一套数学卷子，我们照样也得接收呀。”
陆曙原本是担心方意吃醋的，结果方意意外地通情达理，才放下心，但是过了会心里还是有点没滋没味的。
方意的确没有因为这件事吃醋，她的情绪来得慢，可能就像飞鸟轻轻掠过湖面点起的一点涟漪。一点波动，一会也就平息安静了。
陆曙那边还在敲键盘，方意听到哒哒的声音：“你是不是很忙啊？要不咱们先挂了，等你不忙了我们再聊？”
那边安静了一会，半晌才回来一句好。
方意又跑去看宣传片，从学校官网翻到短视频平台的学校官方号去，她一条一条地看评论，她估摸着数了数，百分之八十都是夸陆曙长得帅的。
陆曙的形象让华外获得了不小的热度，但事情也真的随着热度上涨变得开始棘手。
宣传部和新媒体部见陆曙热度涨的飞速，两个部门商讨下，希望陆曙开个个人短视频账号，这样一来，因陆曙而吸引来的粉丝可以引流到陆曙的个人账号去，而不是在每个官方视频底下叫陆曙出面拍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两个账号可以进行联动，固粉还能继续稳定涨粉，扩大学校的宣传面。
商讨结果放在陆曙面前却被陆曙拒绝了，急的宣传部的大三宣传部学姐找了好几次陆曙谈话。
“我个人没有要在互联网上搏热度的想法，所以这个决定我可能没法同意。”
“这不是博热度啦，是帮咱们学校扩大招生，你同时也可以帮你学院进行宣传，提高知名度呀。”
“学姐，我们院以及我们专业也不需要我个人来提高知名度吧。”陆曙所在专业是学校的顶尖王牌专业，也是一众学子的向往专业。陆曙不觉得自己一人就能够扩大学院知名度，更何况谁人不知华外的计算机学院呢？
学姐被逼的没法，思来想去，想起自己有节选修是陆曙副院长的课，自己这门课成绩挺好的，而且副院长对自己态度不错，于是将主意打到副院长头上，好说歹说一阵劝说，副院长才同意自己亲自找上陆曙。
所以陆曙开通个人视频账号这事已经铁板钉钉了。
当陆曙将消息传给方意时，方意则表示：“可以开账号呀，学校没有要求你拍些什么内容，就拍你想拍的就好了嘛。”
陆曙看了方意好久，想说什么终是没能说出口，而是轻微叹了口气。
方意是有个人账号的，但是平常会发一些自己练习画画的手稿，偶尔才会发几张自己拍的照片。有自己的，也有陆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