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树接过这张卡时,有种陆励被张大勇包养的错觉,他微微摇头,又把卡塞给靳言说:“老板,我们公司福利制度貌似不是发饭卡吧。”
靳言:“你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吃几顿饭也是应该的。”
“是吗?”程嘉树半信半疑,“之前直播的时候没出现过这种事?所有经过我们公司的食品都达标?”
靳言把卡推过去说:“这家螺蛳粉工厂是公司最新合作单位,之前没出过这种事,又或者说,”到目的地,泊车后靳言看向程嘉树:“你的肠胃比较脆弱,刚好撞在上面,但是我们不能赌,只要有一个像你这样的顾客,足以摧毁公司。”
程嘉树点头,收下饭卡。
餐厅在楼上,落地玻璃窗外是整个海滩的夜景,来这吃饭的人不多,整体环境清幽典雅。
他记得句号之前说过这家餐厅,还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来这家吃饭,老板居然带他来了。
靳言落座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程嘉树说。
靳言对服务员点完菜,又问程嘉树:“牛排吃几分熟的?”
“全熟的,”程嘉树回。
服务员收回菜单说:“请两位稍等。”
程嘉树等服务员走了才问:“感觉这家餐厅,应该没人会吃全熟的牛排吧。”
“小孩会吃,”靳言抿口水说,“有的餐厅牛排没做过无菌处理,吃七分熟伤胃,他们家还好,要改熟度吗?”
“不了,”程嘉树笑得勉强,小孩吃全熟的,怎么感觉老板在暗指他像个小孩,“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程嘉树起身问服务员洗手间在哪,餐厅卫生间里满是香水味,程嘉树刚进去连连打喷嚏,用清水冲洗两下脸颊,才有所缓解。
他刚转身取抽纸擦脸,被一人轻拍肩膀,抬头见是顾知行,顾知行一脸笑意:“想不到我俩这么有缘,在这也能遇见。”
程嘉树看眼顾知行搭在肩膀上的手,顾知行下意识收回,程嘉树才说:“顾老板来这里陪顾客?”
“差不多,”顾知行笑笑,“是顾客,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起做生意嘛。”随后又问:“一个人来的?”
“和老板一起,”程嘉树回,想理由尽快脱身。
顾知行哦一声:“想不到你们老板和员工私下关系这么好,还会在一起吃便饭。”
“算是一种福利,”程嘉树说,“为公司做出一定贡献才可以。”
顾知行含笑:“你可得离那个老板远一点,你对我都这么排斥,还别说他了,他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程嘉树:“我听不懂顾老板在说什么,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如果顾知行想提醒他,老板是gay的话。大可不必。他早知道。
顾知行是男女通吃,这点程嘉树多少了解,而且不洁身自好,所以程嘉树不喜欢和他一起说话。
靳言见程嘉树脸色不太好问道:“不舒服?”又说:“也对,你刚洗过胃,确实不应该来这吃饭,是我着急了。”
程嘉树摇头:“刚碰见一个熟人,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他。”
靳言瞟眼远处:“你说得是顾知行?”
“您知道?”程嘉树说,“老板和顾老板很熟?”
靳言:“坐在一个桌子吃过饭,说过几句话,据说他私生活挺乱的。”
“可能因为那副皮囊。”程嘉树说,“好看的皮囊总是能吸引很多人关注。”
“是吗?”靳言说。
程嘉树:“感觉老板也不喜欢他?”
“听出来了?”
“嗯,”程嘉树说,“顾老板三番五次找我说话,我都不太喜欢,也不好拒绝,好在顾老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靳言沉默两秒:“程嘉树,你这是被性骚扰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不至于吧,”程嘉树惊讶,“顾老板就是见着我打声招呼。”
靳言:“如果只是简单打招呼,你会这么难堪和不舒服?”
说得有道理,想不到自己这种直男也会被性骚扰。
靳言见他不语继续:“或许因为你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很多人都挺喜欢你的。”
“这不是件好事,”程嘉树哭笑不得,“况且那位还是顾老板。”
“是吗?”靳言双手交叉放在翘起的左腿上,“如果是我,可以吗?”
这问题问得露.骨,程嘉树缓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干笑两声:“老板,这个玩笑不好笑。”
靳言一时半会儿没说话,菜上来才开口:“先吃饭。”
没有刚开始轻松,程嘉树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不过这家牛排真的很好吃,他一口接着一口喂进嘴里,这几天一点荤腥没沾,好不容易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
靳言问:“要再来一份吗?”
“好,”程嘉树也不客气。
谁知结账时,他无意间瞟眼账单,一份牛排将近两千,什么牛这么贵。靳言察觉到他表情,回家路上解释:“你吃得是未满月的小牛仔,而且是最嫰的部位。”
“牛仔就这么贵,”程嘉树轻啧声,“实在是对不住这头牛仔。”
靳言:“准备吃斋念佛?”
程嘉树:“那倒也不至于。”
靳言轻笑声不语,程嘉树又说:“老板,你这次请我吃饭,下次我得回请你,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回请,可不可以降低点标准?”
“不能太低,”靳言说,程嘉树神经紧绷,靳言继续:“上次那家炒面不错,烧烤也还行,不行还是那家。”
“真的?”程嘉树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老板,您这不会是为了迁就我,所以才吃炒面?”
“有点,”靳言说,“如果你是周成凯,或许这家餐厅的规格还不够,但你是程嘉树,吃什么都可以。”
这话听起来像变相的情话,程嘉树不敢多想,嘿嘿两声,掀过话题。
还没到家,靳言一脚油门车朝公司开,靳言说:“公司还有这事,需要去处理。”
这意思带他去上班?
刚上电梯,程嘉树碰见下班去吃饭的邵莹莹,邵莹莹刚伸个懒腰电梯门开了,先是老板后是程嘉树,邵莹莹忙闭上嘴,收敛动作:“老板,您来了?”
“产品全部收回没?”靳言问。
邵莹莹:“都召回了,一共三万八十件,有二十件还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和快递公司商量,即使到了顾客那边,也召回。”
“好,”靳言又说:“工厂那边上门谈条件了吗?”
“他们今天闹了一上午,”邵莹莹说,“不过因为他们理亏,脆笋确实查出来有问题,所以只能要求解除合约,当然他们这一举动,以后在这个行业很难立足,别的公司也不会和他们合作。”
“所以他们名誉损失费要的挺高的吧?”靳言随意看眼邵莹莹递来的合同,“法律顾问那边怎么说?”
说完走进办公室,邵莹莹跟着一起。徒留程嘉树一人,程嘉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瞧眼工位上,只剩邵莹莹的座椅,他犹豫要不要去坐会儿,邵莹莹出来喊他进去。
靳言没抬头对进门的程嘉树说:“去里面房间睡会儿。”
“我?”程嘉树一脸不信指了指自己。
这句话也吓到邵莹莹,她站在原地,表情微妙。
靳言:“对。”
程嘉树挪步至里室房间,曾经他在这里帮靳言拿毛巾洗澡,现在他被安排在这里休息。
他误打误撞吃了一包螺蛳粉,竟然有这样的待遇。
甚至公司还帮他结算了治疗费,福利待遇这么好过?
他陷入深深怀疑,而最让他闹心的还是靳言刚刚那句话,换作自己行不行。
从得知靳言就是句号后,程嘉树刚开始有些闪躲,后来发现闪躲没有用,厚着脸皮和靳言吃饭,聊天,发现也不过如此,就是通过另一种途径知道老板私下是这样的人。
而老板自己也没说什么,是他多虑了。
老板有洁癖,程嘉树刚开始只沿着床边坐,可刚吃饱饭,有些犯困,再睁眼已经躺在床上,他顾不上那么多,索性睡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百叶窗撒下来的夕阳晃的他眼睛疼,他抬手挡住夕阳,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人,根据身形应该是老板。
确认无误后,程嘉树忙起身:“老板…我睡着了。”
爬起来二话不说立马整理床铺,靳言却慢条斯理走近他说:“没事,让你来这本身就是睡觉的。”
“我刚开始只沿着床上,”程嘉树说,“吃饱饭就犯困,不好意思。”
说话间他把床铺整理好,规规矩矩站在床边:“整理的没有阿姨好。”
“床睡得还舒服?”靳言坐下,“这个床垫有些年头了。”
“挺舒服的,”程嘉树说,还在想怎么岔开话题,肚子不争气呼噜两声,靳言听见后说:“饿了?去吃饭。”
“好,”程嘉树赶在出门前用湿纸巾擦干净脸,就怕老板嫌弃他。
难得一天和老板吃两顿饭。
晚饭靳言带他吃得海鲜粥,现煮的米粥喷香,程嘉树肚子饿得更厉害。
只见靳言在粥上撒了一层鱼子酱,端起程嘉树的碗帮其乘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