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蹿入脑海。
她好像要抓住了一丝线索。
这时候,忽听雪姨前来通禀:“夫人,有人求见。”
沈春芜回了回神,没再继续往深处作想。
当下以为是顾辞又来纠缠,去了前厅,对方自报家门,没想到来谒见她的人,竟是杨宰相的儿子杨渡。
官拜国子监祭酒,掌教育行政,正四品官秩,根正苗红,年少有为。
说起来,阿父与杨宰相交好,两人成了世交,两家人走动频繁,她与杨渡也算是年少时期的好友。沈家出事以后,两家基本上没有了来往。
沈春芜与杨渡见礼后,本想着答谢他父亲的求情之恩,但杨渡选择跳过寒暄,先说了一件事:“顾家世子如今贬为国子监监丞,在杨某手下办事。”
顾辞遭贬是盛轼的手笔,沈春芜早已知情,顾辞现在被贬为芝麻小官,虽然也是个官,但混得很难堪,天天有一堆官家子弟给他甩脸色。
杨渡和顾辞都在国子监当差,也算是同僚了。
沈春芜嗯了一声,笑道:“杨祭酒莫非是来当顾世子的说客的?”
“自然不是,”杨渡道,“沈姑娘是杨某的朋友,顾世子做过很多伪善之事,若沈姑娘不嫌,杨某不会让顾家世子好过。”
沈春芜坦然笑了:“如此,那多谢杨祭酒了。”
杨渡说了第二桩事体:“沈姑娘可有收到杨某送来的贺礼?”
杨渡的话辞如他的声音一样,温文儒雅。
沈春芜微怔,一般人都称呼她为夫人或是王妃,杨渡却称呼她为沈姑娘,不过,这并不打紧。
“贺礼吗?”
成婚这一个月以来,襄平王府确乎是收到了诸多贺礼,贺礼太多了,她拆不过来,也没及时去拆,就让吩咐雪姨去处理这些东西了。
沈春芜摇了摇首,说自己收到了,但没有去看。
杨渡道:“待沈姑娘看到了杨某的贺礼后,可以去信予杨某。杨某还有要事,此番就不贸然叨扰了。”
吩咐环莺去送客后,一系列的疑窦在沈春芜心中堆砌,直觉告诉她,杨渡身为朝臣,不可能专门来告知自己送了个礼物这般简单。
她让雪姨去将杨渡的贺礼寻出来。
稍息的功夫,沈春芜接过了礼盒,拿回院子,吩咐缇雀拆开。
甫一拆开,她听到缇雀尖叫了起来。
沈春芜凝眉:“里面是什么?”
她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气息。
缇雀颤声道:“是……是一件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