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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胭脂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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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府出来后,李沫璃又陪叶黎戈去了附近几户有名的胭脂铺里挑选胭脂,等几人回到公主府时已是黄昏。

李沫璃嘴上虽说不参与韩沐青与韩安的交谈,但早就安排了妗月在暗中偷听。在确保韩沐青和韩安的对话无疑后,她才彻底对韩沐青放心。

看来驸马说得没错,她的确对老五和韩相之间做过的勾当一概不知。韩安虽表面上已经投靠了公主府,但实际上要想让他放弃老五这头肥羊是绝不可能的,他只是借着自己“儿子”的手来探清公主府的底细。都说虎毒不食子,那个老狐狸居然连家人都要利用。这驸马也是愚蠢,竟然会被父亲欺骗。

今日带上祁儿一起去拜访韩府,不过就是为了昭告天下,韩家如今已和公主府一心。

老五那有他的母妃主持大局,自然不会轻易使他与韩相离心,但其他几位皇子就不一定能安心了。

韩安过去装作不想卷入夺储之争中,所以有些官员也跟着不做表态,而今天过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顺势来拜访公主府。

……

此番重回韩家,韩沐青返程时还特意将安知一并带回了公主府。既然李沫璃已经知道安知的存在,那她就不用整日悄悄翻墙进来为自己熬制汤药了。

“李沫璃……”韩沐青将肖嫔妃的那枚玉佩握在手心里打量,回想起白日发生过的种种,心中默念起那个差点害自己死了两次的罪魁祸首的名字。

既然自己对她也是利用,那就用这两次的险境来扯平日后对承诺的食言。

……

月色朦胧,长夜漫漫。

………

翌日。

韩沐青与李沫璃几人一起出现在市集上。

她今日本不打算出门,但一清早便被叶黎戈和李伍祁盛情邀请,韩沐青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与李沫璃一起逛街。

女子大多都喜欢饰品,韩沐青也不例外。

叶黎戈和李沫璃喜欢在路过胭脂铺与香粉店时过多停留,韩沐青也借此机会能为自己挑选些胭脂水粉。

“姐夫你居然知道这些女子用的东西。”李伍祁跟在正在精挑细选的韩沐青身后,惊讶地感叹。

李沫璃闻声装作不在乎地回过头瞥了一眼。

“幼时跟在母亲身边接触过。”韩沐青尴尬的轻笑着,晟朝的男子多数都觉得这种胭脂水粉涂抹在脸上会有损阳刚之气,鲜少有人接触。

“你别说,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我居然没发现,快让我试试。”叶黎戈激动地让店家取来胭脂纸,抿在唇上后对着铜镜打量起自己。她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感到哪里有问题后摇头,自言自语道,“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适合我。”

她沉默了几秒后突然茅塞顿开,伸手强行将李沫璃拽到身边,帮李沫璃试了起来。

几秒后,叶黎戈看着自己的杰作称赞,“太美了。”

铜镜被叶黎戈呈在手上,正对着李沫璃的脸供她欣赏。

对方说的没错,这个颜色确实要比之前试过的那些更合适自己,不过这是韩沐青挑选的样式,就这么夺人所爱似乎有些不太好。

“我阿姊本来就漂亮。”

李沫璃扭头正好对上韩沐青的目光。对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立马转身吩咐店铺老板,“店家,将这个颜色包起来。另外,把左边那两个浅些的颜色一并拿给这位红衣娘子。”

见李沫璃的表情并未知足,还想再寻些其他合适的胭脂颜色,韩沐青直接帮她挑选了两个。李沫璃肤如凝脂,白皙细嫩,与这几个颜色搭配最为合适。

还不等李沫璃拒绝,叶黎戈立马笑着走到韩沐青身边:“原来是在帮璃儿选啊,能不能也帮我选几个颜色?”

韩沐青笑而不语,绕过李沫璃,从她身边拿了一盒胭脂,递给叶黎戈,“黎戈的话,适合这种偏浓的胭脂。”

“真没想到韩沐白,你还挺懂女子的心意嘛。”叶黎戈试过后满意极了。

“都包起来吧。”李沫璃将东西递给下人,随后又转身走向另一家胭脂铺。

李伍祁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从昨天下午买到现在,还没买够啊……”韩沐青跟在他们身后,心中不满起来。挑了一上午胭脂水粉,饶是韩沐青都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李沫璃就长了一张脸,买这么多一天用一个都用不完……

“殿…娘……”韩沐青纠结了许久,也没能将娘子二字喊出口,“姑娘想要什么颜色,告诉锦忠便好。”

见李沫璃不回答,叶黎戈提醒起她,“问你呢……”

李沫璃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还是觉得不合适。她看向韩沐青,犹豫过后终于问出了口,“你昨天涂的胭脂,是什么颜色?”

“昨天……”韩沐青突然想起李沫璃昨天在马车上盯着自己的嘴唇看了许久,难怪她挑选胭脂时总经常看自己,原来是喜欢那个颜色。

她偷瞄了李伍祁和叶黎戈一眼,趁他们没有留意自己这边时,迅速凑到李沫璃身边,小声吐槽起来,“殿下找这么久怎么不早些问,臣眼睛都快看瞎了。”

瞧李伍祁准备回头,她迅速与李沫璃恢复到原来的距离,惋惜道,“那是母亲用自己养的花制成的胭脂,未在店铺售卖,姑娘若是喜欢,锦忠赠给姑娘即可。”

这驸马总在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李沫璃接触久了倒也习惯了。

“嗯,那你帮我找些颜色相近的便好。”要韩沐青的东西,李沫璃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下去,装作拒绝道。

明明就是想要,还非得摆出个无所谓的样子,韩沐青转过身,暗下朝李沫璃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到橱柜旁挑选起来,随意拿了几个敷衍了事。

李沫璃感觉到她身上飘出的怨气,将脸颊旁的发丝撩至有些红润的耳后,从容地走出店铺。

……

民间的集市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出了胭脂铺,李伍祁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跟在韩沐青的身后,小声嘀咕着,“这次多亏了姐夫,以前跟阿姊逛街,每次都得陪阿姊逛到下午才能从那些香粉胭脂店里走出来。”

那你早上还那么高兴,非得叫上我一起……韩沐青心里抱怨道,面无表情地说着无妨,“爱美之心人皆有,只是喜爱程度不同罢了。”

“璃儿,李伍祁说你坏话。”叶黎戈听到李伍祁的话,立马向李沫璃告状。

“听见了。”

李伍祁心里一慌,立马小跑到李沫璃身边解释,“不是的阿姊,祁儿不是那个意思。”

叶黎戈和李沫璃一起逗着他,“他就是那个意思。”

“你闭嘴……”

韩沐青跟在他们三人身后不语,打量起左右的商铺。片刻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家医馆,医馆旁的小巷墙边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韩沐青发现那人后,立马警觉起来。她没有打扰李沫璃几人,而是告诉跟在自己身后的满星说她先去买药,叫上谢桑榆一起向那人所在的位置跑去。

蒙面人见自己被韩沐青发现,紧忙混进人群中一瘸一拐地逃离。韩沐青立马加快脚步追了过去,跟着黑影拐进了巷子里。

绕了几圈后,韩沐青被对方带进到一条死胡同里。

“哥——”看到蒙面人背影时心底溢出的那种感觉,让她立马想到了韩沐白。那个黑衣人明明就是顺着这条路跑进来的,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谢桑榆刚被人群拦住,现在才跟上来,“人呢?”

韩沐青撑着腰喘气道,“不见了……”

还没等她说完话,一个黑影便不动声响地落在他们身后。

“小鱼儿。”叶君赋用手里的扇子轻拍谢桑榆肩膀,后者本还在警惕着,掏出剑准备回击,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马及时收回武器。

“师父,怎么是你?”韩沐青有些意外地看向如此打扮的叶君赋。

“怎么样,你师父今天的易容术是不是十分完美?”

“你怎么连体型都假扮得和哥哥一样?怎么做到的?”叶君赋此刻的身高体型与真正的韩沐白相差无几,就连与韩沐白最为亲近的韩沐青在看到他的背影时都有些恍惚。

叶君赋故意卖起关子,“这是为师的独门技艺,绝不外传。”

自从李承乾将韩沐白消失的真相告诉于他们后,叶君赋就一直在寻找那帮要刺杀韩沐白的刺客,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高相派来的。韩沐白自毁容貌,那些刺客只见过他的身影,并不知道韩沐白的真实身份。所以叶君赋要用易容术伪装成韩沐白,引蛇出洞。

“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只不过怕露馅一直不敢出手。”叶君赋每天都蒙着面,与正常百姓格格不入,还大摇大摆地在京城里闲逛,要想不被发现都难。

“注意安全,有消息就立马通知我们。”谢桑榆说道。

“你也是。”听到谢桑榆的关心,叶君赋窃喜回应。转而看向韩沐青,“听说你昨日跟李沫璃回了韩府。”

“我这边已经成功取得了李沫璃的信任,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到大理寺的令牌。”

“好。”叶君赋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开口说道,“我目前这个打扮不能与你们独处过多时间,否则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过几天我会去公主府里找你们会合。”

“你们也要记得小心些。”叶君赋说罢与两人道别,随后立马用轻功翻墙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韩沐青看向谢桑榆,“走吧。”

“喵——”她抬脚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的木板下传来了动静。但等到韩沐青转过身时重新确认后,周围却又安静了下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准备离开,但走到拐角处时又听见了叫声。

韩沐青回过头向声源处走去,她蹲下身,好奇地顺着木板与墙壁之间的缝隙看去。

“哈——”一只小野猫警惕地冲她示威。

韩沐青笑着看向那只野猫,“小狸奴。”

通过体型判断,它的年龄应该只有一个多月,韩沐青温柔地看向它,“小家伙,怎么就你一只猫,你母亲呢?”

小猫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小声回应:“喵。”

过段时间即将入冬,以狸奴的习性,会提前搬到稍微温暖的住处。刚才走进这条胡同时,并没有在周围发现母猫的踪影,这只小狸奴应该是母猫搬走时遗漏掉的幼崽。以现在昼夜之间的气温差来看,这只小狸奴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等入了冬,没大猫照看,迟早会被冻死。

韩沐青善心大发,不忍看到这个小生命就这样死去,向它伸出手,“来,跟我回府吧。”

狸奴恐惧地向后退去,韩沐青见状立马将手缩回,轻语安慰着:“我不会伤害你,出来吧小家伙。”

狸奴是有灵性的动物,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不会伤害自己,眼神中的恐惧立马少了几分,炸毛的尾巴也逐渐变得正常。它试探地将脑袋从板后探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韩沐青。

韩沐青顺势朝它伸出手,小狸奴先是警惕地将脑袋缩了回去,几秒后又重新探出头,小心翼翼走到韩沐青手边,好奇地用鼻子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它就像襁褓里的婴儿,在确认抱着自己的人不会伤害它后,主动用脑袋轻轻蹭过韩沐青的手心。

“真乖。”韩沐青笑着将它抱进怀里,边走边温柔地摸着它的头。

安知昨天还向她提起西厢房里有老鼠出没,今天就正好捡到一只狸奴,虽然它个头小,但也不妨碍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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