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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好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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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从暗处走出,挂着满意的笑,不怀好意地打量起黎杳,那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剥皮抽筋。

黎杳心中一阵寒意直冲脑门,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下意识闭上眼不愿面对。

“李庭,你想死么?”李羌槿懒懒抬眼,看不出表情,平静述说,虽是问句,却更像陈述事实,带着一丝威胁和怒意。

“好女儿,用一群无关紧要的命救回你母亲,你不开心吗?你应该高兴。”

说罢,李庭走上前来,手动给李羌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她啐了一口,抬起捆在一起的双脚踹向李庭,他被踹的后退两步,面上闪过一瞬惊愕,站稳时惊愕已被滔天怒意取代。

“把你送去无妄派是我最错误的决定,把你的心都学野了。槿儿,你很不听话。”

李庭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变态,黎杳这样想,他脸上是扭曲疯魔的笑,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很快她们便知道了,铜镜反着刺眼的光,光线凭空变成两只巨大的虫,带着刺激神经的气味,趴在二人身上,恶心极了。

光虫不断汲取二人身上的灵力,像甩不掉的寄生虫汲取宿主体内的养分,剥夺宿主的生命力。

片刻后,黎杳感到一阵脱力,哪怕已经极力忍耐,依旧控制不住蹙眉,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整个身子痛苦颤抖起来,她无意识咬破了唇,口腔中铁锈的味道稍稍唤回黎杳的一丝理智,随后更猛烈的浪潮袭来,她大张着口开始干呕,不给理智停留的时间,痛苦取代了一切理性思考的渠道,黎杳此刻只想不顾一切摆脱这种生不如死的痛。

李羌槿没有她表现出的平静,隐忍的闷哼暴露了她的痛苦,只是因为她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经历过比这更惨痛的折磨,才能看起来像不被影响,实际上,这样的痛,让她忆起太多噩梦般的、她想永远封存的记忆,重重捶打她的神经。

“李庭……你混蛋……到底……想做什么……”李羌槿牙齿打颤,声音支离破碎,努力许久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当然是要拿你和你师妹的灵力献祭你的母亲,让我的复活计划更加完美。”李庭理所当然道,慢悠悠地收回铜镜,悠闲地欣赏二人隐忍又痛苦的模样。

旋即李庭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醒来,一定会爱我的,对吧?”

他不知是在问李羌槿还是在问自己,一副疯癫模样。

为了救自己的爱人,不择手段,视人命为草芥,肆意杀害。像这种神经病,连下地狱都不配。

真以为自己多伟大多高尚?自以为是、自我感动最是可笑。明明被献祭的是无辜之人的性命,始作俑者却装出一副牺牲很大的模样,真是可笑。

李羌槿嗤笑一声,鄙夷道:“你用她的女儿献祭她,她醒来只会恨你。”

黎杳接话,狠狠啐上一口,“最烦你这种自我感动的白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被你这种草菅人命的神经病感动。”

似是觉得还不够,黎杳又补充道:“有病该找大夫,而不是在这发病。”

李庭怒极反笑,玩味地瞥向李羌槿,冷声道:“槿儿,你的小师妹应该还不知道你的事吧?不然也不会跟你统一战线。”

黎杳心里咯噔一声,受不了自己突然的咯噔文学,难不成这李师姐也是个坏的?不会吧?这一路李师姐虽然淡淡的,但不像坏人啊。

不过好坏若是光凭眼睛看有点太幼稚,毕竟坏人脸上不会写“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就算如果有人脸上写着“yshr”,还有两种可能呢。

李庭居高临下地俯视李羌槿,故作心疼地叹,:“身为仙门之人却与怨族勾结。槿儿,你不怕仙门百家讨伐你么?为父很是担心啊。弦儿若是知道,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姐背地里与怨族少主纠缠不清,不知会不会像你一样大义灭亲呢?”

李羌槿扬起讥讽地笑,冷冷道:“李国师当真是手眼通天,连我和怨族少主的事都知道。”

闻言黎杳总算放下心,也不咯噔了,原来李庭说的是李羌槿与陈浮楚的事,这事她早就知道,加上她又不是真的仙门中人,自然不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何况温寂无同陈浮楚亦是旧相识,面对温寂无,她可做不到大义灭亲。

“不知谢入弦若是知道他的好义父、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榜样勾结怨族使用邪术妄图逆天改命,又会作何感想?”李羌槿语气无波无澜,这话并非讽刺,仅是陈述事实。

……义父?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男主谢入弦竟然有这么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义父?原书的谢入弦她还算了解,黎杳觉得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黎杳莫名想起原著后期的一段剧情,陆沉烟被人诬蔑是灾星转世,危害苍生,掌门听信谗言,将陆沉烟逐出门派。

昔日的天之骄女,无妄派的领袖人物一朝跌下神坛,少不了有心术不正的人落井下石。

而男主,曾与陆沉烟同生共死的、她全心全意相信的、不是道侣胜似道侣的谢入弦,在做什么呢?

谢入弦提起命剑,毫不留情刺穿陆沉烟的胸膛,那一剑避开了心脉,却刺进了陆沉烟的心,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痛,丑陋狰狞的疤。

上帝视角解释了谢入弦的行为都是为了打消掌门“他会偏袒灾星”的疑虑,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打消疑虑的方式有许多种,可他偏偏选择了最伤害陆沉烟,也最伤害他们的那种。

哪怕陆沉烟爱着他、信任他、包容他,正因为陆沉烟爱他、信他,那一剑才更痛。

倘若那一剑出自某个不知名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又或是出自掌门,陆沉烟都不会那样痛,近乎撕心裂肺,粉身碎骨。

陆沉烟被掌门下毒,命不久矣,谢入弦身为门派的大师兄,弟子的引领者,他没有出现,也不会出现。

只有温寂无,这个因欺凌放弃修仙、人人唾弃的恶人,陪着这个曾对自己施以援手的女人。他抱着必死的决心闯入无妄派,闯入早无他容身之地的、他曾经的师门。

发疯般屠戮了所有弟子,曾漠视他的、欺凌他的,通通在他剑下变成了具具死尸。

温寂无拼死取出陆沉烟的解药,谢入弦拨乱反正,将疯魔的温寂无斩于剑下,“温寂无”的故事落幕。

谢入弦拿着那份解药救活陆沉烟,她不计前嫌与谢入弦重建无妄派,二人终成眷属,属于陆沉烟与谢入弦的故事《微雨过》落幕。

“随他这么想,与我何干?”李庭冷嗤一声,他从未将谢家小子放在眼里,放任李羌槿与谢入弦交好不过是为了拉拢谢家,收谢入弦为义子不过是看重他的资质,想着他也许有一天能为己所用。哪怕谢入弦真的把他当做父亲,他也不为所动,内心无波无澜。

“谢入弦若是知道他的义父对自己这样不在乎,是否会后悔这些年写的信呢?他一直挂念你。”李羌槿说话吸引他的注意,降低他的防备,趁他不备挣脱束缚,一把长剑自袖中而出,直指李庭面门。

剑锋一偏刺入李庭肩头,方才她本可直接杀了他,但不行,那些失踪的幼童还不知所踪,也不知死活,她现在还不能杀他。

李羌槿先将李庭五花大绑,随后解开黎杳的束缚。黎杳召唤黎铃剑,剑尖指着李庭的脖子,她若再往左偏一寸,锋利的剑尖便会刺破李庭的脖颈,手上的力道若再重一分,便可能杀死他。

“说,那些幼童在哪儿?”黎杳微微用力,李庭的脖子出现一道血痕,既是震慑,亦是威胁。剑小姐嗅到血的味道,兴奋地站在银铃上蹦来蹦去,发出“叮咚”的声音,李庭的心绪在铃音安抚下逐渐归于平静。

“不知道。”李庭望向李羌槿,不解道,“我只负责与师院的人沟通,其他的,你不该去问你那个好情郎吗?”

李羌槿挑眉道:“陈浮楚?”

没想到她和陈浮楚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已经变成情侣了,情郎这个称呼与陈浮楚可真不搭。

李庭意外道:“原来他叫陈浮楚?我看左易一直叫他畜生,心情好会叫他声小左,还以为他没有名字。”

思忖片刻,李庭想通了,“也是,左易最恨的人除了仙门人就是小左了,他怨族少主的身份素来是名存实亡,他就是个又瞎又残的废物。”

左易是怨族族长,左易的妻子佳愿,在陈浮楚十五岁那年,当着父子二人的面自刎。佳愿死后,左易弄瞎了陈浮楚一双眼,因为他的眼睛实在太像佳愿了。

佳愿的死让左易并不富裕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他一心扑在复活佳愿上,不惜使用禁术,现在更是与李庭合作残害无辜幼童性命。

失明后陈浮楚不小心断了腿,若是李羌槿未曾出现,他大概熬不过十五岁的冬天。

“啪”,寂静的暗室回荡着李羌槿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从一开始就无悲无喜的脸终于有了些怒意。

李羌槿活动了下手腕,对着李庭的脸左右开弓,轻蔑地注视李庭,一字一句道:“闭上你的嘴。”

名存实亡,又瞎又残,黎杳捕捉到这几个词,心道:原来陈浮楚以前过得这么惨?怪不得成了扯人头发的神经病。是的,她还没忘记陈浮楚对她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她要扯回去。

忽然黎杳想到什么,收了黎铃剑,让李羌槿给自己让位置,扯住李庭的衣领,以命令的口吻说:“怨族禁制,你会解吗?”

李庭不明所以,沾沾自喜道:“当然,我与左易关系要好,就没我不能解的禁制。”

“既然这样——”黎杳与李羌槿对视,凭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二人提起李庭向城郊小木屋奔去。

谭檀见二人提着一个中年男人回来,有些惊讶,“这是?”

黎杳淡淡道:“不用管,一个混蛋。”

顿了顿补充道:“还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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