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那儿,微微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在主席台揍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替自己解释?”
“解释的话,你会哭,不解释的话,你会生气。二选一,我不想让你哭,正如现在。”柴璟紧紧抱住苟枫,感受少年的颤抖和低泣,手伸向苟枫的脸上,抹去湿润的珠子。
“我总是让你哭,对不起。”柴璟轻声说,手抚在苟枫柔顺的头发上。
不是你总让我哭,而是我本就爱哭,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哭鬼。苟枫自然不会这么承认。
“你知道吗?你虽倔犟,倨傲,胆大,但其实你无比脆弱,你的心太软了,苟枫。”
“……”苟枫不服气,抬起头,非要呛他一句,“你的心就坚如磐石吗?”
“未必,”柴璟坦诚地摇摇头,温和地看着眼尾发红的苟枫,心头又是一紧,“但比你,绰绰有余哦。”
“……”
苟枫又把头埋进去,像个装傻的鸵鸟,他想,他的心确实是软的,他的个性也是软的。外强中干吧。
他又想到,柴璟说他们的个性很相似,这么看来,他们是截然不然了。
他们没多少是相似的。对于梦想的看法,对于死前最后阶段的活法,完全不一样啊。
两个完全不相似的人碰到了。
柴璟:“再没有这样一个人,让我死灰复燃,让我明白,一个将死之人,也是可以追梦的。哪怕它是黄粱美梦。”
他用手轻轻点在苟枫的心口,那处有一个永不停歇的器官在怦怦直跳。
“你最吸引我的就是这点,你的心不大,小小的一枚,可你的野心,数以万倍地扩大。好绚丽炽热的生命。”
苟枫准确无误捉住柴璟的手,学刚才柴璟的动作,也伸出手点在柴璟的心口上。
“你的心不小,却没有野心。”
“未来的事儿说不准呢。”柴璟突然这么说。
他肯提未来了。
意味着他要捡起梦想了。
他要像苟枫一样,势如破竹,突飞猛进,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追逐那海市蜃楼。
苟枫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得灿烂,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发自内心的笑,特有成就感,就像是无意间拯救另一个人的生命。
也正是如此。
柴璟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现在经过苟枫的洗涤,他要郁郁葱葱了。
如沐春风呐。
凝视苟枫的笑,柴璟内心蠢蠢欲动,他想,这次是不是可以……接受我了?
趁热表白一下。
“既然我们都是将死之人,都是短命鬼,不考虑死前和我谈一场恋爱么?我让你死也瞑目,死也足惜。”
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苟枫明显噎了一下,他蹙紧眉,有些不悦,有了梦想,还要爱情,你贪不贪?
他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冷:“要死了还要谈恋爱,有病,跟别人谈去,我看今天那个就不错。”
得,还记恨自己偷偷去“相亲”的事呢。
这事柴璟自知理亏,不然苟枫也不用心情低落到醉酒。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凑近苟枫,在他耳边吹气,嗓音轻柔,带着点儿逗弄的意思:“不行,我谈恋爱,就谈你这种将死之人,活人勿扰。”
“不行。”苟枫冷声,他眉心紧蹙,似是矛盾至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拿不定注意。
柴璟叹口气,苟枫这样,肯定是又钻牛角尖了。
他要适当地引导一下。
“你喜欢我,对吧?”柴璟笃定说道,神色认真,双手将苟枫搂得更紧了。
果不其然,苟枫马上就要偏过头去躲他,他捧着苟枫的脸,让他动不了分毫。
甚至声音都有些强硬和威严。
“回答我,你喜欢我,是吗?”
面对这样强硬的柴璟,苟枫本能的想躲,他羞于剖白自己的内心,耻于向别人展示内心,哪怕这个人是柴璟也不例外。
他别扭,也脆弱。
“回答我,你别躲。”
柴璟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让他避无可避。
没一点儿法子,苟枫心尖颤了颤,闭上眼,睫羽也轻颤,似是认命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柴璟一直紧紧注视着苟枫,生怕他一口否决。“嗯”的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却如滂沱大雨下落,震耳欲聋。
柴璟很激动,不可抑制地笑了,他一把抱住苟枫,抱得紧紧的,激动的情绪溢出,声音泛着愉悦,“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干嘛不同意?”
苟枫扣着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说过,他的字典里是没有恋爱这个词的。
一个将死之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应该追逐梦想,这是崇高的事业。恋爱是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啊。
哪怕这个人是柴璟,他也喜欢柴璟,可和柴璟谈恋爱,他根本就没想过。
柴璟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角小啄一下,温和地笑了笑,眉目含情:“你知道吗?你崇高的理想与俗世的幸福是可以并行不悖的。”
“恋爱更具有挑战性,怎样,你要不要试试,和我。”
破例了。
他们为彼此破例。
他们是彼此生命中的意外。
苟枫涨红了脸,把头深深埋进柴璟胸前,听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感受他的震颤。
半晌,苟枫缓缓合上眼,主动伸手抱紧柴璟,滚了滚喉咙,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就在死之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崇高的理想和俗世的幸福并驾齐驱,双管齐下。
单个的快乐固然快乐,双倍的快乐更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