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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在它的主人醒来之后,似乎也活泛了起来般,原本就有的隧道维生系统确保黑塔之内即使是完全密封,都能让里面的人有足够的电力、水源供给。
Phuwin找到Pond的时候,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显然Pond在休息室配置的淋浴间里洗澡。
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啊?
他走过去,看见脱下的衣服有些凌乱地放置在外面。
哦,这个是距离塔顶五层以下的普通士兵休息室,距离其他人休息的房间非常远,Pond大概是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反正房间多就多跑了几层,所以觉得不会有人来。
在这里脱了再走进去大概是不想衣服被弄湿吧?
青年突然升起一丝恶作剧的念头,眼神变得亮晶晶的,笑容有点坏坏又有点可爱。
冰凉的水从头到脚地瓢泼而下,甚至让人有些无法呼吸的窒息,但他却没走开的意思,反而一直站在水下,甚至被满脸的水呛得扶着墙壁用力咳嗽,大大的眼眶已经发红,但过于复杂却又无法纾解的各种猜测和念头始终盘踞在脑子里,即便是如同倾盆大雨般从头浇下的水流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手臂探直撑在墙壁上,拳头一直不自觉地捏紧,臂膀上青筋根根突显,兜头而下的水流形成一道道的水线从他宽厚的肩背淌落。他明白,看到的不等于就是事实,而且他所了解到的也极为片面,根本不能作准,甚至有一些东西由于知识面的限制,也理解得不够完整,很可能出现偏差,因此他不认为自己能以此为依据去质疑。
可是知道得越多,一个又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疑惑又像下雨后的笋般摁不住地冒出来,让他无法视作不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太久了,这样做只是浪费时间无济于事。深吸了口气,他关了水,大手扒拉了一把脸上的水痕,习惯地像头大狗般甩动脑袋把过于湿漉的头发甩掉一些水珠,这才发现好像没找条毛巾什么的可以擦身的东西带进来,呃……尴尬了。
Phuwin和他的父亲还在楼顶聊天吧?还好Winny和Peet两人选择在黑塔顶层下方休息室睡觉,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休息,他跑下了几层的普通休息室外置的淋浴间,按说外面是不会有人的。反正衣服就丢在外头,一出去就有得穿了。这么想着,他放心地走了出去。可一出去没看到之前脱下的衣服直接就愣了,啊……啊?!
他衣服呢?
灵、灵异事件吗?!
就……其实有也不奇怪,沦陷的北哨塔埋葬了无数亡魂,这黑漆漆的黑塔里面恐怕是最集中的,而且楼顶的实验室还存放着一具具恐怖的变异体尸体,变异体以前也是活生生的人类,谁知道变异体的鬼魂会不会比人的魂魄更可怕呀?没死之前就够恐怖的了,被泡进防腐剂之后可能更凶猛,肯定会是厉鬼级别的吧?……啊……救命啊……他其实……他超级怕鬼的!
“咳咳……没什么好怕的,可能是记错丢衣服的地方而已。”Pond脸上保持着淡定的神情,实际上捏紧的拳头都在发抖了,只有他一人的淋浴房,不知道是塔内供应的电力不足还是什么缘故,灯光异常昏暗,换气吹出的风冷飕飕的,除了他湿漉的脚掌踩踏过地板时的微微声响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有点后悔一个人跑那么远洗澡了,想要跑回去有其他人的地方至少是五层以上,想想那黑洞洞的楼梯,通常恐怖片无一例外那都是主角跑到差不多可以开门的最后几个梯级时被可怕的手扒拉住脚腕拖回去永远也打不开那扇门的……
别啊,不要突然换恐怖片频道,他搞不来……
深吸了口气,Pond努力镇定下来,半趴下身,探头查看刚才搭了他衣服的那张椅子底下是不是东西掉那去了,然后不意外地就出意外了,这几乎是每部恐怖片必有的场景,在他的注意力看着椅子底下的时候,突然就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嗷嗷——”惨叫声把哨兵的耳朵都给炸穿了,Phuwin反射性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要是不捂住心口位置,Pond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剧烈跳动到炸破胸骨蹦出胸腔了!
等看到来的人是他的哨兵,Pond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大晚上的各种折腾,脑子里的种种纠结,感觉脑细胞都不够用了,还被他的哨兵给吓到差点心脏骤停。要不是因为关系人是Phuwin的父亲,他至于吗?而且这些不确定又可能是想错了的事情撕裂他的嘴他都不能拿出来说,全憋在心了。一瞬间满心的委屈把他给淹没了,胸口憋憋闷闷的,Phuwin问他话他也不吱声,径自在那生闷气。
Phuwin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知道Pond平时就怕鬼,那声比鬼还吓人的尖叫肯定是又被不存在的东西吓到了,原本还想嘲笑着大个子的男人居然怕鬼怕成那样,但这张脸实在太具迷惑性,红红的眼眶,丰厚又绵软的嘴唇嘴角下撇委屈得不行不行的,好像再欺负一下他就给你皱脸哭出来了。
“我没有故意吓唬你,开玩笑的啦!”Phuwin没啥哄人的招数,只能把哄猫咪的手法给用在对方身上,转着手腕逗弄般在他面前调节气氛地哄人。
原本还在生气,可对方在意的逗弄让Pond有被重视到的感觉,仔细想想全都是他自己在纠结,跟Phuwin本身也没多大关系的,于是又把自己给哄好了,但面子还是要的:“我没有吓到!”
除了某个地方之外,这人全身上下最硬的就剩下这张嘴了,明明吓得连跑带窜都快要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跑路了,偏偏就是嘴硬不承认,Phuwin也不戳穿他,眯眯笑地用视线往下一探,抬起目光时满是说不清的暧昧:“也是,就算有鬼,也会被你吓到了对吧?”
“啊……”
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找到衣服还光着,Pond大概已经猜到是谁的恶作剧了,赶紧用手遮挡了下身重要的位置:“你把我衣服藏起来干什么?”
“没藏,脏了,我拿去洗。”
“哦,谢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那……衣服呢?”为了节省水资源以及尽快完成洗衣工序,废土上生活人们使用了便捷的清洗设备,基本上脏衣服丢进去处理五分钟就搞定清洗烘干的过程。
“没,烘干的功能好像坏掉了。我修了一下,不过我学的是信息工程学,不太懂维修电器设备这块。”Phuwin一抬手,手里抓了一把杂乱的线路,看着不像是修补反而更像是硬生生扯断的。
“……”
“放心,晾一晚上也能干。”
“但我们带的东西都在越野车上没带进来。”那就没多余的衣服了呀!要他这样光着等到衣服晾干吗??不合适吧?!
Phuwin歪了歪头,眼神从容地从上到下又瞄了他一遍:“不穿也没关系啊,我无所谓。”毫不掩饰的视线仿佛跟他的哨兵力量一样自带火热的温度,燎过裸露在外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部,然后在大手努力遮挡的部位停留了一下,眼皮耷拉地眯了眯,掂量的眼神满是露骨的侵略。
我有所谓!
Pond慎重地反对:“不穿会冷。”
“嗷~~”这调调还带着点波浪线,听着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好吧,我给你找了一套干净的。”似乎早有预判的哨兵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军服递了过去,是黑塔的墨黑色军服,还是新的,上面有折叠后的压痕。
“谢谢。”Pond接过,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把这套制服穿上。
知道他适合,但没想到这么合适。
Pond本身就是185的大高个,肩膀又宽,但从背到腰却如马蜂般细窄,制服本就裁剪笔挺,墨黑的色泽沉如深海,代表了军队的严谨与力量,更自带了一种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场,他自己不觉得如何,但身边的哨兵眼神却变深了。
Pond还在低头扣纽扣,显得有些笨拙,Phuwin忍不住上手帮他:“我来吧。”
“哦……”
大概还是码数偏小了,在胸部位置的那颗纽扣扣上的时候,明显看出闭合之后健硕的胸肌把军服上围撑开了。
“是不是,有点紧?”Phuwin觉得淋浴间的空气似乎是有些干燥了,白皙的颈项上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下,扣好纽扣的手并不急着移开,滑动着在Pond胸口上摸过。
“还行。”
正常情况下他一般会更习惯穿更宽松一些的衣服,这套军服毕竟不是量身定做,确实是有些紧绷,但在沦陷区还是黑塔里头,哪有那么多挑拣的,凑合着穿也还行,总比不穿好吧?一抬头,对上了哨兵那双如鹰隼紧盯猎物般的视线,他跟他已经有过精神链接,甚至哨兵和向导难得的精神共振都有过,怎么会不懂这个眼神的意味,瞬间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心脏本能地剧烈跳动起来。
“Phuwin?”
“要是衣服太紧了,不穿也可以吧?”
“啊?不是……”
Phuwin眼神越见发沉,步步紧逼,明明比他个子高大身材更宽横,偏偏就被他的气势压制连连后退,到最后背部都已经磕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手覆上他的胸膛,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下面结实有力的胸肌:“不紧吗?”哨兵坏笑着故意朝着胸尖的位置捏了一把,敏感的部位被掐Pond忍不住整个人弹跳了一下,但被压在哨兵和墙壁之间,他根本无从逃脱:“Phuwin……别老捉弄我……”
“捉弄?没有啊!”哨兵拒不承认自己的恶劣行径,“哨兵想要自己的向导配合自己,是很合理的请求吧?”
“合理、合理是合理,但……我记得New上将说的是配合作战。”
“你是说我没认真听讲咯?”看着还试图顽抗的猎物,哨兵怎会轻易放过,漂亮的唇线上扬露出一线坏笑。
他用指尖摩挲衣襟的位置研究着衣服的质料:“黑塔的经费不太够吧?这制服的布料也太粗糙了。”手指忽然趁Pond放下警戒时灵巧地挑开刚才被他扣上的那颗胸膛前的纽扣,本来就紧绷的衣服开了口自然就被下面包裹的宽厚胸膛给撑得更开了,冰凉的手像一条狡猾又光滑的蛇顺势摸了进去,揉过衣服下柔软的小果实,“那这里会磨到吗?”
“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