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里的晴天炙烤的唐宅后院的草坪上草木无精打采的,奥利弗拿着水管掐着出水口往树木的叶子上喷点水。
草坪上有自动的,自然轮不到他管,他却忍不住频频抬头看向草坪外的那条路,恍惚又看见那辆黑车。
黑车缓缓驶入,远远地就能看见车窗半开内的粉头发青年,发丝浅淡轻盈地、绒绒地如小鸟雀的细绒。
他撇过一眼这边,很快收回眼神在跟里面的人说什么。
他的确很适合粉发,比起刚见面他柔顺的黑发,他看着像个蓬松香软的绒花。
很快这和谐的画面被硬生生破坏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过来,手腕上白衬衫裹住手腕,银色的机械表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他的脸颊被掐着转回去,脸颊肉被那手指捏起,有种异样的强制又暧.昧.情.色的暗示。
果然下一秒,一个男人就压着在亲吻他,舌头交缠,唇瓣湿红,一个强制,一个纵容,他惊诧地移不开眼睛。
水珠四溅,手里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手了,四溅的水花将他大半个棉质背心都浇透了。
“蠢货。”
奥利弗回过神,刚刚在回忆中被掐着脸颊亲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
他一身短袖白T恤配黑色短裤,短裤在膝盖上一截,露出来的四肢修长白皙,白的晃眼,正抱着手臂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杜彦泽比他矮一个头,但这个眼神却让他差点立正站好。上次他就是用这个眼神把他年终考核打成C。
“谁派你来的?杨昭告诉你我在这的?”
奥利弗讶异地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没想到他装都不装,连暗号也不对。
杜彦泽抱着手臂往前又走了一步,奥利弗闻到那股阔别以久的气味,舍不得后退避开。
“我看你的年终考核想变成E,你来华国之前不了解一下情况吗?”杜彦泽额头青筋直跳,看着傻呆呆地奥利弗。
“长官,我暴露了?”
杜彦泽一脸你觉得呢?好歹这奥利弗算比较能打的那一类,要不然他想办法也要把他退回去。
“你已经撤不走了,老实在这待着等我吩咐,不要再自作主张。”
杜彦泽冷声说完,眼神示意他还有什么要表示的。奥利弗从他知道暴露开始就欲言又止的,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他能这么说,潜台词就是唐知律也已经知道了杜彦泽的身份。
但看昨天那一幕,似乎也不用担心他。
杜彦泽转身准备离开,黑色的短裤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上移,一枚鲜红的吻痕露出半块痕迹,在大腿后。
“长官,唐知律是Fork吗?”
杜彦泽停住脚步略一点头,奥利弗脸色有些难看,古怪地只说:“您清楚就好。”
“聊完了?”
一身灰蓝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缓步从草坪一边走过来,但衬衫袖口上的宝蓝色袖扣都没摘掉,应该是刚回来。
“聊完了。”
杜彦泽完全没有被抓包应该有的反应,也就奥利弗脸上流露出点没掩藏好的警惕神情。
夏日树荫斑驳摇晃,唐知律看见他的头发被吹散,伸手揉乱了他的额发,脸上神情很安然。
杜彦泽则抓住了他被吹起的领带,报复性地往下一拽,唐知律只是松弛地笑了几声配合着往下躬身。
只是他有意无意地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奥利弗,眼神很淡,连警告的意味都没有。
“夫人和园丁的游戏好玩吗?”
“好玩啊,可惜现在只能和你玩老爷和夫人的游戏了。”
唐知律主动欠身帮他倒茶,像个仆人。杜彦泽一回到空调房就没骨头一样趴在小沙发上,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又随手扔在一边。
“不好喝。”
唐知律对他的挑剔不评价,只伸手把他抽上去的T恤下摆拉下去。杜彦泽刚想夸他,唐知律就伸手箍住他的大腿。
“考虑好了吗?”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但都默契地没有做到最后。
“白日.宣.淫?唐总冰清玉洁的人设呢?”
杜彦泽嫌他的手心太热,伸脚威胁他松手,冰清玉洁是假的,洁癖倒是不假。
唐知律配合地松开了手,只是抓住了他的脚腕,但也只是克制什么似的捏了一下,又松开了。
“你不是说我下.流吗?”他淡声开玩笑似的回答他。
“好,那把你的筹码拿来吧。”
杜彦泽心没那么大,屁-股冲着他,坐起来,一脸的公事公办。
昨晚下流的唐知律提出了新的交易。
其实杜彦泽在他问出可不可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答应的。
但就是烦他那个死装的样子,好像他唐知律总能得到他想要的,就算是他在跟你直白的玩阳谋。
杜彦泽选择直白地点破他故作绅士的皮囊。
“可以怎么样?不可以又怎么样?”
唐知律说什么可不可以,实际上不过只一个选择。
但唐知律和缓语气,不去正面回答杜彦泽直白尖锐的问题,只是抛出诱饵。
“我不介意吃点亏,先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唐知律张开怀抱,声音有些低,贪婪的眼神绕着杜彦泽打转,似乎在决定从哪里开始入口。
“跟我做交易,你不会亏,就像前几次那样。”
杜彦泽没有急着答应,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和他直白的眼神对视,冷声问他:“别那么多废话,先拿来再说。”
那时候杜彦泽以为他还得要几天才能拿出来,没想到第二天就拿出来了。
“放在桌上了,东西很多,你可以慢慢看。当然,我最希望你把它们拍下来直接传给杨昭,因为我可能等不及你看完了。”
唐知律随手把腕表解开抹了下来,拿着一瓶红葡萄酒拆封,淡声建议他。
杜彦泽习惯了他一脸冷静地说下流.急.色的话,还能同样冷静地回答:“你不介意的话,我还可以坐你身上看。”
哐当——
他话音刚落,唐知律放在酒柜上的腕表就不小心被他扯掉了,杜彦泽头也没抬,一目十行地看着,发出一声嘲笑。
啵,一声轻微的脆响,酒瓶塞被拔出来了。
两个高脚杯被摆在杜彦泽面前,唐知律不急不慢地倒了两杯。
“FA的医疗药剂项目,你参与了多少?”
唐知律拿过来的资料超乎了他的想象。
从资料里看,FA是通过唐氏旗下一个医药公司的项目找过来的。唐氏的医药项目是研究治疗Dysgeusia的药品,看来是这个词引起了FA的关注。
于是他们通过一个G国的制药公司,以商务合作的方式接触唐知律,表示他们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新药,作用于Dysgeusia,目前已经进行到二期。
他们期望能和唐氏合作,无论是在资金,还是技术层面。
“我回绝了。”唐知律一心一意地在醒酒,手指搭在透明的酒杯上。
唐知律看到杜彦泽的手指点着合作公司的名称,主动开口解释:“阿勒克托,复仇三女神之一的不安女神,主要负责瘟疫和战争,又是一个希腊神话。”
他的语气意有所指,恰到好处地勾起杜彦泽的兴趣。
“你去了一趟G国,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也听了项目会。为什么没有答应?拒绝之后他们还在继续和你接触?为什么?”
杜彦泽看得很快,听到他的解释也只是略一皱眉,看向唐知律问道。
唐知律却递给他一杯酒,哪个问题都不回答。
杜彦泽冷着脸和他对视一瞬,而后转身把散落在桌上的资料都收好,才接过酒杯晃了两三圈。
“下药了?”
唐知律眼也不眨,拿他的话回敬:“下了,下的春.药。”
杜彦泽看着他拆封的红酒,这么问也就是逗他玩,反倒是被他噎住了,还是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的。
杜彦泽闻了一下,是很很醇的香气,看色泽酒也醒好了。
“如果我想反悔,唐总好像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拿到了资料,再把你抓走带去审讯,我想一样能得到答案。”
唐知律淡定地举起酒杯和他一碰,抿了一口暗红色的酒液,专注地看着杜彦泽。
“如果我想得到你,你同样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我还是给了你想要的东西,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
杜彦泽同样抿了一口,没有作声回答。
他绕不过唐知律的,无论唐知律的说法是真是假,在他拿出这份资料之后,他就必须死死盯住唐知律。
如果他说谎了,他是FA的人,那说明他在局里需要走到底将计就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唐知律已经被FA重点盯上了,利用他或许能揪出FA的人。
无论如何,杜彦泽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了。
杜彦泽低声笑了,仰头灌了一口红酒,抱住了唐知律的脖子,一吻送上,强渡给他暗红色的酒液。
Fork尝不到正常食物的味道,但Cake的体.液对他们来说是有味道的。
唐知律从没说过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但想来,以后他每次喝到红酒都会想起这个吻。
这或许也是他第一次尝到红酒的味道。
红色的酒液顺着两人相接的唇瓣间漏下,顺着唐知律的唇角流到下巴,杜彦泽不断后仰,唐知律不断地躬身逼近。
杜彦泽又坐到了那张红棕色的书桌上,后背被唐知律的手掌稳稳地拖住,压向他的胸膛。
这次唐知律不会再往后退一步,给他留下空间。他等杜彦泽上半身的重量都不得不压在他的手掌上,又猝不及防地松开手。
杜彦泽一直没有回抱的手立刻如愿抱住他,但后脑还是往桌上倒去,只不过正好撞进唐知律早早张开手护住他的手心里。
杜彦泽的眼睛弥漫出水意,唇瓣红肿,脸颊边,下巴上,甚至是脖子领口都有酒红色的酒渍。
他就躺在唐知律的书桌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唐知律,急促地喘着刚刚接不上的气。
唐知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衬衫算是废了,半黑框眼镜早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只有领带还装模做样地系在喉结下方。
杜彦泽啧声,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往前拉,催促一般地说道:“怎么停下了?”
唐知律没说话,只是伸手把衬衫上的袖扣和领针抽掉,也不管他们不菲的价格随手扔在一边。
杜彦泽了然,唐知律是好.色,但算得上是个体贴的床.伴,于是他体贴地问他:“我先去洗澡?免得你嫌我。”
唐知律倒是笑了,手指从轻薄的衣服下直接触碰他的肌肤,带着目的性地挑.逗。
他神情称不上热烈,目光却带着他独有的认真神情,专注地有些色.情。杜彦泽反而受不了这个,别过头去。
杜彦泽忍不住捏住他的手腕,紧绷起来,皮肤更是直接贴到木质桌面,冰得他不安地想翻脸。
不过在他翻脸之前,唐知律单手拎起他,让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坐在他的手臂上。
“我说了,我很急。一起洗吧。”
杜彦泽不免回想起上次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回过味来。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唐知律什么时候忍不住吃掉他,而这下.流.胚想的是把他睡了。
怪不得!
杜彦泽的顿悟来的太晚,只能扒开唐知律的衬衫咬他的肩膀泄愤。
唐知律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脾气,于是干脆卖力气让他只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里里外外地把他涮干净了。
到最后只能像面条一样被他裹着浴巾挂在手臂上,像上次一样。
但这次没那么容易结束。
杜彦泽被抱着被迫把唐知律看光了,刚吹完口哨准备调戏他,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型号不匹配,可以现在申请退货吗?
唐知律只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而后很讲礼貌地用了一些手段,让杜彦泽收回反悔的话。
作为报复,杜彦泽弄脏了他的浴室,洗手台的镜子,甚至还有他的那张书桌。
杜彦泽像游魂一样脚也不用挨着地,任他搬来搬去,实在生气了就咬他肩膀,抱怨声也支离破碎的,伸手去摸他的后背。
他总疑心在那摸到了什么印记,但意乱情迷间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