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主意了，你得从头到尾都当我的舞伴。”

阿尔特米亚差点把粪石切飞：“不是只跳开场舞吗？”

“我回去想了一晚上——”

“我求求你，不要再想了，好吗？”要不是还在魔药课上，阿尔特米亚就给他跪下了，“小天狼星又给你出招了？”

“不是，”哈利把滚到手边的粪石拨回去，“这个切不动，你得磨粉——不当我的舞伴也行，那你就得十点回到公共休息室。选一个吧。”

“舞会八点才开始！”阿尔特米亚压着声音，“我怎么可能十点就回去睡觉！”

“十点你还不睡觉？”哈利惊讶道，“要干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接吻吗？”

“……我可以跟朋友玩！”

“我不觉得韦斯莱会让你一直跟朋友——”

“波特先生。”阴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哈利瞬间闭嘴。斯内普的指尖点着他的桌子，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前面，目光也随之落在阿尔特米亚身上：“波特小姐。”

“是，教授。”阿尔特米亚硬着头皮说道。

“我很好奇，”斯内普的声音凉凉的，“有什么问题是你们两个可以讨论出来、而问我不能解决的？”

马尔福瞬间笑出了声，克拉布和高尔立刻跟上。

“我刚刚在问哈利要怎么处理粪石，”阿尔特米亚迅速道，“我切不动，他说需要磨粉。”

“嗯，粪石需要磨粉。”斯内普重复道，“我以为这种要点只有编写巨怪教材的人需要考虑，因为它们更倾向于用拳头把它砸碎。”

这次笑的是帕金森。

“安静。”斯内普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声，“那么告诉我，如此简单易懂的问题，你又在和波特先生争论些什么呢？”

“阿尔说直接把粪石含嘴里更快，”这次开口的是哈利，“等毒解了之后中毒的人会自己把剩下的吐出来的。”

“那我只能祈祷你一辈子平安健康，别人不要有吃到从你嘴里吐出来的粪石的机会，波特先生。”斯内普说，“私自发言，格兰芬多扣五分。”

斯内普像是终于放过他们了，走过去看西莫和迪安的药剂熬制情况了。

“真搞笑，它都叫粪石了还纠结是从谁的嘴里吐出来的，”哈利小声吐槽，“照他的说法，山羊简直占遍了所有人的便宜。”

“嘘！”

斯内普眼神凌厉地回过头，两人赶紧把脑袋低下去。阿尔特米亚拼命磨粉，哈利也赶紧把牛黄放进了坩埚里。

等斯内普走了哈利才发出一声哀嚎：“放错了！我该加雄黄的！”

“我还是觉得斯内普不会直接放毒蛇来咬我们，哈利。”

“谁知道呢，”哈利赶紧把牛黄捞出来，“最毒的那条刚刚就来这里喷洒了毒液——不管怎样，我得把毒性中和一下。你要吗？”

“不用了，”阿尔特米亚把粪石粉末加进了坩埚，“我有这个了。”

*

为了避免哈利继续就舞伴这件事发表长篇大论，阿尔特米亚下课后跑去礼堂拿了块三明治就直奔图书馆——赫敏被她拉着，两人直接在路上解决晚餐。

但是她低估了哈利的决心。

三个人坐在图书馆面面相觑。赫敏一脸神奇地看着哈利，这是她第一次在周五的晚上在图书馆看到他——考试前突击复习的时候除外。

“你又来干什么？”阿尔特米亚看着刚刚进入图书馆的罗恩问道。

“我怎么知道，”罗恩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们饭都不吃就来图书馆，弗雷德还特意来问我是不是被孤立了。”

哈利冷笑一声：“弗雷德？”

“嗯？”罗恩随手从身后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怎么了？”

“没什么，”阿尔特米亚慢吞吞地翻过一页书，“哈利不许我在舞会玩到凌晨。”

罗恩毫不在意：“说得好像他非要强迫就能打得过你似的。”

阿尔特米亚闻言笑着跟他击了个掌。

“要不你出去吧？”哈利诚恳道，“趁我现在还没有特别讨厌红头发蓝眼睛的人，不然你就真的要被我们孤立了。”

“不行，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情要找你商量。”罗恩突然坐了起来，“说到舞会——你现在有舞伴了吗？”

哈利指了指阿尔特米亚。

“我不是！”阿尔特米亚立刻道，“我只是答应跟你一起去跳开场舞！”

“她可能会有两个舞伴。”哈利总结道。

“好了别吵了，”赫敏终于听不下去了，“学习之外的事你们出了图书馆再讨论，可以吗？”

“我不知道你改姓平斯了。”罗恩说。

赫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我该邀请谁去，”罗恩苦恼地把头枕在了手臂上，“她们总是成群结队，你很难抓到一个落单的女孩。”

“你想邀请谁？”阿尔特米亚问。

“我不知道，”罗恩说，“但反正不是埃洛丽丝·米德根。”

“她脸上的痘痘已经好很多了，”赫敏重重放下书，“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想要你的邀请！”

“求之不得。”罗恩说。

赫敏正要发火，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抱歉，你们、在聊什么？”

四个人一起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桌旁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罗恩张大了嘴巴，好像立刻不会说话了，咳嗽了一声后赶紧坐直。

“我们在讨论舞会，”哈利耸耸肩，“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尔特米亚觉得克鲁姆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哈利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一种鹰隼盯着食物的目光盯着他。

他看着哈利，英语听起来流利了很多：“你的舞伴答应你了吗？”

哈利正要说话，阿尔特米亚就抢先开口：“没有。”

罗恩看看克鲁姆又看看阿尔特米亚，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小声跟赫敏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乔——”

“赫——米恩，”克鲁姆一字一顿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圣诞舞会吗？”

他说完后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专注地盯着赫敏。

赫敏握着羽毛笔的右手顿住了，笔尖在羊皮纸上晕出一大块墨团。阿尔特米亚缓缓捂住了嘴巴——她跟赫敏隔着桌子，只能一个劲地扯着哈利的袍袖。

哈利差点被阿尔特米亚拽下椅子。

罗恩呆住了，像是听不懂英语那样愣愣地看着克鲁姆。

“你愿意吗，赫米恩？”克鲁姆又问了一次，这次他把她的名字念流畅了一些。

“我——”赫敏清了清嗓子，放下笔把头发往耳侧挽了挽，“嗯，我的意思是——”

“我给你准备了这个。”克鲁姆伸出了一直紧握的左手，展开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个金色飞贼。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比赛时抓住的金色飞贼。”

赫敏愣住了，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断在了一半。

我以为是这次世界杯的，阿尔特米亚心想。

直到克鲁姆看了过来，她才惊觉自己把想的话说出口了，差点打自己一巴掌：“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克鲁姆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但语气很温和，“决赛时我输了，不太合适。”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阿尔特米亚也更加用力地扯着他的袖子。

“我……”赫敏的思绪一片混乱，“这太贵重了——”

克鲁姆摇摇头，把那个金色飞贼放在她的手心。赫敏愣愣地看着手心的飞贼，它就像是感应到换人了似的张开了两片薄薄的翅膀。

翅膀扇动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她似乎听到了哈利描述的那种能穿透胸腔的风声。

“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克鲁姆说，“你知道我经常在图书馆。”

他说完后对着赫敏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赫敏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握紧了手心的飞贼。

翅膀乖顺地收了回去，而她的心跳似乎也与未消散的风声同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