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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镜中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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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哭声像一根钢针,猛地刺进雷欧的耳膜。

他条件反射地摸向配枪,却发现手指间攥着的不是□□17,而是一块融化的巧克力——黏腻的棕色糖浆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上砸出硫磺味的焦痕。

巧克力?哪来的巧克力?我在哪儿?

“救我......”

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雷欧抬头,看见监控室的CRT屏幕上闪烁着一行血红的时间戳:2023.10.15 22:47——詹森绑架案当晚。

绑架案?哪里的绑架案?

他踉跄后退,靴跟碾碎了一地玻璃渣。镜面碎片里,无数个“雷欧”同时抬头,每一张脸都在以不同的速度腐烂——左眼淤青、右脸灼伤、左肩膀被子弹贯穿......全是他在过去所有案件中受过的伤。

而最中央的那块碎镜里,金发男人正对他微笑。

“跑起来,雷欧。”镜中的那个陌生的男人轻声说,“你还有1分27秒。”

什么1分27秒?他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

“乔!目标在废弃大楼三层,携带儿童人质!”熟悉的指令炸响在他的耳麦中,隐隐混着赛马场的欢呼声。

顺着身体本能开始行动的雷欧冲向楼梯时,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靴底碾碎的不是玻璃渣,而是2025年某案发现场的骨瓷碎片,裂纹中隐约可见 “羔羊计划” 的烫金字样。

三楼走廊的防火门本该锈迹斑斑,此刻却倒映着贝尔维尤监狱的铁窗,某个金发男人正隔着玻璃对他比口型:“看镜子!”

雷欧撞开监控室铁门,冷雨瞬间浇透他的衬衫。码头的探照灯扫过集装箱缝隙,照亮一个穿红裙的小小身影——艾玛·詹森,9岁,右肩书包带断裂,正被一个戴滑雪面罩的男人拖向黑色厢型车。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炸开错乱的画面:

一年半前在同样的位置举枪,却因绑匪突然将女孩挡在身前而犹豫——这是谁的记忆?

铁门突然被撞开。不是他推开的——是四年前的自己破门而入,年轻版的雷欧·乔浑身是雨水泥浆,枪口正对着现在这个茫然站在监控室中央的自己。

两个雷欧隔着时空对视。

“向左偏两寸,你能救她。”

这是谁的声音?

雷欧猛地回头,却发现现在的自己正在攀爬消防梯下楼,掌心在锈铁上擦出血痕——可当他低头,自己手上赫然出现同样的伤口,鲜血在雨水中蜿蜒成倒十字形状。

这道伤疤什么时候有的?

集装箱缝隙闪过一抹红色。

艾玛·詹森的书包带断了,就像记忆中那样。身体先于意识行动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踹开了绑匪的厢型车后门。

“别动!NYPD!”

吼声脱口而出。可当他看清车内情形时,血液瞬间冻结——后座根本没有绑匪,只有艾玛独自蜷缩着,怀里抱着个巧克力盒。她抬头露出微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熔金色的瞳孔里映出雷欧颤抖剧情的身影。

“你迟到了哦,雷欧先生。”女孩的声音变成度玛的金属嗡鸣,“这次要选子弹还是巧克力?”

耳麦里同时炸开两道指令——上司怒吼着 “开枪!”,车窗倒影中刚才的那个金发金眸的男人在镜中比唇:“开枪,雷欧......我告诉过你了,向左偏两寸,你能救她。”

雷欧的食指扣在扳机上,感受着双时空肌肉记忆的角力:特警队训练要求精准击杀,而警督经验却在尖叫着 “人质优先”。

那个男人是谁?混乱的记忆中突然闪现一张脸,在夕阳的天光中,马背上的侧影,金发垂首——不对,不是金色的眼睛,不是金色的!

雨水顺着战术头盔的导流槽灌入领口,雷欧却浑然不觉。耳麦里的指令与记忆中的赛马场欢呼声诡异地重叠,他的掌心紧贴□□17的握把,却感受到另一块金属的温度——那是藏在战术背心暗袋里的巧克力箔纸,边缘已经被汗水浸透。

“开枪吧,雷欧,我告诉过你的——你能救下她!这不是一直想做的吗?”

雷欧的手还在颤抖。

【每次重复,都是对真相的背叛。】

这句话从记忆深处飘来——这是谁说的?

此刻,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而瞄准镜中的雨水却静止在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两个时空彻底分隔。

雨水在瞄准镜上凝结成珠,将艾玛?詹森的倒影分割成无数碎片。

雷欧的食指在扳机上颤抖,特警队的训练手册与警督的职责守则在脑海中激烈碰撞,直到那句 “每次重复,都是对真相的背叛” 如重锤敲碎他的执念。

他突然调转枪口,用枪托砸向车窗倒影。强化玻璃应声龟裂,却在碎裂的瞬间渗出金色黏液,将艾玛的笑容扭曲成恶魔的狞笑。

“为什么、为什么不开枪!” 那个声音声音从每个裂纹中钻出,“你不想救下她吗!!!”

与此同时——记忆中的时空再次错乱,两个时空的画面如胶片错位,他看到“雷欧”抱着艾玛冲向救护车,而在现在他的眼中,女孩的红裙正化作金色粉末。

......

雷欧的枪托还抵在碎裂的车窗上,指节残留着巧克力黏腻的触感。下一秒,刺鼻的消毒水味粗暴地灌入鼻腔——

他站在新伦敦大学法医实验室中央,不锈钢解剖台反射着无影灯的冷光。艾琳·艾略特的尸体正在硫磺蒸汽中溶解,锁骨处的金色结晶像活物般蠕动,与她日记里描述的“父亲书房的金粉”一模一样。

“这次换你来当预言者。”

声音从背后传来。雷欧转身时,解剖刀擦着他耳畔钉入身后的标本柜,刀柄上缠着染血的绷带——和他在码头获得的伤痕如出一辙。

那个金色男人倚在血样冷藏柜旁,瞳孔边缘泛着鎏金光晕。

但雷欧注意到一个异常——这个男人的右手无名指为什么是空的?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应该有...应该有一个......鹰首徽戒?

还没等雷欧想明白那个记忆碎片中的戒指从哪儿来,实验室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同步播放三个画面:

左上屏:那个躺在实验室的“尸体”艾琳正将MX-7证据锁进保险柜,袖口沾着硫磺粉末。

右上屏:那个奇怪金发男人用三棱匕首刺入她后颈,伤口渗出金色黏液。

中央屏幕中,此刻的雷欧自己举枪站在艾琳背后,扳机正缓缓扣下

“你当年没救成詹森,现在能救她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变调的电音。他抛来一块怀表,表盘玻璃下封着一只金色马眼——列卓斯特标本的右眼。

当雷欧接住怀表的瞬间,表链突然缠住他手腕,记忆如高压电流般贯穿——

雷欧想起来了!

“你不是他。”雷欧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地板上的水洼,“度玛。”

水洼倒影扭曲变形,映出幻境中的真实场景——假范伦丁的脸开始融化,金色黏液从七窍涌出:“你以为看穿就能逃脱?你已经自愿进入镜中成为了新的锚点。”

子弹击碎水洼。

飞溅的水珠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每一颗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范伦丁。中央那颗冰晶里,真正的金发男人嘴唇开合,声音却从雷欧的骨髓深处传来:

“找齐列卓斯特的眼睛...在它看见你的地方...”

......

冰晶风暴将雷欧甩出镜渊。他跪在跑马场的草甸上,掌心紧攥着怀表。表盘玻璃此刻清晰映出:

在布鲁克林废弃地铁隧道范伦丁咬破手指,在镜面写下血字——正是雷欧此刻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形状。

远处传来列卓斯特的嘶鸣。

标本馆的玻璃展柜中,那匹冠军赛马的左眼正渗出金色液体,瞳孔里倒映着艾琳死亡当晚的月亮。

雷欧在草甸上踉跄起身,指节仍残留着镜渊的寒意。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雨滴在触地瞬间蒸腾成硫磺烟雾。远处安格斯标本馆的玻璃穹顶在闪电中闪烁,宛如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球。

雷欧向建筑冲刺时,靴底碾碎的草叶渗出黏液,在地面拼出扭曲的单词:

【向自己开枪。】

推开展览馆大门的瞬间,雷欧的倒影在无数玻璃展柜间无限复制。防腐剂的气味里混着MX-7特有的苦杏仁味,每一座标本台都陈列着被金色结晶侵蚀的器官:

左侧第三展柜里艾琳的声带标本,标签注明“自杀者遗物”,中央立柱是西奥多的虹膜切片,在福尔马林里泛着鎏金光晕。

而尽头的高台,放着的是列卓斯特的标本,左眼空缺,右眼正是怀表里封存的那只

当雷欧靠近赛马标本时,马蹄铁突然坠落,砸碎的地砖下露出半页烧焦的日记:

【双镜相照时,需有活物为祭——但祭品可以是谎言本身。】

雷欧从那些被度玛影响的混乱的记忆碎片中,认出来是艾琳·艾略特的笔记。

怀表突然发烫,雷欧本能地侧身,躲过从背后袭来的解剖刀。度玛的身影从镜中跨出,但此刻他的伪装已彻底崩解——

那张和范伦丁一样的脸上,左眼是列卓斯特的空洞眼眶,右眼则是西奥多被剥离的虹膜,胸腔里跳动的是一块硫磺结晶。

“你永远凑不齐两只眼睛。”度玛的声音像坏掉的唱片,“右眼在镜渊,左眼在现实,而你——”

玻璃爆裂声打断它的话。贝尔维尤监狱方向的夜空突然亮起血色符咒,真实范伦丁的声音穿透维度:

“雷欧,把怀表放进标本左眼!”

听到这句话的雷欧扑向赛马标本,怀表嵌入左眼眶的瞬间——度玛尖叫着扑来!

而雷欧做了一件违背人类本能的事——

他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祭品是谎言。”他扣下扳机,“而真相是......死亡才能脱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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