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秋的睡衣对于闻声言来说确实有点小了,裤腿盖不住脚踝,袖子也是一弯手就缩回手肘,上衣纽扣不能扣全,只能把靠近胸口的纽扣都解开,露出雪白的锁骨。
苏北秋把吹风机递给闻声言之后,就慌慌张张地跑去洗澡了,怪不得小说里都写紧身衣很称身材,亲眼见到才知道有多了不得。
也是这时,苏北秋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个头这么小只吗?明明闻声言也没有高自己很多呀。
等苏北秋洗完澡出来,没在客厅找到闻声言的身影,她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轻微转动,在自己卧室听到了翻阅书籍的声音。
原来在卧室。
苏北秋边擦头发边推门进去,发现闻声言正坐在落地窗旁,翻看一本刑事相关的书,那本书是朋友给苏北秋的,说是猎刑的考试能用得到,苏北秋最近一直在看。
“你洗好啦?”闻声言见她进来,连忙合上书,拍拍自己旁边的垫子,“过来坐,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了。”苏北秋有些局促,她并不擅长和人亲密接触。
闻声言站起身把她拉过来坐下,态度坚决:“不吹会感冒的。”
苏北秋只好僵硬地坐下,就算答应下来,在闻声言碰到她头发时,她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闻声言打开吹风机,调试档位后,把风筒对准自己的手臂,确认不烫后,从靠近耳朵的头发吹起,风拂过耳朵毛,痒痒的,狐狸的耳朵忍不住跳动,还挺可爱。
闻声言边吹边问:“你要考猎刑的执行官吗?”
“不是,”苏北秋琢磨一下措辞,“我要考协查官。”
闻声言有些欣喜:“是吗!”
“你很高兴?”苏北秋察觉到她上扬的声线。
“一点点高兴。”闻声言笑着说。
“那你呢?”苏北秋反问,“你真的是猎刑的监察官吗?”
猎刑的主要刑警职位是由人类监察官和半兽人执行官组成的,两人几乎要求形影不离,方便随时出任务。
然而,苏北秋没有见过她的执行官。
“不是不是,我就是吓吓他们,”闻声言如实解释,“这个证件是猎刑法医的临时实习证。”
法医?
教授和苏北秋说过,协查官就是属于法医的执行官,也是一对一的专属配置。
苏北秋低头盯着地面,刘海太长,闻声言还把头发全都往前吹,戳得眼睛难受。
她单薄的唇轻轻开合:“那你的协查官呢?”
闻声言愣了三秒,明白苏北秋只是单纯问问,没有它意后,笑着开口:“我没有协查官。”
随后又有些尴尬的说:“我们这一届的实习半兽人里,没有合我心意的搭档,那天急着去猎刑,就是想要和队长说一下这件事。”
“这样啊。”苏狐狸被头发晃得眼睛难受,索性闭上眼,声音都变得若有似无的。
“我想邀请你做我的协查官!等你考试通过之后!”闻声言的声音很激动。
“我?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苏北秋睁开眼,疑惑地望向她。
“那就让我了解你,”闻声言笑意更浓,她知道苏北秋并没有直接拒绝她,“我们来互相问对方问题吧,就当是闺蜜夜话。”
“我想了解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头发全部吹干,或许是注意到自己正一整个的靠在闻声言怀里,苏北秋连忙起身,和闻声言隔开距离。
闻声言明显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技术一般,让狐狸有点小炸毛,所以她站起身的时候,就像一只可爱的白色团子。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近人情,苏北秋又坐回原位,她抱着双膝坐下,闷声说:“你问吧,我未必都能回答,因为我的记忆是残缺的。”
闻声言居然对此并不意外,她清了清嗓:“第一个问题,你的眼睛为什么是两个颜色?”
苏北秋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随后,她抬头陷入回忆。
“我曾经被误抓到监狱过一段时间,那里的犯人经常打架来争抢老大的位置,这只眼睛原本也是蓝色的,混战时被人弄伤后几乎失明,颜色也就淡去了。”
闻声言皱起眉,那双静如湖面的眼睛里头一次掀起涟漪,她抬手,带着热意的指尖碰上苏北秋的右边脸颊。
苏北秋这次居然没有躲开,她闭上右眼,任由闻声言轻抚她的眼眶,指尖划过睫毛,有些痒。
闻声言突然开口:“疼吗?”
“早不疼了。”苏北秋轻轻往后靠了一点,避开了闻声言的进一步触碰。
说的也是,闻声言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见气氛不佳,她扯出另一个话题:“那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苏北秋老老实实回答,“我和教授住在一起,也是他帮我找证据保释我出来的。”
教授?男的女的?
闻声言突然冷下脸:“敢问这位教授尊姓大名?”
提到教授,苏北秋的心情好了一些,她自小无依无靠,是教授给了她稳定的生活,让她感知到一种名为亲情的存在。
说他的名字时,苏北秋甚至有些骄傲:“伊在和。”
伊在和?闻声言头脑风暴了一波,突然就释怀的笑了:“是动物心理学博士伊教授呀,我的去年选修的就是他的课。”
原来这是教授的家,离学院很近,确实合理。
“不过怎么没见到他啊?”出于礼貌,闻声言应该去打个招呼的。
“他不常在家,我也很少见他。”苏北秋想了想,上次见到教授还是昨天晚上,教授和她普及了一些关于协查官的知识来着。
苏北秋经常见的是伊教授的字,伊在和经常给她留字条,大多是关心她有没有按时吃饭的。
那些纸条都被苏北秋收好装进盒子里。
“那,最后一个问题,”闻声言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苏北秋这回想也不想就回答,“在猎刑警局门口,你突然撞我身上的。”
这回倒是记得很清楚哈,闻声言的嘴角抽了抽,看来人机只能记录和自己强行产生互动的事情。
这时,她取了个巧:“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猎刑?”
苏北秋瞥了她一眼,闷声说:“帮朋友查案。”
“帮”这个字用的极为巧妙,苏北秋既不是刑警学院的,也不是实习执行官,甚至连协查官的证件都没考,这位朋友为什么要请她帮忙呢?
苏北秋看出了她的疑虑,免费送了她一个回答。
“因为我朋友她生病了,嗅觉不够灵敏,所以才让我帮忙排查嫌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