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后,黎治提议第二天就领证。
谭心鸥努努嘴:“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要不要选个寓意好的日子。”
黎治揽她入怀,腮帮轻蹭着她的粉颊:“只要是和你结婚,哪天都是好日子。”
她忍俊不禁:“怎么这么会说话?”
“心里话。”他啄了她脸蛋一口。
“我晚上先跟我爸妈说一声吧。”结婚对她而言是大事,她不想一声不响就把自己嫁了。
“好,不过,他们知道我今天求婚。”他目光瞟向一旁。
“啊?”她圆瞪着美眸,半晌,明白过来,“难怪我妈突然说有应酬,要和我爸晚点回来。
“噢,还有黄嫂明明该在家做晚饭的,这会儿也不在,她是不是也知道?”
他含笑睨着她:“对,差点把她给忘了。”
说着,去后门处叫黄嫂进屋,道了声辛苦。
黄嫂笑着进来对谭心鸥解释:“是太太打电话给我,说黎先生有很重要的事对你说,让我先别告诉你。”
“哦没事,您去忙吧。”谭心鸥转头朝黎治娇嗔地“哼”了一声,“总是搞‘突然袭击’。”
“我这叫惊喜。”黎治挑了挑眉,有点得意。
谭心鸥含笑白他一眼,从花束里抽出一个凤爪,边撕包装边道:“怎么不在你家或者外面?”
别人求婚一般都在自己家或外面精心布置一个场地,没听说过像他这样直接跑到女方家来的。
“那样我还得编个理由骗你过去,我不想骗你,哪怕没有恶意。”
他上次叫她去他家坐坐,她就不肯去,以为他只是想同她玩玩。
那这次不论是约她去他家还是外面,她估计也不会去的,除非他编一个让她不得不去的谎言。
既然都是为了让她意想不到,那么还不如他自己来她家好了。
一句直白赤城的话犹如鹅绒轻轻搔了一下她的心尖,激起层层颤栗。
她抿嘴嚼着凤爪,香辣凤爪竟莫名有点甜。
“哪有人用小零食求婚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她又打趣。
“因为你喜欢吃啊。”他挨着她坐下,搂过她的腰,“不是说要寓意吗?五二零个凤爪,代表我要用爱牢牢抓住你,再也不放开。”
天啊,他怎么每一句都说到了她心坎上?
她甜甜笑着,又从花束里抽出一个,问他:“要不要?”
他点头。
她帮他撕开包装,喂到他嘴边。
忽然想起他之前吃辣吃到住院,不免有些心疼:“胃溃疡疼起来很难受吧?”
他略一摇头:“想到以后能跟你口味一样,就不在乎难不难受了。”
傻瓜。怎么他也有这么傻气的时候?
看着他轻轻松松吃完一只他以前根本不敢碰的辣鸡爪,面不改色,她眼底滑过一抹心疼。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余光触及腕上的手链,取下来环住她的手,锁住:“物归原主。”
而后又从他的双肩包里拿出一条崭新的,一模一样的款式,不过海鸥的颜色是梦幻般的淡紫色。
“那条有点旧了,这条是新的,你想戴哪个?”
她抚摸着手上的水晶珠:“这个吧,新的过段时间再戴。”
手链虽旧,对她却有特殊意义。
第二天,两人一早便去领了证。
黎治迫不及待把新婚太太带回了在鹏城的家。
家里定期有家政来打扫,干净整洁,新古典风偏冷色系装潢,清新大气,唯一扎眼的是主卧的粉色可爱兔床品四件套,显得格格不入。
“这不是我以前房里那套吗?”谭心鸥摸了摸洗得微微褪色的床单和枕套,“你一直睡这个?”
黎治有点不自在:“是我五年前买的同款,你那套还在九澜湖,不过也被我睡得变了色。”
这么说,他这几年在九澜湖别墅住时是一直睡在她那间客房?
他这样是想假装她一直在他身边吗?
心弦似被什么“怦”拨动了一下,谭心鸥直勾勾地看着他,唇角漾着笑意,却故意戏谑:“那个房间没有再租给别人吗?”
“没有。”他急忙严正声明,“这里也是,没让别的女人来过。”
她心头一阵酥颤。
他是怕她误会吧?
余光瞥见衣柜里的晨练服,她轻松地换了话题:“听说我不在这些年你学了太极拳,那有没有学瑜伽?”
他拍了拍自己胳膊:“太硬,练不了。”
“真遗憾!”她故作惋惜状。
“遗憾什么?”
她一双乌眸滴溜溜转了转:“有很多瑜伽班的女教练又漂亮身材又好,很符合你的标准哦。”
他瞬间领会,低笑一声:“认识你以后,我的标准就是你。”
只有她是他唯一想要的。
刚说完,黎治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爸……”他接起来,转身走向窗户旁,望着窗外蔚蓝的晴空。
谭心鸥坐在床边,目光沿着他背影上下流连,笑容从嘴角飞上眉梢,愈来愈浓。
他简单说了几句边挂了电话,朝她走来:“我爸说我太心急了,也不等他先来你家提个亲。”
“他知道了?”他们半个多小时前才刚领证,还没来得及告知黎家亲友。
“应该是刚才有人拍到我们了。他是看到消息推送吃了一惊,特地打电话来训我,说我太草率了。”他仿佛有点委屈,俯身抱着她求安慰。
她抬手搂住他的腰,嘴上却禁不住调侃:“是啊,你干嘛那么心急呢?”
明知故问。他坏坏地咬了一下她耳垂,作为惩罚。
“别咬。”她歪着脑袋躲了躲,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一连来了好几条信息。
禾璎发来的,她点开信息准备回复。
身边男人却不安分,柔润的唇瓣不断撩拨她耳垂、香腮、脖颈、下巴,惹得她心痒难耐。
“等我回完这条信息。”她的嗓音已不受控地软媚了几许。
他一边吻,一边瞥着她手上的动作,见她按了“发送”键,便立马抽走了手机,设置成静音,放在一边的斗柜上。
“诶,我还没说完呢。”她伸手要去拿,却被他一把扣在怀中。
“待会儿再慢慢回。”
给她发信息的人不少,等她回完要到什么时候?他现在可是一秒都不想多等了。
高大的身躯笼罩上来,一面深深吮住她的唇,一面利落地除去她身上丝薄的阻碍。
情迷神荡之际,他搂着她一个翻身,让她坐在他胯上。
“这次你来。”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胸口,磁性暗哑的声音引诱着她,“亲自检验一下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她羞涩地笑了笑,双掌覆上他惑人的胸肌,缓缓滑向他腰腹下。
窗外,夏木浓荫送来一阵清凉,凉风吹散了卧室里浓郁的旖旎气息。
男人的厚掌轻柔地抚摸着软腻的纤腰:“检验结果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棒。”谭心鸥闭着眼低声答道,疲累又满足。
黎治吻了吻她的秀发,陶醉地回味:“可我觉得,比以前更好,更美了。”
更让他如痴如狂,神迷魂销。
谭心鸥无声一笑,挪了挪软腻的身子,偎近他。
几日后,黎宪河和白砚柔同时来到谭家,商议婚礼事宜。
这对将近二十年不曾联系形同陌路的前夫前妻,因为儿子结婚却像老友般默契,都喜笑颜开,谁也没提当年的恩怨。
事情谈妥后,两人又各回各家。
望着一前一后远去的车影,黎治想起父亲方才的话。
“你还怪我吗?如果不是我当年……你会一直过得很幸福。”黎宪河当着白砚柔的面说出深埋心底的歉疚。
黎治淡然摇头:“都过去了。”
他现在已经拥有的自己全新的幸福。
黎宪河与白砚柔对视一眼,高悬的心终于踏实落定。
“爸买了云濠公馆的别墅送给我们做新房。”黎治牵着谭心鸥往屋里走,“问我们想不想去住,要去住的话,他马上安排装修。
“你想去吗?”
谭心鸥已经决定去淮城分公司出任品牌部总监,云濠公馆离公司比较近。
但她更喜欢九澜湖:“我想住九澜湖。”
那里是她和他的爱情开始的地方,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那就住九澜湖。”反正她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说到礼物,你好像还有一份礼物没给我?”
那份没能来得及送出去的生日礼物,现在就在她楼上房间的衣帽间抽屉里。
那是一幅A4纸大小的色彩清新明媚的手绘人物油画。
银色水晶边框,装裱精致,保存完好,几年过去仍旧如刚画好的一样。
画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坦克模型开怀地仰面笑着,弯弯的眸子映着澄澈的天光,纯真无邪,无忧无虑。
黎治瞬间认出来,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那久违到陌生的笑容,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他不觉看得入了神。
“我是偷偷拍了你小时候的照片,让画师参考照片重新设计了一下构图和场景。”她歪着脑袋瞄了瞄他的脸,“你觉得画得像不像?”
“像。”他小心地放下画,“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他收到过无数名贵又珍奇的礼物,她这一份是最特别的。
“我希望你快乐。”她希望他以后也能常常像孩提时一样,笑得轻松畅快。
“有你在,我就快乐。”他动情地将她揽进怀里,语气低柔又眷恋,“小海鸥,有你真好。”
她拿脸颊蹭着他胸膛:“我已经不小了。”
“永远比我小。”况且,她现在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有着纯净的眼眸,真诚的心。
金秋九月,启极的团队再次带着新品车出现在北都国际车展。
展馆中客流源源不断,新车型成交量也在不断上升。
谭心鸥看着销售单,难掩心中喜悦。
一旁的黎治朝她挑挑眉,颇感自豪:“我预言得没错吧!”
如今启极已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汽车品牌。
“嗯,黎总真是料事如神!”谭心鸥双手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叹。
“真浮夸。”黎治暗中捏了捏她的腰。
“哪有?我明明很真诚嘛。”她躲了躲,瞥见他脸色突然一变,两眼盯着斜前方微微眯了眯。
她随之望去,看见了人群中唯一一个熟悉的面孔——杜霖。
杜霖身旁还跟着他的妻子。
唉!还以为怎么了呢。
谭心鸥挨到黎治身侧,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会还吃醋吧?
“我和他早就是互不相干的陌路人了。”
心思被戳中,黎治有点不太自在地“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你连他的照片都舍不得扔。”
“什么照片?我没有他的照片啊。”她一脸茫然,忙打开手机相簿,确认里面没有杜霖的任何照片。
“在你锦绣公馆的家里,茶几底下。”他可记得一清二楚,“你和他在游乐场拍的。”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吧。
“不重要,等回了淮城我就把它们全扔了。”
“你说的啊,别忘了。”
“不会忘,要不你跟我一起扔吧?”
他给了她安全感,她也不能让他心里有任何芥蒂。
“行吧。”他很勉强地答应。
展会结束后不久,两人抽空去锦绣公馆,把谭心鸥之前用过的物品挑挑拣拣整理装箱,搬到九澜湖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把她大学期间和杜霖的“拍立得”照片都清理掉。
看着她将那些泛黄模糊的旧照片都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他满意地抱着她一顿热吻。
吻得他浑身□□狂燃。
“等等,不行……”她稍稍推开他的脸。
他脸上写满幽怨,强忍着等她说出理由。
她“扑哧”一笑:“我好像有了。”
他反应慢了半拍,睁大眼,愣了愣:“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