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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谓守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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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抬眼望去是茫茫一片白色,雪在浓云下纷飞,又在太阳初现时一切落定。

脚下是踏雪的吱吱声。

简从生拢紧了衣领,低头朝着前方走去。

整整两个小时,简从生几乎不停歇地在这片白色中穿行。与他同行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过积雪。

那是他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

初见之时,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上来就质问简从生,板着脸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万。

然而第二次见面,他们就被卷进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眼看天色将暗,简从生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他身形高挑,走在雪地里几乎与这银装素裹相融,微卷的发梢上沾了些雪粒,却只是抬手轻轻拂去,全然看不出有一丝身处异处的惊慌。

“就在前面。”男人半张脸埋在衣领中,声音闷闷的。

不远处,是一座乍然出现的老宅院。

简从生收回视线,将通红的双手揣进外套兜里,极寒的天气冻得人话都说不完全。他眉眼清冽,但尾处挑起的弧度表明此时心情不算糟。

大概是自小就能看见魂灵,这种反唯物主义现象对于简从生来说,并不算新鲜事。

只是他需要一个答案。

就在不久前,简从生还在美术馆看画展,如果不是再次碰到旁边这个“债主”的话。

那时的“债主”依旧板着脸,手上的镜子还不正常地震动,然后简从生眼睛一闭一睁,“叭唧”一下就被打包扔进了雪原中——他甚至怀疑是这小子把他绑架了。

“你不好奇这是哪儿吗?”莫名其妙的男人说。

简从生无语地笑出声:“我问过你好几遍了。”

“哦,那现在可以回答了。”

男人脚步不停:“这里是死人的灵魂形成的世界,被卷进来的都叫做守时人,字面意思。要想出去,就得找到世界的主人是谁。”

“不找会怎样?”

“那就等死吧。”

男人走得越来越快,像是急着赶往前方的老宅院。雪随着他疾行的步伐溅到裤腿上,很快就结成块。

他继续说:“还有一点,如果在这里误入诡异空间,请不要惊慌,保命最重要。这个世界叫做‘栈’,找到‘栈源’就意味着可以出去了。”

简从生无奈道:“说些人话行吗?”

身旁人停下沉思片刻,疑惑地说:“我现在说的不是人话吗?”

简从生一只脚陷在雪堆里,眼看这人逐渐扭曲,身上开始绽出块块诡异的肉,甚至头发都不听话地伸展出来,活像要把他吞没。

他擦去眼前的霜:“……”

惊骇半秒,简从生反手抓起脚下的雪块就朝着这丑东西抡了过去——正中面门。来不及感叹精准的投掷技术,他趁着雪块糊住诡怪的视野,拔腿就跑。

刺拉声越来越多,身后不时传来阴暗爬行的声音,正一步步逼着他朝唯一能去的地方逃命。

是那座老宅院!

暗红色的大门近在眼前,身后的诡怪跟催命一样,简从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撞开宅院大门,冲进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

门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巨响。

诡怪像是完成了引路的任务,在他跑进宅院的那一刻就没了声音。可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简从生猛然与屋内的人撞上视线。

众人惊惧退后,其中发顶稀疏的男人右手伸向腰间,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那男人站在书桌后,头发少得能跟蒲公英称兄道弟,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不速之客,与简从生对峙了半晌。

最后他试探着问:“……你也是守时人吗?”

又是守时人?

自从刚才那丑东西提到这词的时候,简从生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现在他只能听到心脏牵动右耳剧烈跳动的声音,顾不得细细思索。

屋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简从生突然发觉房间里热得超乎寻常,很快就攒着麻劲涌上四肢,再无力去其他地方逃命。

最后他识相地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守时人”这一身份。

房间内的人不多,刚说话那人手伸向腰间时眼神中透着杀气,明显是众人的主心骨,另外两人在角落依偎在一起。

主心骨犹疑着收回手:“我们也是。”

简从生见他卸下防备,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自从闯进这间屋子之后他一直被排斥在外,直到主心骨刚才表态,众人神色才缓和下来。

“其他人还在外面探查情况,等会就回来了。”主心骨手撑在桌子上,头也不抬地翻着书,“我看你是新手吧?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是永恒域,找到栈源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

“永恒域?”

简从生回问的声音很轻,却没人继续往下解释。

所有人都在翻找东西,简从生只好也装模作样地转悠一圈。他脱下碍事的外套,一扫而过屋内的景象。

这里大概是某个人的书房。

房内摆放的书七零八落,靠墙的柜子井然有序地摆放了几本古书,还掺杂着几张写过字的纸。

大部分书都已经转移到桌面上,只剩下寥寥几张纸躺在原处,他拿起一张密密麻麻的纸,一目十行地掠过。

字很丑,而且丑得千篇一律,应该是同一个人所写。

先前头发结的霜融化成水珠滴落在脸颊,他望着手中的纸张,满脑子都是先前提到过的栈源,直到身后人叫了两遍才回过神。

“那个,你叫什么啊?”有人清了清嗓子问简从生。

简从生斟酌了两秒,还是没说真名:“……可以叫我尔提斯特。”

“你是外国人?!”

“小声点!”主心骨小声嘶吼,吓得说话那人怯怯地躲了两步,紧接着他朝向简从生,“这里偶尔会有诡异的东西,以后都要小声说话。”

简从生犹疑地点点头。

良久,又有人凑到身旁:“你刚才不会是被夺舍了吧?这地方可鬼得很。”说话的女生是个自来熟,再加上她做守时人也有些年头,只要是同行她都能聊两句。

简从生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没事,就是这个字有点难认。”

闻言,有几人同时围上来,他随机挑选一张写满字的纸,试图找点有用的信息。可他眉头都拧成了个麻花,半天才看出两个字。

“少爷……”

纸上的信息量很大,记录的大概是老宅院少爷跟写字的人之间的故事,笔画歪歪扭扭连成一片,不一会儿就看得人头晕眼花。

简从生耐着性子冷静下来,一字一句认真地看:“后院……不悦……”

“你们在做什么呀,我也想玩。”

简从生冷不丁被身后清亮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正笑着看他。明明是温暖和煦的笑容,但他总感觉小女孩的表情中带着勉强。

这让简从生想起刚才的丑东西,轻手轻脚地朝门口移动了几步。主心骨立刻将众人拦在身后,反手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

小女孩的目光随之移动,脸上的笑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有人温柔问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没有人同我一起玩,你们可以陪我玩吗?”

小女孩看起来很委屈。

“晚上应该睡觉,不是玩的时候。”其他人也开口,尽量把语气放缓,“乖,去睡觉吧。”

“后院有甜水井哦。”

这小孩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刚出头,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气,眼中却带着与面貌完全相反的阴鸷。

她身体被略微宽大的长袍坠弯,双手大概是被长时间勒过,指尖还泛着青紫色。但她浑然不觉,还瘪起嘴巴看向说话的人。

“知道了啊,晚上去井边不安全,我们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一贯五大三粗的男人没哄过小孩,他自认为语气已经够和善了,但对方却半点不买账——小女孩听到这里立马号啕大哭,全身都渗出滴滴血泪,尖刺的声音仿佛要把房顶都穿破。

见情况不妙,一个很瘦的竹竿男大跨一步向前,手忙脚乱地虚捂住小女孩的嘴巴。

血泪随着胸膛起伏的动作晃落在地,小女孩喉咙处随着哭声又撕裂出一道大口子,里面是两排错乱的尖牙,还不断往外渗出鲜红液体,吓得那人又仓皇收回了手。

小女孩大概是看出他们的妥协,声音渐渐低下来,身上的血泪也原封不动地收回去,旁边那比小女孩没大几岁的竹竿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折了。

但门外走动的人们并没有进来。

简从生扒在门框的缝隙中朝外看了看,外面的人并不多,但无一例外都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走路,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说来刚才也是,他从老宅外急急忙忙跑进来,途中碰见好几个人都没有拦下他,只是一味做自己的事情。

或许他们和那诡异玩意儿并不是一伙的。

“让我选一选,是谁陪我一同去后院呢?”

小女孩说话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中却没有泪花闪动,活像是在挑选死亡笔记上最称心的名字。

最终,她将目光定在简从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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